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鎮公務員到一省之長!
馬金剛站在窗戶前,看著牛棚村委會那邊的情況,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自打自己記事兒起,馬圈村就經常發生這種情況,哪個家族,動不動就召集一群年輕的後生,然後便氣勢洶洶地聚攏到了一起。
然而從小徐書記來了之後,這種情況已經極少發生了。
實話說,馬金剛還是特別懷念那種日子的。
“老馬,你不給周芳打電話,讓她給批錢嗎?”水運章疑惑地問道。
聞听此言,馬金剛轉過頭來,微微一笑,“水書記,咱們賒賬,還批什麼錢呀。”
“另外,小徐書記不回來,周芳也不敢把錢給咱呀。”
“既要辦事兒,又不能給錢,只能是賒賬了。”
水運章的嘴角動了動,心中暗忖,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先把這筆錢給墊上,等徐偉回來之後,再把錢給我。
當這個村書記,就得有當書記的樣子嘛。
想到這里,水運章轉身便下了樓。
馬金剛摸著下巴,心中正得意呢,搞一批家具來,還能重復利用,總比花錢讓領導住酒店更加劃算。
以後自己就得精打細算著過日子,這水運章當官當得太久了,不了解馬圈村的情況,自己以後得嚴格把控關口,絕對不能浪費一分錢。
正當他心里琢磨著的時候,忽然看到水運章竟然出現在了樓下,馬金剛頓時一愣,心中暗忖,他什麼時候下的樓呢,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現。
隨後,他便看到水運章直接去了牛棚村委會,跟趙二川聊了起來。
馬金剛以為,他一定是叮囑趙二川,一些買家具的注意事項等等。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等那些年輕人拉著馬車來了之後,水運章竟然跟著趙二川,一起跳上了馬車。
壞了!
這水運章以前是當官的,讓他去跟著賒賬,這事兒還能辦成嗎?
想到這里,馬金剛撒丫子就追了出去。
等他跑到牛棚村委會的時候,馬車隊已經離開了村子。
正立刻跑到附近的一戶人家,“大嫂子,你家的自行車呢?”
“自行車的車胎被扎了。”屋子里走出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這幾天忙得很,還沒有騰出時間來補胎呢。”
馬金剛瞥了一眼,拴在院子里的牛,從木樁上解下了牛韁繩,跳上了黃牛之後,一打牛屁股,那小牛犢子噌地一下就躥了出去。
得虧馬金剛也從小就會騎馬,而小牛犢子無論怎麼撒歡,都沒有把馬金剛給掀翻下來。
抖了抖牛韁繩,小牛犢子蹬蹬蹬地跑出了村子。
等出了村子之後,馬金剛才勒住牛頭,他翻身下來,把牛韁繩拴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上,抓起一根木棍,照著牛屁股就是一頓亂打,一邊打還一邊罵街,“你娘了個牛蛋的,人家往北走的,你他媽往西邊跑什麼!”
一連打了五分鐘,這才解開牛韁繩,繼續朝著紅山鎮進發。
馬車上,水運章疑惑地問趙二川,“趙副書記,咱們去買東西,干嘛還帶著梯子呀。”
趙二川微微一笑,搖頭尾巴晃地說道,“水書記,您是不太了解咱們馬圈村呀。”
“這梯子的用處,那可大了去了,待會兒你就知道干什麼用了。”
水運章尋思了許久,也沒有想明白梯子的用處。
馬車一路顛簸,身穿西裝的水運章坐在馬車上,顯得格外另類。
原本跟妻子于婉商量,等自己在這邊站穩腳跟之後,再把于婉給接過來。
然而,馬圈村現在的情況,等于于婉來了之後,她一定會嫌棄馬圈村的生存環境的。
回頭見了面之後,自己該怎麼說服她呢?
心中正苦惱的時候,趙二川忽然說道,“水書記,您打過架嗎?”
打架?
從小到大,自己從來沒有跟任何人發生過爭執,怎麼可能打過架呢?
再者說了,現在是法治社會,誰還依靠拳頭來解決問題的爭端?
“小趙,有些舊的觀念,一定得改一改了。”水運章苦口婆心地說道,“咱們現在是法治社會,咱們是文明人,絕對不能干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你是馬圈村的副書記,馬圈村的發展大有希望,以後等我退休了之後,你就是馬圈村未來的希望……。”
趙二川心中暗忖,奶奶個熊,當官的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徐偉那個兔崽子,當初就是給老子畫的大餅,你現在也給老子畫大餅,能不能有點新鮮的?
伸手拿過一根棍子,丟在了水運章的面前,“這根棍子你拿著,防身。”
水運章一愣,“我干嘛要防身呀?”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買一個家具而已,又不是土匪砸窯,用得著防身?
正當他心中萬分疑惑的時候,馬車隊已經到了紅山鎮。
今天是紅山鎮政府大集,本來是摸肩擦肘的熱鬧景象,也不知道哪個多嘴的叫喊了起來,“馬圈村的人來啦!”
“馬圈村的人來搶東西啦!”
“大家快跑呀,馬圈村的土匪出窩啦。”
“……。”
“……。”
瞬間,集市上徹底熱鬧了起來,有娘喊孩子的,有收拾攤位的,有趁機搶東西的,還有心腦血管不好的,直接嚇出病來的。
嘎嘎嘎嘎……。
一只大公雞飛過了眾人的頭頂,直接落在了大樹上。
水運章雖然戴著眼鏡兒,但是視力還算不錯的,他定楮一看,只見遠處熱鬧非凡,不由得一陣詫異,“這集市怎麼亂哄哄的?”
趙二川呵呵一笑,“水書記,您把心放在肚子里,保準啥事兒沒有。”
果不其然,從水運章發現集市上發生騷亂開始,等到馬圈村的車隊,抵達集市的時候,僅僅過去三分鐘,熱鬧非凡的集市,除了兩三個癱軟在地上的老頭,以及飛上大樹的那只公雞之外,就沒有什麼活物了。
兩邊的門市,全都關上了門,周圍一片死寂。
水運章的嘴角狠狠抽動了兩下,心中暗忖,這他娘的,究竟是為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