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宇印刷廠的事兒，開頭不過是幾萬塊錢的定金。
最後倒是要把整個廠區都賣給陸凡。
那些觀望的，想對陸凡下黑手的看見翔宇的下場，也得掂量掂量了。
這種後果可不是誰都樂意看到的。
呂秋儀當著旁人的面沒有多說什麼，但過後還是尋了個時間，私下里詢問起來︰
“陸總，現在生意鋪開這麼大，資金全都套在里頭了，玩火一樣，不會有什麼事吧。”
她的擔憂是一目了然的，而且更多的也不是為了自己這份工作，而是真心為了陸凡考量。
當然了，陸凡的經營策略折戟了，呂秋儀也落不著好，還得繼續找工作就是了。
不是每一個老板都像是陸凡這樣財大氣粗的。
陸凡自有他的道理，而且對于印刷廠的事，他現在也心里有數了︰
“咱們也是才來的南山市，本來就有強龍不壓地頭蛇的說法。”。
“如今市政這邊有心想讓咱們接手，順水推舟的事情，接了就皆大歡喜，那不接呢？”
呂秋儀愣了愣，她一開始的思維模式還停留在為陸凡打工的身份上。
但跳出這個位子之後再去看，也就明白了陸凡的想法。
市政或者說王明堂那邊甩掉了一個醬油廠，又覺得這枚燙手山芋丟給陸凡實在是市政佔了幾分便宜的。
于是又是給大型商超的人脈，又是給翔宇印刷廠訂單，為的就是雙方共贏，多方有利。
再看如今的翔宇印刷廠，做生不如做熟，王明堂看到了陸凡的手腕，能盤活一個醬油廠，為何不能盤活一個印刷廠呢？
這也是為什麼印刷廠家大業大的，才出事，王明堂沒找別的企業，反而直接找上了陸凡的緣故了。
能將即將破產的企業做大做強，誰眼里還能看到其他的企業！
陸凡有能力有實力，王明堂的眼里就看不到其他人了。
若是現在陸凡推脫呢？這份才搭起來的人脈會不會反目成仇？
從來政商都是一家，陸凡沒道理佔便宜的事不去做，反而要想法設法的得罪人。
想通了這點，呂秋儀也就不再繼續相勸了，反而琢磨起收購合同的細節來。
好在經過這段時間頻繁收購案的鍛煉，不光是呂秋儀，就是她帶出來的法務部，對合同的條款也是駕輕就熟了。
唯獨陸凡這次又有了點不一樣的想法︰
“跟醬油廠不一樣，印刷廠的外債可是不少的，又抵押給了銀行，這里面的門道，咱們好好說一說。”首先，印刷廠的收購價就不能過高。
陸凡的心理價位在一個億，這其中包括了整個印刷廠的廠區。
還有其中的所有設備，甚至地皮。
這個價錢足夠王明堂或者說市政給上下一個合理的交代了。
呂秋儀拿出筆記本，事無巨細的備錄下來︰
“是，總不能咱們花了那麼多錢，收購回來一個空殼子。”
“這里頭的工人怎麼說？”
陸凡壓了壓手掌，示意呂秋儀慢著些，一項項交代︰
“債務方面，就包含在了這收購款項里，咱們不再另行支持，讓王明堂那邊去擺平。”
“是償還也好，是施壓也罷，總歸印刷廠原來的債務絕對跟咱們沒有半點兒關系。”
呂秋儀點點頭，這一點和當初收購醬油廠的條例是一般無二的，有條例可陳，合同不會太麻煩。
只是呂秋儀擔心市政那邊不答應︰
“印刷廠無論是廠區還是設備、地皮都要比醬油廠的規模大太多。”
“這明顯他們要吃點虧的談法，市政那邊會同意嗎？”
陸凡輕笑︰“放在從前，他們不會同意的，但是現在嘛……”
他笑著，沖著呂秋儀示意，往窗外印刷廠的方向指了指。
工人們還沒有散去，但有了警笛聲，甚至遠遠看去，還有些媒體的車輛停靠在外。
。
陸凡說話說的口渴了，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在微涼的茶液灌溉下，身心舒坦︰
“再壓著不松口，事情就要鬧大了。”
南山市最上頭那位，有升遷的打算，是一點兒污點都不想沾上的。
還有一點，是王明堂也沒說出口的。
但偏偏他沒說出口，也被陸凡給猜到了︰
“最上頭那位走了，下面這群二把手們呢，就不想動一動，升一升？”
呂秋儀若有所思︰“是王明堂？”
陸凡搖了搖頭︰“我也只是猜測，不過做生不如做熟嘛，我倒也希望是他。”
雖然王明堂是王家人，但這幾次的合作，陸凡與對方相處的都挺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