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我不怕！”
“鴻蒙系統的戰略價值，遠勝于商業利益。”
“作為一個國人，我有這個義務。”
“古人一句老話說得好，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要是有一天，上面需要銀河科技，我也會毫不猶豫地貢獻出來。”
王東來說的斬釘截鐵，鏗鏘有力。
領導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示意王東來繼續說下去。
“最後一個原因，便是我剛才說的那句話，鴻蒙系統的戰略價值，遠勝于商業利益。”
“這體現在三個方面，安全方面，根據相關數據，如果我們采用鴻蒙系統的話，每年可減少大約1800億條敏感信息數據外流風險，構築數字邊疆長城。”
“在產業方面，可以拉動國產芯片、EDA工具等基礎軟硬件，更好地實現半導體產業鏈國產化，撬動超過十萬億的數字經濟規模。”
“在國際話語方面，我們依托RISCV+鴻蒙自主技術線，憑借我們十四億人的龐大市場，將會有力地推動全球標準體系重構。”
“正如當年的‘兩彈一星’突破了西方的核訛詐，鴻蒙系統聯盟將是數字時代的‘兩軟一芯’國運工程，當前正是我們最佳的破局窗口期，錯過這一次機會，我們或將再失三十年。”
“我個人認為，這是一場輸不起的戰斗，鴻蒙生態聯盟不止是技術選擇，更是實現我國數字強國復興的必由之路。”
“領導，這是我的意見和想法，請您審議，匯報完畢。”
吐字清晰，口齒伶俐。
王東來把這番話說完之後，不管是領導，還是趙華都陷入短暫的沉思之中。
兩人都很清楚，和王東來的這次見面，十分急促。
雖然說是問題不算刁鑽，但是王東來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說出這麼高水平的一番話。
不管是見解還是建議，都是精準而又高效，這份能力著實不凡。
領導的眼里也不禁生出一絲欣賞之色。
對于王東來的回答，也沒有評價，而是直接問起了第二個問題︰“我听趙華同志講了唐都市萬億產業園的想法，確實很有前景。但是我想問問你，明明沿海地區經濟更加發達，配套設置也更加完善，從產業發展和經濟利益來說，唐都市並不是第一選擇，如果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除了唐都市，你會選擇哪里？”
這個問題和前一個問題相比，明顯就刁鑽了許多，也更不好回答了。
趙華也沒有想到領導會這麼問。
要不是養氣功夫深，趙華都要坐不住了。
王東來倒是還好，心態平靜，略加思索之後，便出聲說道︰“領導，關于玄武電池技術的能源產業工業園區的建設，這將會是一場關乎能源安全、產業升級和國際競爭主導權的關鍵戰役。”
“唐都市，便是這場戰役不可替代的制高地。”
“玄武電池的技術參數，是目前國內外產品的數倍之多。”
“我也有信心，在五年之內，國內外其他品牌依然無法追趕上玄武電池的技術參數。”
“依仗著我們龐大的市場，完整的產業鏈，以及豐富的資源儲備，可以將成本壓到一個極低的程度，徹底打破西方的‘貴電霸權’，重塑全球能源規則。”
“這體現在電網級儲能成本下降，加速淘汰煤電調峰，減少石油進口依賴，從72%降到30%的話，將會節省外匯超3000億美元。”
“在一些特殊關鍵領域，我們可以拋棄以往的能源系統，積極擁抱電動系統，開發出新能源汽車，電動航空，實現國產大飛機全面電動化。”
“之所以我認為唐都市是不可替代的‘制高點’，這是因為唐都市是天時地利與人和的必然選擇。”
“唐都市乃至于秦省，這幾年一直都在譜寫高質量發展新篇章，積極擁抱高科技發展路線，在上級領導的支持下，已經引入了大量的高科技企業，初步完成了從土地財政到科技經濟財政的轉型，這是天時。”
“地利在于，秦省的鋰礦儲量全國第三，榆城鹽湖提鋰成本全球最低，玄武電池的核心工藝，電極車間，唐都市配備齊全，可節約建設40%的建設成本。”
“唐都市處于路上絲綢之路起點，可重啟路上絲綢之路，開設‘電池專列’，運費比海運還低35%，時間更短。”
“人和在于唐都市本身就是大國重器與人材腹地，擁有大量的軍工單位，技術資源豐富，人才資源充足。”
