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七姑娘!
這小姑娘長得如同瓷娃娃般可愛,哭起來更是惹人憐愛。
顏七看著她哭泣,心也跟著軟了下來。于是,她不再追那個道士,而是俯身溫柔詢問“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街上亂跑?你的父母呢?”
小姑娘淚水漣漣,泣聲道“我不記得了!”
此時,李墨白也跟著顏七趕了過來,看到這情景,不禁問道“這孩子哪兒來的?”
小姑娘看到李墨白,眼中好像閃過一絲亮光,她立刻從顏七懷中掙脫出來,撲向李墨白,尋求庇護“大哥哥,救救我!我是被人販子拐賣來的。”
李墨白撫慰道“小妹妹,你別害怕!有我在,沒人敢傷害你。你慢慢說,告訴我是誰拐賣了你?”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滿臉麻子的老漢突然沖了過來。他惡狠狠地盯著小姑娘,小姑娘嚇得瑟瑟發抖,指著老漢哆嗦道“就是他,就是他,不要讓他抓走我。”
顏七眼神一冷,擋住那老漢,將小姑娘護在身後。
老漢狂叫道“你讓開,這是我家的孩子。”
“我不認識他!他是壞人!“那小姑娘大聲呼喊,聲音清澈如泉。
只見這老漢突然面露凶光,企圖繞過顏七去拉那個小姑娘。
李墨白眼疾手快,迅速抱起那小姑娘往後退。
顏七眼神凌厲,一把抓住老漢的手,質問道“你沒听到嗎?她說不認識你!你究竟想要干什麼?”
那老漢氣急敗壞,破口大罵“你這婆娘發什麼瘋?”
李墨白聞言,心中怒火中燒,上前一步,傲然道“本官乃東平縣縣令,你竟敢對本官無理!你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如此放肆!”
老漢一听,臉色大變,驚慌失措。他狠狠瞪了小姑娘一眼,轉身欲逃。
情況如此古怪,顏七豈會輕易放他離去。她一把抓住老漢,老漢開始掙扎,並大聲嘶喊“狗官打人了,狗官打人了!”
今日正值獻花節,街道上人潮涌動,老漢的呼喊聲立刻引起了大批群眾圍觀。
有人听聞是發生了拐賣人口的事,消息一下子炸開了鍋,迅速傳開。
李虎、李飛燕、小山羊以及王二胡夫婦,此時正在欣賞五彩斑斕的花燈,感受著節日的歡快氣氛。突然听到街上有人在議論拐賣人口的事,令他們臉色驟變。
于是幾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一切,疾步向李墨白他們所在的方向趕去。
李虎、李飛燕、小山羊率先趕到,而王二胡則讓妻子劉露兒帶著孩子先行回家,隨後也匆匆趕來。
李墨白緊緊護住那個驚慌失措的小姑娘,顏七則與那老漢激烈地糾纏在一起。
李虎、李飛燕、小山羊三人趕到現場時,小山羊一眼便認出了那個老漢,便上前一把拉開了他“這不是西五街的劉麻子嗎?劉麻子,你要干什麼?”
顏七听到小山羊的話,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年前的孕婦投河案。
這劉麻子是個包租公,那時,謝蘭家請的教書先生朱登,正是租住在西五街劉麻子的家。
顏七當時雖然並未與劉麻子直接接觸,但此刻听小山羊一說,又立刻想了起來。
劉麻子還想喊叫,顏七眼明手快,迅速將手中那束花塞進了他的口中。李墨白見狀,面色微變,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這可是自己剛剛送給顏七的花啊,就這樣塞進別人嘴里了。
“大哥哥,你面色蒼白,是身體不舒服嗎?”那小姑娘輕輕摟住李墨白,關切地問道。
李墨白苦澀一笑,撫摸著小姑娘的頭發,輕聲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住在哪里呀?”
