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輝滿口應承了下來。
他知道，他現在必須全听領導的。
不管是對還是錯，他都必須無條件地听從。
現在的自己，就是爛泥扶不上牆！
當天下午，江輝回到了天火。
走進市政府大院，他徑直往樓上自己的辦公室去。
他還沒有被處分之前，所有的領導干部見到他，即便不是點頭哈腰，也是恭恭敬敬。
現在見到他，不是低頭而過，就是對他投來奇怪的眼光。
有些甚至用鄙夷的眼光看他！
那種牆倒眾人推的樣子，表現得淋灕盡致！
特別是自己又進了拘留所一個星期，眾人看到了他，更是避而遠之！
江輝已經想開，不管別人的眼光怎麼樣，他已經不在乎。
從電梯出來，向自己的辦公室去。
他現在已經不是市委書記，楊鳴竟然還沒有叫他搬出來。
是給他面子，還是留著他，讓他在這里看他們出出進進。
備受心靈的煎熬！
剛從電梯出來，卻見楊鳴從辦公室里走出來。
江輝心里的一股怒火莫名升騰而起。
他往下壓了壓。
大領導交代他“閉嘴低調”，他必須做到！
此時，楊鳴也看到了他。
楊鳴向他走了過來。
他被免去市委書記一職後，楊鳴暫時負責全面工作。
江輝看了看楊鳴，也不吱聲，往自己的辦公室去。
楊鳴打著招呼︰
“江領導……”
楊鳴把“處長”改成了“領導”，表現出了楊鳴對江輝的尊重。
上次叫江輝“處長”，是因為江輝向楊鳴發起攻擊，楊鳴對江輝的回擊。
江輝停了下來，眼楮無光地看著楊鳴，冷冷道︰
“我到辦公室收拾收拾，你們給我安排另外的辦公室了嗎？”
楊鳴微微點頭。
“你就先暫時在這里辦公吧，上面對你有新的安排了再說。”
江輝面無表情地應了聲，又往自己的辦公室去。
楊鳴也沒有再說什麼，往電梯走去。
江輝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物是人非！
整個的擺設，還是市委書記的職位擺設。
可自己已經不是市委書記！
坐在辦公桌後面，點上一根煙，抽上幾口。
拿起電話，撥打紀委書記黎明新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听。
江輝很是失望。
自己成了這個樣子，往日的心腹也成了路人？
就在江輝心里難過之時，黎明新的電話打了過來。
江輝立即就接了過來。
“喂，黎書記！”
電話那端的黎明新愣了一下，說道︰
“啊，江書記，你回來了？”
江輝道︰
“是的，我回來了！
你們在外面都听到了什麼？”
黎明新老老實實道︰
“說你要辭職，到省委打了高書記一頓。
然後，你就被拘留了。
都在傳你出來後，不是辭職的問題，是開除的問題！”
听黎明新這麼一說，江輝更加堅定為自己討說法決心。
一定不能讓高明偉開除自己！
必須是自己離職！
可大領導讓自己什麼都不做，靜靜地等候！
這樣想著，江輝仰天一笑。
“如傳說中的那樣就好了，可惜啊，我沒能打到高明偉！”
見江輝口口聲聲高明偉，黎明新道︰
“江書記，我現在忙著呢，再說吧。
你今天晚上沒事吧？
我請你吃飯，洗一洗晦氣。”
听到此話，江輝的眼淚幾乎要流下來。
自己到了這個地步，黎明新還這樣對自己！
這才是患難見真情！
如果自己再發達起來，黎明新就是自己首先要感恩的人！
江輝答應了下來。
掛了電話，江輝把煙蒂摁在煙灰缸里。
他突然想到了秘書鄭繼山。
他現在被安排到哪里去了？
現在想想，鄭繼山還是很有主見的。
如果他同意辭職，跟自己一塊兒出去。
現在豈不是不上不下？
想到這里，江輝撥打鄭繼山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無人接听。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是從電梯走出來、往楊鳴辦公室走去的聲音。
江輝站起來，想到門口看看，卻傳來了梅子的說話聲。
江輝心里一愣。
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高明偉——梅子——楊鳴！
怪不得亞盛集團在廣湖拿項目，一拿一個準！
不是高明偉的這層關系，亞盛集團拿個錘子！
這樣想著，江輝起身就往門外去。
他要當面戳穿梅子和楊鳴！
可剛走到門口，他又站住了。
他又想到了大領導的話。
自己不能再惹事，否則，再遭到大領導的“拋棄”，他就真的玩完了！
這樣想著，江輝回到位置坐了下來。
說實話，他現在坐在辦公室里，真的不知道干什麼。
市委書記的烏紗帽沒了，權勢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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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所有的東西都被剝離掉了。
楊鳴又沒有安排他新的工作，就把他晾在這里。
就在這時，秘書鄭繼山匆匆地走了進來。
看到江輝，鄭繼山歉意道︰
“書記，您剛才打我的電話，我正忙著呢。
我現在空下來了，知道您在辦公室，就直接過來了。”
江輝打量了一下鄭繼山，輕聲問道︰
“他們現在安排你干什麼？”
鄭繼山答道︰
“白市長從國稅局借調過來的秘書湯迪，什麼都不懂。
白市長就叫我過去幫他一下。
所以，我現在的工作，主要就是協助湯迪做好白市長的秘書工作。”
江輝的眼前閃過湯迪的影子。
他跟楊鳴確實很像，曾有一陣子，大家都傳聞他是楊鳴的弟弟。
江輝也曾經懷疑過。
但由于種種原因，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閑置下來，有必要暗查一下！
片刻後，江輝問道︰
“你覺得湯迪這個人怎麼樣？”
鄭繼山想了想，若有所思道︰
“他跟楊市長不僅長得像，我感覺性格也很像。
跟他接觸，有一種特別舒服的感覺！
不過，我听說他跟國稅局的丁兵好像合不來，兩個人矛盾多多。”
江輝心里一震。
“丁兵？”
鄭繼山點頭。
“就是那個給您做了一段時間秘書的丁兵啊？”
江輝微微點頭。
他不是不知道丁兵，而是幾乎把這個人給忘記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要到證券公司去，很想把自己的一個人帶過去。
其實，丁兵是最好的人選！
雖然丁兵算不上是自己人。
但在某些方面，他和丁兵有一種天然合一的共性！
今天晚上的飯局，非得丁兵參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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