林蕭喝了口茶，沒有回應。
他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或者說，從很久之前發現大家都知道自己與流螢有個約定的時候，他就知道約定達成的第二天，必定沒有那麼好過。
當然還有第三天和第四天。
稍微過分點，可能一周時間都出不了房門。
沒辦法。
既然決定要留給流螢，那麼這麼多天，和早就可以的少女們只維持在這種階段肯定是不夠的。
而達成之後，迫切需要拉近彼此的關系，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就是，
就是吧。
就算知道這很正常，但真正面對這一切，林蕭還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應該是想多了吧？
伸手，把顧憐兒的手拿走。
沒過幾秒，少女的手掌又覆蓋了過來。
林蕭給了她一個適可而止的眼神，少女卻毫不在意，反而側身一躺，就這樣半個身子躺倒在了他的腿上。
沒有特地顧及，而顯得有些凌亂的衣衫，泄露出令人難以忽視的風景。
兩人同時看了一眼。
林蕭轉移視線，顧憐兒輕笑出聲。
她伸出雙手，抱住師尊的手掌，邀他探尋迷人風景的奧妙。
片刻。
兩人結伴去了趟鍛造房。
再出來的時候就只有林蕭一個了。
一個人喝了口茶，靜靜地休息了一會兒。
打開神威寶鏡。
顧憐兒和師綰綰睡得正香，掃一眼就結束了。
安流螢正在林間趕路。
昨日的消息，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她多少。
少女依舊像之前一樣明媚動人，只是趕路的速度要快了不少。
路過沒有點亮的城市時，也沒有像以前那樣開設擂台，尋找強者交手，而是簡單買了些吃食，快速掠過。
屬于是已經將心思全都擺在了行動上。
林蕭看了一會兒，手指滑動，挪到姬扶搖那邊。
少女正在與營地內的強者切磋。
一手戰戟上下翻飛，攻勢勇猛，基本將比自己強一個大境界的對手完全壓制了下去。
道袍激蕩，戰戟直刺咽喉，在距離喉結0.1厘米的位置停下。
姬扶搖面無表情地收回戰戟。
“麻煩你了。”
“是，是我受教了。”
流著冷汗的妖族青年連連鞠躬，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快速離去，小太陽跑過來，有些心疼地幫她擦了擦汗。
“今天就到這里了，還有工作沒有做完呢。”
“還不夠，”
姬扶搖搖了搖頭，“師尊說的沒錯，我已經把一些權力分發下去了，剩下的時間，還夠我再精進一番武藝。”
“仙尊不是還活著嗎？”
“這次能活，下次就不一定了，時間很寶貴。”
“我說不過你，但是要仙尊來，一定會反對的。”
“……也有道理。”
“是吧，先去休息一下嘛。”
小太陽小大人似的，扶著自家主人回了房間。
林蕭沒有跟去鏡頭，有些感慨的嘆了口氣。
無論再怎麼信任，再怎麼能夠接受現實，再怎麼堅強。
少女們都會擔心，失去分寸。
只是方式略有不同罷了。
如果是他，應該也會變成這樣吧？
不。
如果是他，應該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
嗯……
綰綰和扶搖可能也是這樣想的。
一個不許他輕易下山，一個不停修行，希望有朝一日可以保護他。
如果換成流螢，大概會撒嬌一番吧？
莫名其妙，想起安流螢下山後第一次回山，可憐巴巴地問他要不要管顧憐兒叫師娘的事，林蕭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
想她了。
還有姬扶搖。
雖然最近變得有些油，又有些強勢，不再是那個什麼都需要學習的憨憨。
但可愛的程度卻分毫不減，偶爾還會很正經的說一些很奇怪的話題，讓人想要捏一捏鼻子。
林蕭深深吸了一口氣。
仰起頭。
清澈的藍天，沒有一絲浮雲的痕跡。
就像是他現在的心情一樣──不摻雜任何雜質，純粹的歡喜。
八天時間，仔細想想還真有點長。
“過幾天，等混元手重置之後，再強化幾項探查能力，最後確認一下死訊，”
林蕭呢喃道，“然後就好好陪一下流……大家吧。”
得先安排好才行。
免得到時候小白澤和其他小神獸好奇他怎麼不出房門，然後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關于這一點，得跟顧憐兒好好說說。
以後這些事也要稍微注意點，別影響到小神獸們。
說起這個，
很久都沒有陪過小白澤了，也不知道這孩子會不會傷心。
事情很多。
但幸運的是，時間也很多。
林蕭取出一張白紙。
和往常一樣，寫起自己預備的計劃。
只是這次再也不是什麼復雜的謀劃，規矩。
紙張的最上方，正正方方的寫著兩個字。
生活。
……
到了中午，師綰綰和顧憐兒都起床了。
前者還有些慵懶，坐在自己的蒲團上，模樣呆呆的。
後者和林蕭一起，在廚房里忙上忙下。
小罰有心學習，也在里面打下手。
其他小神獸湊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躲貓貓的要訣。
聊到中途，小白澤眼楮眨眨，跑到廚房，一溜煙竄到林蕭肩頭，小聲詢問他要不要和她們一起玩。
“這個不行，”
林蕭撓了撓她的下巴，微微笑道，“以後山上的伙伴會越來越多，我也不會陪你玩了哦。”
“嚶？”小白澤有些傷心。
為什麼？
“嗯……你長大就能明白了，”
林蕭沒有說明，瞄了旁邊的顧憐兒一眼，又小聲道，“還有，不要把變成小獸和你一起玩的過去說給別人听，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
小白澤歪了歪頭。
“嚶。”
可是我已經說了。
“……你跟誰說了。”
“嚶。”
大家。
“……”
林蕭恍惚一瞬。
仿佛看見名為“師尊尊嚴”的東西，背起行李，無奈地嘆了口氣，離開了自己的世界。
得到拒絕的小白澤失望離去，顧憐兒靠了過來，同樣壓低嗓音，笑的開心。
“師尊原來喜歡變成毛絨絨的大貓啊。”
“……”
“憐兒也喜歡變成貓，今晚我們都變成貓好不好？”
“……”
“還沒試過這種事情呢，感覺會很新奇。”
“……”
“您要是覺得為難，暫時只要尾巴和耳朵也可以哦。”
“……”
另一邊。
正在擇菜的小罰抖了抖耳朵，若有所思地將這件事記了下來。
小狐狸的听力是人類的……不知道多少倍，兩人之間的耳語，她听得清清楚楚。
什麼毛絨絨的東西，找個空告訴主人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