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和裴景深吃完,休息了一會兒便回到廠房里。
她剛剛走近的那一刻,便听到貨物車間再度發出“砰”的一聲悶響,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摔倒了。
傳送帶卡頓了一瞬,又再度運轉起來,就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她踫了踫旁邊裴景深的手肘,小聲問道︰“你有沒有听見什麼聲音?”
裴景深听到她的話,眉頭緊蹙地看著前面的方向,半晌後還是搖了搖頭。
可下一瞬,貨物車間那個詭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砰砰……咚……
就像什麼東西被搬運起來似的,林听逐漸感覺到那個聲音越來越近,似乎離生產車間不遠了!
听著貨物車間里越發劇烈的響動,林听回到工位上,努力讓自己淡定下來。
她轉頭看向旁邊的222,試探性問道︰“你听到什麼聲音了嗎?”
222不緊不慢地瞥了她一眼,“你說傳送帶的聲音?害,這里的機器都運轉了9年了,老化很正常。”
林听張了張嘴,剛要將頭轉回去,就見222的嘴角卻突然耷拉下來。
“不管你听到或者看到什麼,都當沒看見就是了。你必須記住,傳送帶是不能停的。除非……”
“除非什麼?”
222淡淡瞥了她一眼,“這就不歸我們管了。”
說完,他便不再看她,腦袋轉向了出貨口的方向。
只听“嗡嗡嗡”的幾聲轟鳴過後,一大塊糖果順著傳送帶從貨物車間緩慢傳送過來,222直接抽起旁邊的鐵刀,幾下子就將糖果砍成碎片。
可就在刀刃觸踫到糖果的一瞬間,林听清清楚楚听到里面發出像是狗的哀嚎聲。
那聲音極大,像是要把她的耳膜震破,可222依舊沒什麼反應,麻木地劈完後繼續癱倒在椅子上。
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的腎上腺素都開始飆升了。林听抬頭看了下對面的國運者們,他們依舊之前那副樣子,有的鄭重,有的摸魚,有的驚恐,似乎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到底是她被感染了,還是他們都被感染了?為什麼听不到?
林听坐在工位上想了半天,依舊毫無頭緒。
整個廠房在工作期間是完全關閉的,由于沒有通風口,很快,空氣中的二氧化碳濃度讓她頭腦模糊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林听已經開始有些昏昏欲睡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一只手臂撫上了她的肩膀,林听回頭一看,正是裴景深。
裴景深一臉溫和的樣子,寵溺似的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林听,你困了?”
林听眉毛一皺,下意識用手撲了撲他踫過的地方,心中暗暗吐槽,自己跟裴景深有這麼熟嗎?
她剛想回應,眼神卻意外地掃向他白色工作服上佩戴的胸牌,要說的話立刻噎了下去。
規則里說過,【生產人員請勿佩戴胸牌,如果您在廠區範圍內看見生產人員佩戴胸牌,請勿與他交談,即使您【認識】他】。
林听的眼楮瞧了一眼胸牌上的信息,上面的裴景深雖然微微笑著,可臉上卻帶著難以察覺的灰敗感。
這肯定不是裴景深。
她立刻沉下臉來,轉回頭看向傳送帶的方向。
而就在她轉頭的一瞬間,耳邊立刻傳來“嗡——”的聲音。林听嚇了一跳,四下打量了一圈,這才看見剛才的裴景深已經不見了,而聲音也越來越小。
耳鳴了?
林听煩躁地搖了搖頭,試圖把腦袋里擾亂她思緒的聲音清走。
這座糖果工廠里的污染,比上個副本要嚴重太多。
她總是在不知不覺間陷入幻覺當中,可自己卻查不到來源。
也許這些污染,就藏在空氣中也說不定。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尖銳的爆鳴聲,刺耳的聲音就像現實世界里的喪歌,讓人汗毛豎立。可周圍的員工反而露出欣喜放松的表情,紛紛站起身來。
222走到她面前按著她的肩膀說道︰“愣著干嘛,下班了,走啊!”
林听這才明白,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警鳴聲居然是下班的鈴聲。
她站起身,就看到幾個一起上白班的國運者站在111身前,111倒是一反常態,一副和顏悅色的樣子,在細聲吩咐著什麼。
林听也加入隊伍里,這才听清他說的話。
“不要對任何貨品感到好奇,你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有問題就叫我來處理,明白嗎?”
林听這才看清,是昨天她在食堂扶起來的那個女孩正在主管面前哭唧唧,似乎說是听見了貨物在說話。
林听無奈地笑了笑,看來女孩還真的是恪守規則,完全“信任”主管啊。
不知哪里冒出來的裴景深則不動聲色地將她拉了出來,趁著周圍沒人看到便直接朝她的口袋里塞了一個本子。
“這是我今天在工作台底下發現的,你回去看看吧,記住,別讓洛菲看到。”
新的信息!
林听手心覆在那個本子上,漸漸溢出了一層冷汗。
此時的廠區內已經一片昏暗,雖然有幾盞路燈,但都隔得很遠,林听和裴景深順著柏油路朝宿舍走去,心里仔細琢磨著今天得到的各種信息。
她不知道裴景深是否也遇到了戴著胸牌的同伴,不過按照他冷靜睿智的現狀來看,這種區區小坑還是能化險為夷。
只是不知道今天晚上的洛菲,會變成什麼鬼樣子。
林听一想到洛菲的異常表現,就隱隱約約覺得十分古怪。
就這麼一路琢磨著,走了差不多十幾分鐘,兩人來到了食堂。
此時的食堂已經燈火通明,放眼望去,白色窗口已經大排長龍,而藍色窗口也有十幾個人在排隊。
不過,為什麼她只能看到這兩種顏色的衣服?黑衣服的保安呢?
莫非他們有更高級的食堂,或者直接送到工作區域?
林听沒有多想,來到白色窗口的尾部開始排隊。
詭異世界的工人們也許太累了,並不像現實生活里那般熱情,他們紛紛垂著頭,面無表情地排著隊,麻木地挪動著,沉默不語。
只有到了窗口,聞到食物的香氣時,他們死氣沉沉的臉上才會露出貪婪的笑容。
想著想著,前面的隊伍越來越短。
就在排到林听時,後廚出了一道紅燒肉,濃郁的味道擴散開來,引得後面的人群再度躁動起來。
廚師翻著灰白色的眼瞳毫無神采地看向林听,開口問道。
“要不要來一份紅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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