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徐廣財最後對葉默說的這句話,今天的調查工作就這麼草草結束了。
    因為徐廣財腦袋上的包看起來有些  人,葉默認為還是趕緊送醫院比較好。
    對于今天發生的一切,林萱心里還是有很多的疑問。
    雖然這些問題在她心里也有自己的答案,但是她還是想听听葉默的看法。
    辦公室里,林萱看著對面還在寫材料的葉默開口道︰“葉默,你過來一下,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你就在那里說唄,我听的到。”
    “我不想把話說太大聲。”
    听到這話,葉默隨後放下了手中的簽字筆,然後搬著椅子坐到了林萱身邊。
    “你想問什麼?”
    “我想知道,徐市長最後對你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你是人,陳忠不是?”
    “我個人認為,應該有兩個方面,第一,陳忠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先是殺人,然後又以綁架作為威脅讓徐廣財屈服,他的所作所為,完全就不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所以徐廣財說他不是人。”
    “至于第二點,徐廣財認為我是圓滑的,懂得官場之道,我選擇了放過他們,選擇了妥協,所以他認為,我實際上也是凡夫俗子中的一員,和普羅大眾一樣,都是人,而陳忠不一樣,陳忠脫離了規則之內,行事作風不受管制約束,他這樣的人,又怎麼能稱之為人。”
    听到這里,林萱點了點頭,看來葉默的看法,和她的看法,基本上完全一致。
    “你說的不錯,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時時刻刻都活在規則之內,人一出生就受道德約束,步入社會受法律約束,要是一個人既不受道德約束,也不受法律約束,那這樣的人,又如何能稱之為人。”
    見狀,葉默嘆了口氣道︰“可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既不受道德約束,也不受法律約束,他們為所欲為,早就不把人當人了。”
    見到葉默發出感嘆,林萱也是搖了搖頭。
    片刻後,林萱又問道︰“葉默,你說徐廣財最終能被定罪嗎?”
    “定不了,先不論徐廣財的市長身份,就從陳忠假意綁架徐廣財老婆孩子威脅他來招供這件事來說,他的供詞就不能算數,想要給徐廣財定罪,除非有一條完整的證據鏈,可現在張興良死了,證據鏈斷了,沒有證據,徐廣財可能連官帽子都丟不了。”
    “那張同山呢?”
    “張同山就更難定罪了,以他的級別,我們倆根本沒有權利去調查他,就算他親口承認了幫助兒子張春明脫罪的事實,最終也會因為證據不足對其不實施抓捕。”
    “那意思是說,陳忠忙活半天,除了殺掉一個張興良之外,其他的所作所為,全是白費功夫對吧?”
    “當然不是,現在不是我們不給他們定罪,是他們巴不得我們給他們定罪,如果張同山,徐廣財得不到應有的法律懲罰,那麼陳忠就會代替法律對他們進行懲罰,官帽子和命哪個重要?”
    “可陳忠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徐廣財和張同山怎麼樣吧,他現在要是敢對這其中任何一人下手,無疑是自投羅網,就算他長了翅膀,也絕對逃不出去。”
    “話雖如此,你不可能天天派人跟著徐廣財的家人吧,他殺不了徐廣財,難道還對付不了他的老婆孩子?”
    “可陳忠做事有底線,他從來沒殺過無辜的人,他不至于會連自己基本底線都忘了吧?”
    “可你敢用自己老婆孩子的命,去賭陳忠的善良嗎?”
    听到這句話,林萱沉默了。
    如今的陳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陳忠,不管他是背後有高人指點,還是本性早已轉變,總之他現在利用陰謀詭計拉葉默下水,就已經證明他不再善良。
    誰也不知道他以後還會干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所以,陳忠這個人只要活著一天,大家心里頭就都不會踏實。
    可就是這麼一個讓大家都害怕的人。
    在老百姓群體之中,呼聲卻很高。
    因為他每次殺人都很高調。
    都會把自己的審判過程公之于眾。
    包括這次殺害寧海市檢察院檢察長張興良,他也進行了錄像,並且細數了張興良十宗罪,將其到處傳播。
    即便如今管控很嚴,但張興良被審判的過程,網上到處都能找得到。
    一些聊天群,論壇,隨處可見被偽裝過的審判視頻。
    這陳忠就宛如真正的神明,無處不在。
    想到這里,林萱看著葉默問道︰“你說,要是陳忠現在來對付我們,你有勝算嗎?”
    “這個不好說,這家伙成長的太快,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人現在在國內還是國外,但是我可以很確定一點,陳忠如今早已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他的手中有頂尖的情報人員,更有頂尖的黑客高手,他能隨便入侵咱們省司法機關的監控系統,也可以隨時掌握徐廣財老婆孩子的動向,這樣的高智商,加高科技罪犯,要是真的成長起來,那就不僅僅是一個國家害怕了,甚至乃至全世界都會為之忌憚,等到那時候,陳忠說不定搖身一變,直接成了某個國家的總統,到時候你拿什麼和他對抗?”
    听到這句話,林萱微微皺起了眉頭。
    “你這說的這個,應該不現實。”
    “當然,這是理想狀態下陳忠的發展歷程,但你認為上面會讓陳忠發展壯大起來嗎?說不定陳忠現在所作所為,都是有人故意看著他這麼干的,又或者說,他根本就只是一顆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