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完全沒料到搞定周啟新竟然這麼輕松。
原本還以為對方會待價而沽，拉扯幾次，最後在薪資待遇問題上談好久。
結果誰曾想，周啟新從頭到尾甚至都沒有提過薪資待遇的問題。
後來陳凡才想明白，像是周啟新這樣的人，有國外大企業的工作經歷，也有國內公司的管理經驗，他已經賺了足夠養老的錢。
對于一個四十多歲已經完全可以考慮提前退休享受生活的人來講，那他在乎的就不一定是錢了，而是精神價值。
陳凡剛才的這番聊天，剛好為他提供了精神價值，又讓周啟新找到了新的挑戰跟期待。
午飯是在美術館解決的。
周啟新跟那個畫家緋聞女友楊桃作陪，陳凡跟白若雪坐在另外一邊。
席間，陳凡跟周啟新一直在討論商業上的問題，楊桃听不太懂，白若雪很有情商，主動拉著對方聊了一些藝術上的事情。
讓陳凡有些意外的是，白若雪竟然對藝術也這麼了解，無論是美術繪畫，雕塑書法，攝影還是音樂戲劇……白若雪幾乎都可以做到信手拈來。
尤其是說起藝術品的鑒定跟收藏，白若雪的一番見解，連陳凡跟周啟新都忍不住停下交流認真听了起來。
這個女人總是漂亮而又富有魅力。
一番交談下來，楊桃對白若雪崇拜不已。
“我在京城這邊有個收藏館，收集了一些我從拍賣會上買回來的藝術品，後面有時間的話，我可以邀請楊小姐跟周先生一起上門鑒賞。”
“真的嗎？實在是太好了。這是我的榮幸。”
楊桃有些激動，看向旁邊的周啟新。
周啟新則是笑呵呵的開口道︰“那就多謝白小姐了。”
他對白若雪的身世背景不太了解，但是剛才白若雪主動提出邀請他們兩人，這讓周啟新很高興。
因為下午還有畫展，楊桃只作陪呆了不到一個小時，簡單吃了一點便告辭去了前面的展廳。
白若雪知道兩人還有話要聊，便找了個借口跟著一起出去了。
一頓飯下來，兩人算是加深了彼此的了解，尤其是周啟新，對于陳凡的佩服更深了。
因為在某些事情的觀點上，陳凡總能提出一些讓人眼前一亮的見解。
這讓周啟新更加期待接下來的一起共事。
吃完飯，聊完正事，兩人點了一支飯後煙，站在落地窗前欣賞外面的景色。
陳凡隨口笑著打趣了一句︰“你跟楊小姐還沒結婚？”
周啟新一愣，苦笑搖頭。
“我也不跟你撒謊，我目前還在追求她。她也沒有完全同意。”
陳凡一愣。
“意思是你倆還沒有正式確認關系？可是我看剛才……”
周啟新搖搖頭︰“楊桃是個很有主見的女人。之前我曾經對他展開過追求，但是她始終不肯同意。說是對我沒有感覺。”
“後來追求的次數多了，也許是被我死皮賴臉的態度感動了，決定給我一次機會。”
“于是我倆就嘗試開始接觸，結果接觸下來，就成了這樣，與其說是情侶，更多的時候倒像是朋友了。”
陳凡哭笑不得。
“你就沒計劃向她正式表白？說不定人家一直在等待這一刻。”
周啟新搖搖頭。
“不敢啊。”
“我怕真的告白那一刻，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陳凡看著這家伙，不像是在撒謊。
這說明周啟新明顯對楊桃這個女人非常在意，非常重視。
“我有些不理解。”
陳凡直接說出自己的疑惑。
“按理說，到了你這個年齡，也有過婚姻的經歷，在對待愛情這件事上，不應該如此小心翼翼才對。”
周啟新笑著反問︰“怎麼？難道我們中年人就不配擁有純粹的愛情嗎？”
陳凡搖頭︰“倒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對待愛情似乎有些太過謹慎了……喜歡就勇敢去追啊……”
周啟新搖頭，沉默了兩秒才嘆息一聲。
“陳總。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這種經歷。”
“就是活了這麼多年，某一天，在某個地方，驀然回首，有個人就那麼巧合地出現在了你的視線中。”
“一見鐘情。”
周啟新仿佛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那種一眼驚艷的感覺該怎麼形容呢。”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好像覺得兩人早就已經熟悉的不得了，好像她就該出現在你的生命中，好像她是你前世熟悉的戀人。”
“該怎麼形容呢，就好像是那種在夢里已經認識了好久的靈魂伴侶……”
陳凡的表情突然一怔。
這番話他可太有共鳴了。
這不就是說的他跟甦若初嗎。
無論前世今生，他看到甦若初的第一眼，怦然心動，恍若隔世。
周啟新淡淡道︰“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上了。”
“我覺得我倆前世一定認識，我認為她就該是我的愛人，跟我相濡以沫。”
“活了大半輩子，麻木了大半輩子，一直在工作，在拼命，現在我只想為自己活一把。”
“為此，我不怕承擔罵名，直接跟遠在國外不肯跟我回來的妻子離婚。然後轉頭去追求楊桃。”
“別人說我拋妻棄子，喜新厭舊，說我老牛吃嫩草……我都不在乎。”
“只要楊桃肯答應嫁給我，我明天就娶她。”
陳凡看著周啟新。
說實話，這一刻，他對這家伙的印象改觀了不少。
之前陳凡以為這家伙是個花心男人，但是現在一看，他至少是勇敢的，對愛情轟轟烈烈……
雙方約定幾天後周啟新會去非凡微博跟公司簽訂合同，接下來便是正式走馬上任了。
告辭的時候，陳凡頗有情商地從楊桃的畫展上挑選了幾幅畫。
雖然他不懂這些畫，但是這一手既讓楊桃開心，又讓周啟新滿意。
開車離開的時候，白若雪坐在副駕上一直盯著陳凡看。
“咋了？我臉上有東西？”
陳凡忍不住問了一句。
白若雪︰“我只是很好奇，你還有多少東西是我不知道的。”
“說實話，我很驚訝。你竟然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成功說服了他。”
陳凡笑了，“這就是我的個人魅力。”
白若雪搖搖頭︰“周啟新這個人很高傲的，之前已經有很多公司邀請過他，只是他一直不肯點頭。”
“看來這次，你是真的把他征服了。”
陳凡笑道︰“這次多虧了你，為我推薦了一個人才。我又欠你一個大人情。”
白若雪嘴角微微一翹︰“你該不會又想請我吃一頓飯糊弄過去吧？”
“哪能啊，你說。你想我怎麼報答……臥槽！”
話沒講完，陳凡突然一個急剎。
車輛失控差點沖進旁邊的綠化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