“根據了解，航天六院的火箭燃料密封技術，可以解決電池高溫泄壓難題，西飛集團的鈦合金輕量化工藝，也可以使電動飛機減重30%……”
“唐都市交大創出硫化物固態電解質，西工大突破航空電機10k的瓶頸……”
“根據統計，每年秦省要輸送超過三萬名材料和能源專業畢業生，而在秦省內，用人成本僅為沿海區域的60%。”
“白頭鷹聯邦的頁岩油改革成就了休斯頓，德國的汽車工業鑄就了斯圖加特，而如今的我們，需要一個承載‘新能源文明’的超級符號。”
“我認為唐都市便是最好的選擇，這里有兵馬俑凝視千年的歷史底氣，也有西遷精神熔鑄的硬核基因，更有著‘一帶一路’的開放胸懷！”
“我懇請領導，能夠給予唐都市，乃至于秦省三千多萬人，一個機會。”
“讓我們在唐都城下，打一場屬于新能源時代的戰役，千年古都將會用玄武電池的光芒，照亮中華民族的復興之路！”
王東來的這番話回答，說的慷慨激昂，落地有聲。
只是領導听到了這樣的話，反應並不強烈。
趙華卻是滿意無比。
領導沉吟了一下，猛不丁地出聲說道︰“王東來，我听說過銀河科技準備實行全員持股，把公司發展的成果惠及所有員工，這是真的嗎？”
王東來心里一沉，倒不是擔驚受怕，而是此刻領導忽然提到這個，不由他不多想。
一時間，心里浮現過很多念頭。
只是從表面上來看，並沒有什麼變化。
“領導，我是有這個想法。”
“銀河科技雖然是我創辦的企業，在它的發展中，我也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但是，我更認為，如果沒有銀河科技集團下的幾十萬員工，銀河科技也不會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
“雖然我支出了工資，給予豐厚的福利，可我依然認為這是遠遠不夠的。”
“新時代的企業發展，要有新時代的新思維。”
“我們的宗旨是讓科技惠及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享受到科技帶來的樂趣。”
“那麼，我們就必須從自身做起。”
“和員工分享發展成果，達到共同富裕，這是應該做到的事情。”
“錢，不是省出來的，是掙出來的，人心齊了，公司的競爭力也就高了，就能賺到更多的錢。”
“我一直堅定的認為，人才是最核心的，最寶貴的財富。”
“銀河科技是一家高科技企業，研發費用佔據了企業支出的很大一部分。”
“哪怕是一些剛從學校畢業的學生，我們都會大膽地讓他們在實驗室里做著自己感興趣的課題，因為我覺得激發出一個員工的自發驅動力，要遠遠比直接下發任務效果更好，效率更高。”
“一家企業，注定崗位不同，有基層，有中層管理，也有高管，但是他們的對于公司的價值卻是一樣的。”
“我們可以根據不同的崗位設置不同的薪資水平，但是，我們不會忽視公平。”
“企業的利潤，首先要拿來造福這些創造了價值的員工。”
“我的想法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想要為這個行業，為這個社會，數個標桿，吹一陣風。”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銀河科技願意去當這個榜樣，去迎接各種各樣的質疑。”
“我希望能夠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企業家，員工不是企業的負擔，而是財富，是通往可持續發展的必經之路！”
“這兩年，銀河科技的不斷發展，也帶動了不少企業開始反思起來，主動地提高了一點對員工的待遇。”
“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能夠推動行業的一點點進步，我覺得這就值了。”
“四天半工作制，居家辦公，全員持股，都是在這個想法理念下的一種體現！”
在听到領導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趙華心里就提了起來。
他就怕王東來會這麼回答。
果不其然。
王東來確實這麼說了。
領導的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讓人看不懂心里所想。