這小姑娘眨著圓溜溜的大眼楮,似乎在轉動著思緒“我叫小銀,今年七歲了。至于住在哪里,我記不太清了,只記得家門口有一棵特別大的桑樹。那天我一個人在外面玩耍,一個和善的大哥哥給了我一顆糖,我吃下後就昏昏欲睡。醒來後,我就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那個老頭太可怕了,大哥哥,你千萬不要讓他帶我走!”
小銀說著說著,恐懼之情溢于言表,身體忍不住地顫抖。
李墨白心疼地摟住她,卻也陷入了沉思听這小姑娘的口音,確實與東平縣人大不相同。
師爺李飛燕慎重地分析道“李大人,這小姑娘顯然是受到了驚嚇,恐怕難以再從她口中獲取更多信息。而且她的口音,又與東平縣人有所不同。此事極有可能涉及人口拐賣的重罪。因此,我認為我們應該先將劉麻子帶回縣衙,仔細審問!”
“此人公然抗拒官府,糾纏無辜小姑娘,又涉嫌拐賣人口。李虎、小山羊听令,速將此人帶回縣衙,嚴加審查!”
李墨白認為李飛燕言之有理,又見李虎、小山羊已經趕到了現場,于是果斷下令。
眾人回到衙門時,已是深夜時分,李墨白于是決定連夜審訊劉麻子。
衙門眾人接到緊急召集令,紛紛趕來。
王二胡因為要安頓妻兒回家,來得稍晚一些。
眾人換上威嚴莊重的官服,李墨白端坐在縣衙大堂上,刀頭李虎持刀侍立一側。
師爺李飛燕在左,仵作顏七在右,各自就座。
王二胡則領著一眾衙役,分成兩班站立。
此時,小山羊已經將劉麻子押送到了縣衙大堂,並讓他跪下。
只見李墨白一拍驚堂木,聲音回蕩在大堂之上。他厲聲喝道“堂下何人?為何被押跪在此?是否涉嫌拐賣人口?公堂之上,速速從實招來。若有半句虛假,謊言欺瞞,本官絕不輕饒!”
劉麻子哪里見過這等場面,早已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發抖。他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回縣令老爺的話,小人名叫劉麻子,是本縣人氏,家住西五街。並沒有拐賣人口。”
李墨白眉頭緊皺,聲音嚴厲“劉麻子,本官見你也是個明白事理的人,那你說說看,為何要緊追著小姑娘不放?”
劉麻子心虛地低下頭,小聲辯解道“縣令老爺,我在西五街有幾處房產,因為那里外地人多,我就出租了出去,手里也攢了點錢。可是說來慚愧,小人如今已年過四旬,還沒有娶上媳婦。所以我才想著買一個小姑娘,等養大一些,再做我的老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也想著給自己傳宗接代啊。”
李墨白猛地一拍驚堂木,聲音如雷,震驚四座“胡說八道!我大宋律法嚴明,豈容人口買賣之事?劉麻子,我看你也是個明白事理之人,竟敢知法犯法,真是膽大包天!”
劉麻子被嚇得渾身發抖,汗水涔涔而下,哆哆嗦嗦地回答道“縣令老爺明鑒,小人並沒有買賣人口。這個小姑娘,是我其中一個租戶的親生女兒。那人是個外來戶,因為生活困苦,無法養活,才將其托付給小人的。小人雖然付了一百兩銀子,但這並非買賣的錢,而是托付的酬金。那人自願將女兒托付給小人,這怎麼能算是買賣人口呢?”
李墨白眉頭緊皺,沉聲道“那租你房子的外來戶,現在何處?”
劉麻子小心翼翼地回答“小人也不清楚他現在在哪里。他當時窮困潦倒,將女兒托付給小人後,便退了租。小人後來也並未見過他,想來已是不在東平縣了。”
李墨白冷冷道“既然你無法證據,本官又豈能僅憑你一面之詞,就輕易相信?先給我押下去,關入大牢!待查明事情真相後,再做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