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林蕭剛睜開眼，就看見門口多了個毛絨絨的腦袋。
安流螢悄悄推開房門，正在往里面張望。
察覺到師尊甦醒，小腦袋狠狠往回縮了下，又忙不迭地止住。
大眼楮眨呀眨，泛著無害的靈動。
“師尊，早上要吃什麼，我去樓下買。”
嗓音活力可愛，一听就知道睡得很好。
林蕭打了個哈欠，隨意點了幾個，丟了個靈石袋過去。
“用這個買單。”
“喔喔。”
安流螢接住空間袋，點點腦袋，退了出去。
等她回來的時候，林蕭已經套上道袍，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晨輝在那身白色道袍淌下淡金色的流甦，略長鬢發微揚，睫毛長而濃密，眼眸溫和平靜，充滿令人安心的魔力。
他正在泡茶，熱氣隨著水流注入向上蒸騰，為額間發絲帶來一抹水潤。
仿佛連風都要放輕動作，才能下定決心，撫摸他面部的肌膚。
安流螢吞了好幾次口水，小跑到近前來，沒有看到里衣的遺憾一掃而空。
林蕭招了招手，示意她在對面的位置坐下。
送去杯熱茶，再給自己倒上。
趁茶還熱著，開口問起修行方面的事。
“距離大會還有幾天，今早時間充裕，為師幫你整合歸納。”
林蕭取出一塊小石板，用靈氣作粉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功法，劍法，身法，神術，神體，異象，劍意，法器，丹藥。
總共九個類型，是少女如今掌握的大致能力。
依次細分。
拿神術來舉例，其中有幻化多枚寶劍的大聖寶術，也有凝聚神獸虛影協助的準帝寶術，以及天衍神術，寰宇經內包含的星辰神術，最後是一些注入掌心雷的基礎寶術。
這些都是少女所掌握獨樹一幟，超脫于我心流範疇內的攻伐手段。
而將以上九條事無巨細，全部規劃出來，就是目前安流螢所擁有的一切。
“這麼多……”安流螢小嘴微張。
在這里面，她用的最多的就是異象和我心流劍法。
除此之外，也就準帝寶術稍微多一點。
至于基礎寶術，早已因為威力太低，遺忘在腦後。
而絲帶里很多沒動過的丹藥，如今也才回想起其中藥效。
不整理不知道。
一整理下來，才發現師尊留下了這麼多道保險。
林蕭面色平靜，食指落在最開始的功法上。
掰開揉碎，往下講解。
“金丹期的我心流，修行期間可習得三種不同神通寶術，但仍需要煉氣和築基秘術配合使用。”
“還記得嗎築基期的兩種秘術嗎？一類越被注視，實力增幅就越高，一類記得你的人越多，防御效果就越好。”
“煉氣期秘術？增強你被人注意的幅度，說話被人信服的能力，令人憧憬的可能性，算是個被動技能。”
“你問我被動技能是什麼意思？”
“……”
歸納之路，稍有坎坷。
似乎是修行的時間太長，有些東西連安流螢都不記得，不在乎。
只能在絲帶空間，分別列了幾個位置。
將不同效果的東西分類儲存，再留下記號。
待到可能用到時，一眼就能看明白該選擇什麼。
然後還有異象和神體的開發，神術的多項運用，功法與配套劍法，身法的連攜效果。
如此一板一眼的研究，若是放到前世，給高中生備課都沒毛病。
于是──
花了大半個時辰，講的安流螢暈頭暈腦，頭頂滿是黑色問號。
林蕭終于放棄繼續壓榨，嘆息著摸了摸她的頭。
“一會兒聰明，一會兒愚笨，師尊真是搞不懂你這腦袋里，裝的都是些什麼。”
明明之前面對姬沖和姜立時就做的很好。
結果只是些理論和問答，就看懵了小腦瓜。
難道和再憤怒也做不出數學題，是一個道理？
“師尊？”
安流螢投來懵懂的眼神。
林蕭頓了兩秒，語氣放輕︰“休息一下，為師帶你去外面轉一圈，再回來講課。”
休息。
去外面轉一圈。
懂得提取重點的安流螢，懵懂眼神瞬間清澈，臉上帶起純粹的興奮。
“師尊萬歲！”
“……”
算了。
林蕭嘆了口氣，收拾起教導的心態，將寫滿各種字符的小黑板放進寶庫空間。
少女則回到屋子，換了身清麗漂亮的淺色裙衣。
看上去不似修行者，倒像是鄰家大院里走出來，活潑靚麗的大小姐。
正好飯菜也送了上來。
兩人一邊吃，一邊討論去哪兒的問題。
只是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安流螢在說著哪里哪里會好玩的話。
“師尊，我們去東邊怎麼樣，據說那邊有很多客棧，最近住滿了從東域各地趕來的修士，每天都在切磋技藝。”
“可以。”
“還有北面，馭獸宗門近幾日辦集會，有很多適合家養的小靈獸，還有能拉輦車的凶獸。”
“我們不坐輦車。”
“仙舟也一樣吧，說到這個……”
一頓飯吃完，還是沒決定好要去哪兒。
少女對這個城池的一切，都充滿了探究的欲望。
林蕭有些心累︰“你從哪兒听來這麼多信息？”
“小二那邊，還有樓下吃飯的修士嘴里啊。”
安流螢理所當然地說，“師尊之前說過，這是獲取情報的三大重要場所之一，我好好記在心里了。”
“……”
所以這到底是聰穎還是愚笨？
這個問題，只怕也就只有上天，才能完整回答出來了。
走在通往另一個方向的大道上。
店鋪，攤販。
修士漸漸多了起來，伴隨著早間的晨風，在其中挑挑選選，采購自己需要的靈植等雜物。
偶爾天空會劃過一道飛舟，或是腳踩飛劍，低空掠過的修士，在地面留下瞬息的黑影。
安流螢在青石板路上蹦蹦跳跳，故意繞開分割線條，腳步每一次都落在最中心的位置。
古靈精怪的大眼楮，左掃又看，充滿了求知欲。
走過一個拐路口，身段妖嬈，大大耳朵，背後有三條毛絨絨白色長尾的修士，與其他幾個修士交談著走過。
安流螢眼楮睜得大大的，待她們走了，激動地捏住林蕭衣角。
“師尊，是狐狸精唉，真正的狐狸精！”
“我也是第一次見。”
林蕭多看了幾眼。
這世界上確實有可以修行的妖。
而且數量還不少，隱隱與人類達成共生關系。
據說，在南疆有萬妖之國，里面的修行者都是妖獸所化，就像人類一樣，只有部分位置保留了妖的姿態。
“她也是這次大會的參賽者嗎？”
安流螢眼神閃爍，心里打定主意，如果遇到一定要摸一摸。
不光自己摸，還要抱回來給師尊也摸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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