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偉看著白之憶流淚，喉頭也跟著僵硬。
楊鳴在電話里失聲痛哭，他已難過至極。
現在白之憶流淚，他就更意識到，事故的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事情！
高明偉輕握白之憶的手，輕聲道︰
“白市長，我來晚了！
現在情況怎麼樣？”
白之憶抹了抹眼淚，低聲道︰
“到目前為止，救出學生十一人，其中八人死亡，三人重傷。
目前，可能還有5個人被埋在廢墟下面。
消防官兵一刻都沒有停止過搜救。”
說到這里，白之憶向廢墟看去，哽咽道︰
“從第一時間趕到坍塌現場，參加營救到現在，一刻也沒有停下來過的還有我們的楊市長！”
高明偉也向廢墟看去。
只見楊鳴跟消防官兵一起，抬著廢墟上的水泥板和磚頭。
在他身邊，還有他的秘書、司機，還有校長修常延。
高明偉看得眼楮濕潤。
顯然，這個事故，給了楊鳴很大的打擊。
片刻後，高明偉低聲道︰
“去把他叫過來，就說我到了！”
白之憶應了聲，後面卻傳來了市府辦主任王項的聲音。
“書記，白市長，我馬上過去叫楊市長。”
說著，王項往廢墟奔去。
王項原為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原市府辦主任陳啟東調任市委辦任主任後，他調過來接任市府辦主任的位置。
是楊鳴親自點將他過來的！
今天上午，他跟著楊鳴第一時間來到了事故現場，和秘書沈浩及司機洪力一起。
一直跟在楊鳴的身邊，加入到營救隊伍之中。
他剛才出來，想拿幾瓶水進去，卻看到省委書記高明偉突然到了現場。
剛好听到高明偉讓楊鳴出來，轉身叫楊鳴去。
不一會兒，王項來到楊鳴的身邊，低聲道︰
“市長，省委高書記已經來到現場，讓您馬上出去！”
正在跟幾個消防官兵抬著水泥柱子的楊鳴，听到高明偉來到了現場，不由得一怔。
向廢墟外面看去，卻見高明偉和白之憶在說著話，旁邊圍著幾個陪同人員和市領導。
楊鳴急忙轉身往廢墟外面走去。
……
看著楊鳴往這邊走來，白之憶道︰
“書記，我們的市長已經盡力了！
事故的發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據我所知，直至今天一大早，他還跑到吳書記的辦公室，請求吳書記同意清空學生宿舍樓。
可吳書記根本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說話間，楊鳴來到了跟前。
看著楊鳴眼楮紅腫，頭上身上全是灰土。
身上還帶著些許的血跡。
高明偉有些心疼，想說什麼，楊鳴卻已經開口。
“書記，您來了！
書記，讓您看到這慘狀，對不起！”
高明偉長長地嘆了口氣，輕輕地拍了拍楊鳴的肩膀。
“別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可是，昨天晚上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為什麼不向我匯報？”
高明偉的兩個問號，直接就把楊鳴問住。
是啊，如果他昨天晚上向高明偉匯報，哪怕是一大早匯報，就不可能出現這個慘烈的現場！
本來楊鳴就很自責，高明偉的兩個問號下來，他就更加自責！
任何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楊鳴低下頭去！
“書記，這個事故，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願意接受任何處分！”
沒等高明偉說話，白之憶憤憤不平道︰
“市長，你沒有責任，擔責也輪不到你！
真正要擔責的是我們的市委書記！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他都做了些什麼。
希望上級部門深入調查了解！
如果說楊市長要擔責的話，那就讓他擔，他為什麼不是市委書記，為什麼不是一把手！
如果他是的話，就不可能出現這種慘狀！”
白之憶的話，說得很大聲，很義憤填膺！
高明偉怔怔地听著。
但他沒有忘記讓楊鳴回答他的問題。
只見他揮了揮手，不理會白之憶，低聲對楊鳴道︰
“我剛才問你的兩個問題，你記住了！
我離開天火之前，給我回答！”
說著，往廢墟里邊走去。
楊鳴點了點頭，緊跟在高明偉的後面。
……
此時，坐在辦公室里的吳右，正想著在後面的追責談話中，怎麼推卸責任。
突然，呂?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書記，高書記到宿舍樓坍塌現場了！”
吳右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脫口道︰
“怎麼可能？他要到天火來，省辦公廳會提前通知！
不要听信外面那些傳言，出了事故，謠言很多。
不要見風就是雨！”
呂?著急地蹬了蹬腳。
“書記，這是真的！王力實書記都趕過去了。”
吳右這才站了起來，急忙道︰
“他知道高書記來了？可我為什麼不知道？
直接通知他，不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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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一把手是干什麼的？”
呂?搖頭。
“也許根本就沒有通知！
依高書記的性格，他就是直接過來，誰也不打招呼，誰也不通知！”
就在這時，吳右的手機響起。
是陳啟東打來的，吳右接了電話。
陳啟東告訴吳右，省委高書記已經到了宿舍樓坍塌現場。
陳啟東說他自己也是剛知道，立即就給吳右電話過來了。
吳右不再說什麼，邊往辦公室外面走邊說道︰
“呂市長，跟我一塊兒過去！你坐你的車！”
呂?應了聲，緊跟在吳右的後面。
吳右很快來到了樓下。
此時，司機已經開車在此等候，陳啟東站在車子的旁邊。
看到吳右急匆匆地走過來，陳啟東急忙拉開車門。
吳右上了車，陳啟東跟著上車。
司機踩著油門往天火一中去。
吳右定了定神，沖著坐在副駕駛的陳啟東道︰
“陳主任，高書記到了多久了？”
陳啟東道︰
“他的車子直接開進宿舍樓坍塌現場，下車之後跟白市長聊了好一會兒，辦公室人員才知道他的到來。
然後，他們就通知了我，我立即就給您電話。”
吳右道︰
“他見到楊市長了嗎？”
陳啟東道︰
“具體情況不知道！但辦公室人員給我電話的時候，還沒見到楊市長。”
吳右沉默了下來。
他心里七上八下。
高明偉突然到天火，親臨事故現場，竟然不跟他打聲招呼，他覺得很不妙！
不一會兒，車子駛進了天火一中。
車子在宿舍樓坍塌現場不遠處停了下來。
吳右放眼過去。
不僅沒有發現高明偉的車子，就連楊鳴、白之憶的車子也不見了！
只有消防官兵們還在緊張地搜救著。
吳右一下子就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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