過了一會兒，領導才出聲說道︰“王東來，沒想到你還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王東來並不認可領導的說法，便出聲說道︰“領導，我認為這並不是一種完全的理想主義，我還年輕，未來還很長，總是要有一些理想來點綴生活，來面對漫漫余生的。”
領導也沒有想到王東來會反駁自己，愣了一下，臉上不禁露出來一絲笑意。
笑意轉瞬即逝，神情恢復了平靜，接著就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你可以回答，可以不回答，也不用當真。”
“銀河科技的規模越來越大，貴公司研發出來的技術，也越來越重要，像是玄武電池，像是鴻蒙系統，像是量子技術等等。”
“你還這麼年輕，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很有可能還會在後續的日子里研發出更為重要的成果。”
“如此一來，銀河科技該如何定位？該如何處理技術與資產以及研發的關系？”
“你也是聰明人，應該能想明白的。”
領導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神情已經是一片嚴肅。
隨著這番話說出來，整個辦公室的氣氛都變得安靜下來。
其實領導的這番話，意思很簡單。
創新自由與社會安全的平衡問題。
這是當代科技巨頭都要面臨的核心矛盾。
哪怕是在西方，也是同樣的。
且看看隻果、微軟、甲骨文、英偉達、高通、通用等巨頭公司的復雜股份，就知道他們的處理方式了。
一家巨頭公司，絕對不能被個人所控制。
哪怕創始人仍在，也只能掌握運營權，擁有少部分的股份。
這既是要分出利益，也是為了制衡。
銀河科技發展到現在，才被領導問出這個問題，已經是無比的厚待了。
王東來明白這個事情，並不會因為此事而生氣。
“領導，這個問題其實我一直都想做一個回答。”
“一直以來，我所想的都很簡單，那就是銀河科技的宗旨。”
“科技改變生活，讓更多的人享受到科技帶來的樂趣。”
“初次之外，還有一點小小的想法，那就是探索宇宙星河。”
“目前，在銀河科技的研發中心，我們進行了大量的前沿性科學項目研究，比如說是人體大腦神經鏈接，比如說是生物基因工程等等。”
“對于這些技術，在研發的時候，我們是抱著造福全人類的想法，可以隨時交流學習。”
“關于領導的問題，我也有想過。”
“全員持股計劃，只是第一步，全員持股之後，我只會掌握公司運營權，也接受官方的指導。”
“第二步，我們將會開放一些技術專利，比如說是鴻蒙系統，比如說是航天專利，吸引更多的國產資本進入，一同發展這些行業。”
“像是量子技術專利，涉及到國家安全的一些專利，我們也會授權出來，不會握在手上。”
“另外，銀河科技所獲得的大量資金，在投入到員工分配和科研費用消耗之外，也會拿出一部分成立技術研發基金，資助高校以及實驗室孵化競品技術。”
“當每個角落都亮起科技之火，壟斷的陰影自然會消散一空。”
“等到銀河科技發展到一定程度之後，我就會將其拆分出來。”
“比如說是以斗音、頭條等為主的互聯網產品，則是會成立一家公司，拼一刀和快遞成立一家公司，能源業務和航天科技以及生物醫藥分別成立三大獨立公司。”
“在前沿探索領域，設置‘紅線實驗室’，由安全部門駐場監督。”
“敏感技術出口，也會由上級單位進行審批。”
“國內用戶數據進行物理隔離。”
“當然了，我們也會要求研發經費免于審計，技術收益歸于企業，正常的商業福利待遇享有等保護機制。”
“我願意帶領銀河科技成為一家‘玻璃屋內的企業’，讓所有的決策都在陽光下運行，讓每項技術接受所有人的審視，讓資本力量帶上責任的鐐銬。”
“比市值更重要的是人心，比技術更偉大的是信任，銀河科技可以沒有我，但是絕對不能沒有國家的靈魂。”
這番話說出，趙華和領導的神情都變了。
王東來的立場之堅定，思想覺悟之高，遠超兩人的預料。
要知道，此時的銀河科技雖然還沒有上市，但是在資本市場，給銀河科技的估值早就超過了兩萬億。
這個估值一點都不夸張。
要是王東來願意放開入股限制的話，這個市值還能再提升一些。
然而，就是如此市值的企業，在王東來的嘴里，卻不見半分不舍。
給出的建議，更是公正無比。
當真是印證了王東來之前說的那句話。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