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氣朝元第五天，師綰綰正式進入突破的步調。
涉及問道，兩人都有些謹慎。
沒再像平時那樣打打鬧鬧，而是忙著完善突破的各項事宜。
陣法多鋪設了幾個，丹藥多準備了一些。
林蕭還借助平天秤，喚出真仙法衣，作為幫助少女突破以及遮掩氣息的用具。
當然也少不了小祭壇和悟道香，悟道茶等一系列加注道具。
豐富的讓小神獸們都不再打鬧，而是留在遠處張望。
師綰綰是不喜太多東西的。
但這次突破很重要，重要到自己可不可以在下界修行到準帝境再選擇回去。
如果失敗了，或者有氣息泄露，她就必須潛入仙界，借助仙界諸多殘留法陣與氣機遮掩身影。
而這也就意味著要與師尊分開。
她沒敢說這個可能。
不知道是因為不願意分開，還是希冀著能夠完全掩去自己的氣息。
總而言之，她心底里，一直都想和師尊在一起。
“差不多了，”
整理完畢，林蕭俯下身子，細致地整理好少女的鬢發，溫聲道，“不要有壓力，這只是你走過無數道路的其中一條。”
“陣法都運行起來了嗎？”師綰綰問。
“萬無一失。”
林蕭還是第一次見她沒有什麼信心的樣子，猶豫片刻，在她眉心處落下一吻，笑道，“有為師幫你護法，就算天塌下來了也不怕。”
師綰綰仰起頭，直勾勾地看他。
林蕭心領神會，俯下些身子，由少女主動，在他唇角落下輕吻。
隨之而來的，還有淡淡的，滿懷關照的輕語。
“別死了就行。”
沒有回話，林蕭打了個Ok的手勢，笑著退去。
來到小神獸們身邊，取出幾個蒲團，招呼著一起坐下。
小罰，小金龍和小綠都乖乖坐在一個蒲團上，小白澤則跳進了林蕭懷里。
一直跑到他肩頭，仰著脖子朝那邊望。
看見師綰綰開始將擺好的丹藥送入口中，才後知後覺的回過頭來，沖著林蕭叫了兩聲。
“嚶？”
我們以後也要這樣突破嗎？
“應該不用吧……”
林蕭回憶了一下，發現小罰自出生到現在，境界已經連續跳了好幾次。
因為護道神獸與主人修為相連接的緣故，主人突破之後，神獸的修為也會來到一個新的階段。
平時。
小罰主要修行的，也都是各種本源術法，以及部分術法大全上記錄的內容。
至于不死藥們，就更不會了。
作為天地間的寵兒，比聖靈還珍貴萬分的存在，不死藥天生就不需要修行。
只要隨著時間成長下去，就能變成大帝，甚至是真仙都束手無策的存在。
“那您呢？”
小罰順勢問道。
“我？”
林蕭腦海中浮現出就算突破，也沒引來雷劫的過往，頭頂冒出幾條黑線，“我也不會，這是只有天驕才需要準備的。”
“主人算是天驕嗎？”小罰又問。
“他是天驕中的天驕。”林蕭十分認真的說。
“那我呢？”
小綠坐不下去了，她一直覺得自己和其他小神獸都不太一樣。
“嗯……”
林蕭看了她一眼，“要進階的話，可能會遭遇到雷劫，之前給你的神鐵消化的怎麼樣了？”
“還剩下大多半，”
被仙尊審視著，小綠有些不好意思，咕噥著說道，“最近玩的時間有些長，只有在吃完飯後才能吸收一點。”
“以後小罰修行的時候，你也可以一起，”
林蕭隨口說道，“還有小白澤，都可以抽出時間，做些自己需要做的事情。”
“嚶∼”小白澤打了個Ok的手勢。
旁邊的小金龍，有些局促地挪了挪屁股。
大家都和仙尊說過話了，她還沒有。
此時微微仰頭，看著林蕭的側臉，不知不覺一句話就脫口而出。
“仙尊，你真好看。”
“……謝謝。”
心情復雜，林蕭摸了摸她的頭以示感謝。
小金龍臉蛋微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嗚咽了一聲，低下頭去。
“？”
小白澤頭頂跳出問號，歪著頭，一臉狐疑地看她。
姐妹，你怎麼回事？
等不到她再聊上幾句，師綰綰那邊已經開始了。
靈氣濤濤。
獨峰山上似有狂風席卷，肉眼可見的靈氣匯聚成線，沒入少女體內。
師綰綰緊閉雙目。
一身修為盡數釋放，在四周卷起淡黃色的波濤。
只是無論是氣勢還是異象，看上去都小了許多。
只圍繞在少女周身，並未散開太多。
林蕭看了看天空。
天劫，似乎也沒有引來。
不。
林蕭蹙了蹙眉。
下一刻，平地驚雷！
只听見轟隆隆的雷聲，並未見到烏雲和雷電的影子，少女渾身上下卻閃爍出電光。
在其他小神獸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二道，第三道便接連響起。
轟隆隆的聲音，嚇得幾個膽小的神獸全都往林蕭背後躲。
連他都能屏蔽過去，只在劈落一瞬間才能察覺到。
這是師綰綰那幾個陣法的功勞？
因為看不見形體，難以判斷出天劫的威力，林蕭的心也漸漸提了起來。
所幸少女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壓力。
濤水洪洪。
卷走了炸開的雷芒。
隨著少女功法轉運到另一階段，天地之間也開始彌漫出新生的氣息。
這是道韻，同樣也象征著突破的順利。
“要成了。”
林蕭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然而。
就在這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悸忽然發生。
幾乎就在一瞬間，林蕭揮舞手臂，將師綰綰卷入帷幕之下。
黑夜的薄紗降落，將兩人卷入其中，同時也將所有俗世的聯系徹底斬斷。
道韻，雷劫，獨峰山消散一空，也帶走了那股心悸。
林蕭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師綰綰，卻發現少女已然激活自己的仙王修行，正在一臉……說不太出來的表情看著他。
“是有……”
林蕭上前邁步，剛要說些什麼，面前忽然一緊，是師綰綰將他攬在了懷里。
少女身軀微微顫動著，嗓音里帶著認真︰“我可能要走了。”
“被發現了？”
“沒有，你攔截了我的氣息，對方沒有發現我，但那一瞬間的感應，足夠證明我在下界。”
師綰綰語氣平淡且認真，只有林蕭才能察覺到，在動作和聲音里，潛藏著的多少的不甘心。
“也許還有其他選擇，”
林蕭反抱住她，嗓音溫和，“有那幾道大陣在，突破過後的你並不會被發現，我們還有時間。”
“對仙王來說，摧毀一個下界也不算是什麼棘手的事。”
“那就讓他在摧毀之前先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