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特魯斯神色淡然︰
“言外之意便是……你曾想過放棄懸鋒王權，放棄領導你的族人，對嗎？”
萬敵反駁︰
“神力不等同于王權，我族的出路也不止[紛爭]一條。”
“嘖，什麼文字游戲？”克拉特魯斯眯起眼楮，“你對懸鋒人的境遇明明心知肚明！”
“隨你一同離開故鄉的懸鋒孤軍，還有他們的後人…支撐我們走到現在的，正是對舊日榮光的渴望。”
“假如讓他們知道，備受族人尊崇的王儲萌生了放棄的念頭…邁德漠斯，你該如何向你逝去的母親交代？”
“別忘了，她可是為了你——為了重振懸鋒的榮光——才會死于歐利龐的毒計！”
萬敵嘆了口氣，沉聲道︰
“既然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我問你，是誰殺死了父親？”
克拉特魯斯目光犀利，“呵，你是在羞辱我嗎，邁德漠斯？”
“我是老了，但還沒有老到痴呆。”
“我當然記得，歐利龐死于懸鋒孤軍的圍剿……”
“是你，邁德漠斯……是你親手用長矛貫穿了他的胸膛。”
萬敵雙手懷抱，“但那只是結果。”
“你還沒看清嗎，吾師？”
他的音調逐漸拉高。
“將我的父母，還有懸鋒一族送上末路的，正是你我口中的[紛爭]，對所謂榮光的追逐，一聲聲[寧戰死，毋榮歸]的口號……！”
“這些正是每一個懸鋒人的執念，這執念正在害得我們家破人亡！”
克拉特魯斯凝視著眼前的男人，剛開始的那點喜悅之情已蕩然無存。
“可笑。”
“能殺死一位王的只有長槍，就連懸鋒的嬰兒都明白這個道理。”
“我曾向你的母親發誓，要以生命𥕜衛你的王冠。”
“但我從未想過，歌耳戈之子會帶頭質疑…背叛懸鋒精神。”
“歌耳戈——你的母親與懸鋒城的建立者同名，她的座位也配得上這名字的重量。”
“但你，邁德漠斯。”克拉特魯斯逐漸憤怒起來。
“你若要遠離她的榮光，做個逃兵…恕我不能再獻上自己的忠誠！”
“……”
見對方這副模樣，萬敵無奈搖頭。
“我本想與你共議族人的未來，但…現在似乎不是時候。”
克拉特魯斯呵斥道︰
“走吧，萬敵——那些黃金裔是這麼稱呼你的——就走你自以為正確的道路去吧。”
“你骨子里是個我行我素的戰士，一旦下定決心，沒人能阻止你。”
“可是，你也不要妄圖否定懸鋒的傳統……雖然我們身在奧赫瑪，但永遠都是紛爭的子民！”
萬敵皺眉，“在行將毀滅的時代，談論血統沒有任何意義。”
克拉特魯斯背過身去，不再看他。
“少主，記住︰切勿將軟肋示人，一頭雄獅絕不應混跡于它的獵物之中。”
“尤其，是它足以主宰整片獵場的時候。”
……
另一邊。
無名客浴宮內。
顏歡靠在床板橫著手機，對身側的遐蝶問︰
“你們奧赫瑪的手機，就不能玩點游戲嗎？”
“手機？閣下是想說傳信石版吧。”遐蝶眨了眨眼楮。
“實不相瞞，傳信石版的使用十分仰仗阿格萊雅女士的金絲。”
“能夠實現通信就很令人滿足了，至于娛樂……”
“其實奧赫瑪城區里，有許多可以用來娛樂的神跡，閣下可以仔細觀察，例如[黃金替罪羊]等……”
“不不不，我不想玩那種游戲，朋友。”顏歡搖頭。
“我想玩那種，可以好多人一起玩的，刺激的，局勢焦灼的。”
“你懂我意思嗎？”
遐蝶疑惑，“閣下說的是……戰爭嗎？”
“……”顏歡有些無語。
“某種意義上來說，和戰爭確實差不多，但不會死人。”
坐在隔壁床位上的丹恆解釋︰
“顏歡想說的，是一種比較安全的‘競技’。”
“例如，兩座城邦之間產生矛盾，但為了避免傷亡，便有人發明了一些競技項目。”
“戰士們不再廝殺，而是比射箭，跑步，游泳……”
“原來如此。”遐蝶點頭，隨後看向身側的顏歡。
“閣下想要射箭，奔跑，游泳的話……我也可以奉陪。”
“不不不，我不想要射箭、奔跑、游泳……”
顏歡打開了手機里的離線游戲，指著它說道︰
“或者說，我想玩手機里的賽博射箭、奔跑、游泳……”
“你能不能給阿格萊雅提點意見，咱們再開發一下傳信石版的功能。”
“呃……這種事情，以前好像有人提起過。”遐蝶回憶道︰
“但如今翁法羅斯形勢嚴峻，分出神力去做娛樂的話……阿格萊雅女士不會同意的。”
人類與黑潮的戰爭從未結束，現在更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每位半神的力量都十分珍貴。
甚至，有些半神的神力無法自我恢復，用一點就少一點。
“唉，行吧。”
顏歡橫著手機，只好開了把單機。
除了手機外，他還攜帶了大量充電寶，柴油發電機，以及十幾卡車的柴油……
在翁法羅斯使用一些發電設備，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就是沒網。
“說起來，我帶的信號塔好像沒用啊。”
顏歡一邊玩，一邊對隔壁床位的丹恆說︰
“我按說明書說的，都在奧赫瑪安裝好了，但還是連不上星際和平公司的網絡。”
“可能是翁法羅斯外圍那團物質的問題。”丹恆分析︰
“它好似將翁法羅斯與宇宙隔絕起來，內外不再有任何一點聯系。”
“唉。”顏歡嘆氣，“不能跟真人pk還有什麼意思？”
“這些人機玩的太菜了，虐他們一點難度都沒有。”
遐蝶靠在顏歡身邊，看向屏幕，不由問︰“這個中間大寫的失敗……是對手輸了的意思嗎？”
“當然。”
丹恆︰“……”
看顏歡玩了一會兒，遐蝶才說︰
“對了，阿格萊雅大人讓我傳達︰她為二位開拓者準備了禮物，希望能當面交付。”
“禮物？”顏歡的視線移開屏幕，落在了遐蝶身上。
“錢嗎？我覺得大可不必……”
反正在奧赫瑪可以使用信用點，完全不用擔心預算問題。
“不是，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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