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張林青卻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不趕緊處理傷口會感染的。”吳優皺著眉，十分不贊同這種有傷口不處理的情況，他也好，漂亮爺爺也好，怎麼張家人一個兩個的都喜歡硬挺著。
張林青沉默的看了她一會，半晌才道“我有些累了，陪我坐一會吧。”
吳優一愣“你還會累？”
他也只是笑了笑，沒在說話。
吳優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人笑，別說，身為張家人，這美色是絕對沒話說，雖比不上解雨臣那種十分驚艷越看越好看的面容，但勝在干淨舒服，現在這樣有些慘白的臉色再配上這種有些說不出來的溫暖笑意，吳優經有種面前是吳邪的錯覺。
“就算是張家人，也會累的。”張林青一屁股坐在吳優旁邊，耳邊傳來遠處九頭蛇柏來回抽打牆壁的聲音。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打擾的和她坐一會兒。
就一會。
吳優看了眼他肩膀上的傷口奇怪的挑挑眉“不疼啊。”
“習慣了。”
隧道有些悶熱的環境讓吳優額頭冒起了細密的汗珠，混合著有些髒了的小臉以及濺到臉上的血漬，讓吳優整個人都有種生活在戰亂中墜入深淵的可憐小孩。
偏偏那雙亮的出奇的雙眼卻讓張林青詭異的感受到無盡的希望。
背後的灼燒感以及五髒六腑傳來如同電鑽來回攪動的疼痛讓他表情有一瞬間不自然。
兩人什麼都沒說，他就這樣細細描繪著小丫頭的臉，一遍又一遍。
最終，他還是抬起那只沾滿鮮血的手輕輕擦了擦小丫頭的臉頰“髒了。”
小丫頭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過臉用自己袖子使勁的蹭了蹭“怎麼樣，還有沒？”
“沒了。”他被這樣的小丫頭逗笑了。
五髒六腑傳來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喉嚨間的癢意也讓他幾乎堅持不住。
他不想讓小丫頭再腦海中留下有關他任何的恐懼畫面，索性伸手一欄直接把小丫頭圈在懷里。
“你！你干嘛！”小丫頭掙扎兩下瞥見他肩膀的傷，也就不動了。
他輕輕揉搓著小丫頭的發絲，好到出奇的手感讓其不想放開。
吳優還在奇怪這人忽然發什麼神經，忽然對方一陣猛烈的咳嗽以及濺在她頭皮上的溫熱觸感忽然讓吳優意識到什麼“張林青！”
“別動！”張林青不肯松手哪怕一絲一毫。
“你，你怎麼了！”小丫頭的哭腔一下子就出來了，張林青也只能盡可能的安撫“沒事，一會就沒事了。”
“你騙人！你快松開！”小丫頭急得在他懷里亂竄，又怕傷著他不敢用力。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讓他有種自己是被對方在乎的錯覺。
吳優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胡亂的摸著對方身體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結果手一探到對方後背吳優整個腦子像是宕機一般，徹底蒙了。
潮乎乎粘膩的觸感她並不陌生，但那後面一塊塊的東西分明就是骨頭！
怎麼回事！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張林青你快松開！”吳優這次再一次用力了些，對方似乎再也沒力氣困住她，雙手軟趴趴的耷拉在兩側，身體不受控制的斜斜栽去。
“張林青！”吳優上前一個飛撲將張林青整個人摟在自己懷里。
他的嘴邊全是噴濺出的黑色粘稠直接的血液，整張臉幾乎泛著青紫，嘴唇蠕動也只能發出幾聲簡單的詞語。
小丫頭可能沒見過這陣仗，一直以來，她都是在取別人性命和用自己當盾牌兩者之間，第一次有人如此她是在不知該怎麼辦。
吳優不明白明明剛才進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麼出來就變成這樣了？
難道是！之前對方抱著自己躲避九頭蛇柏攻擊時受的傷？
“不可能！你是張家人！你可是姓張！怎麼可能這麼點傷就會死！”
小丫頭抱著他淚如雨下，手指在空間快速劃拉著像是在不斷翻找著什麼，口中還一直念叨著不可能，一定會救你之類的話。
張林青整個後背的皮肉已經被九頭蛇柏所產生的毒素燒沒了，就連他的內髒也開始逐漸腐爛。
他強撐著身子坐起，握住小丫頭不斷揮舞的手再一次把人抱在懷里，輕揉著對方的後腦勺。
他的眼楮已經快看不見了，所見之處全是紅色。
“你為什麼要跟過來啊！明明告訴過你不要過來的！讓你走你偏不听！”
他想說些什麼，嗓子卻一個音節都發不出。
“張林青你不許死！”
他想點頭回應他，但他發現自己就連頭都快動不了了。
“什麼要死死在我前面！你放屁！呸！”
不是的，陪你進來我是心甘情願，那不是說謊也不是什麼屁話。
“之前咱倆的賬還沒算清呢！你要是死了！我把你骨灰都揚了！”
都是他的錯，他的錯，他認輸。
“你听沒听見！”
他感覺耳邊源源不斷傳來的熱氣，但究竟是什麼他有些听不清。
“張林青！！！”
嗯，我在呢。
我一直都在。
我死後，不必為我收尸。
當做誘餌也好，你的踏腳石也罷，能讓你安全走出這里就好。
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帶著點我的骨灰，或者放在你能有時間祭拜的地方那最好了。
對了，我不喜歡菊花，我喜歡那種白色的玫瑰，好像是叫什麼薔薇來著，就是之前去吳家老宅你院子里種的那些。
很好看，下次看我時就帶著那個吧。
還有，也不要帶什麼酒，說起來有些丟臉，我不喜歡喝酒，我一喝酒就會上臉，惹得會長總笑話我，雖然已經反駁過很多次，但會長每次都會忘記，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之前你喝的那個什麼可樂，味道有些怪怪的，有些中藥的味道還有些甜，整體上來說還算不錯，就是總有東西在我嘴里來回咬我，說不上疼，總之感覺很奇妙。
其他的就看你喜歡吧。
還有……
康常見，歲無憂，祝你余生平安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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