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落了一地，黏糊糊的貼在林寒的身上，林寒只覺得渾身發冷。
絕望籠罩著他，他突然覺得自己還不如就這麼死了算了。
他殺了淨鳶，害死了姜老，還有什麼臉面繼續活下去？
林寒這麼想著……實際上，也真的這麼做了。
潛龍劍出鞘，林寒雙眼空洞，猛地刺向了自己。
然而，劍鋒卻在距離自己胸口前的幾厘米給停了下來。
“不對……”
林寒心髒砰砰直跳︰“不對……”
“姜老他……”
模糊的記憶再次涌來，像是重新浮出水面一樣。
若是此時，林寒將心神沉入識海，他就能看到，識海之上，那顆眼瞳正散發著璀璨的光芒。
四周的一切黑暗在光芒照耀之下無所遁形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這金色光芒下被驅散。
林寒終于回想起來，想起了英靈殿，金色的蛟龍龍骨，姜老對他的期望。
淨鳶被梁昭文擄走後，他的重傷昏迷。
這些模糊的記憶和眼前的畫面極其相似，卻又無法完全對上，林寒眼神一厲，猛然間回想起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他應該在空間戰場的d區，剛和揚昭團打了一架。
他重傷，時間線不可能再次回到過去。
眼前的畫面……是假的！
理智回籠，林寒不再被四周的景象影響情緒，眼前一片清明。
他的記憶不可能出錯，既然不會出錯，那麼就只能說明一點……
他，中了幻術。
林寒眉頭微蹙，當即就揮動潛龍劍。
鳴鋒劍式出招，靈氣匯聚，林寒毫不猶豫地將潛龍劍甩了出去，一劍刺向那風暴中心。
風暴轟然爆炸，天空中響起淒厲的嘶吼聲，林寒眼神一厲，本以為這幻境找到源頭便可打破，然而……
四周的場景破碎，林寒竟然又回到了自己拿劍刺死淨鳶的那一幕。
林寒的臉色一白，心髒一緊，即便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假的，但是林寒還是控制不住心中的觸動。
“林寒，你為什麼要殺我？”
淨鳶滿臉的淒楚，小臉因為痛苦而扭曲成一團，林寒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但是很快再次恢復清明。
他沒想到，這幻妖明知道自己已經識破了他的幻境，居然還想再次蠱惑他。
林寒的臉色黑如鍋底︰“二重幻境的源頭，是你？”
識破幻境的林寒，毫不猶豫地再次拔劍，再次刺向淨鳶。
淨鳶的嘴角溢出鮮血，她的眼底出現了一絲錯愕，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然而，幻境卻並沒有直接消失，四周依舊是d區的模樣，甚至身後不遠處，林寒還能看到身後不遠處，那只已經失去生命的巨大鱷祝獸。
等了許久，四周的景象依舊維持原樣，林寒的神色有些崩裂。
“這……怎麼可能？”
林寒不解地看向已經“死去”的淨鳶，突然心里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難道，自己現在看到的這個是真的，自己進入的幻境，僅僅只是姜老自爆的那個幻境，眼前的……是真實發生的？
林寒的心底突然涌現出莫大的恐慌，他臉色大變，蹲下身去，顫抖著手去踫淨鳶。
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梁昭文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得逞的笑意，他背在身後的手里，赫然拿著一柄紫色的利刺。
那紫色利刺散發著一縷縷詭異的幽光。
林寒已經徹底沉寂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一旦有了這一層的猜想，他就沒辦法保持冷靜。
不一會兒，林寒的臉色因為心底的疼痛扭曲起來，眼底竟已可見淚花。
就在他的手即將踫觸到淨鳶的一刻，耳邊一道破空聲響起，林寒嘴角一勾，猛地向後倒退數步，潛龍劍脫手而出，速度比之“梁昭文”快了數倍。
“找到你了！”
林寒直起腰身，猛地沖向遠處“梁昭文”，“梁昭文”臉色大變，任憑他如何猜也不會想到，林寒剛才居然都是裝出來的。
見到劍刺向自己，“梁昭文”的臉瞬間變得鐵青，隱隱約約的可以顯現出鼠類模樣，林寒手握潛龍劍，一路砍殺，最終直取對方頭顱。
“梁昭文”雙目圓瞪，直到死，他也沒想明白，自己百試百靈的一招幻術，怎麼就會栽在林寒手里。
他最引以為傲的詭異，卻成為了殺死他的一把利刃。
隨著“梁昭文”的倒下，四周的場景破碎，林寒腦袋一痛，腹部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渾身滾燙，像是在開水里滾過似的。
再次睜開眼，視線模糊無比。
可這一次，林寒卻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回來了。
他下意識抬手去摸腹部，那里的傷口已然結痂。
被動技能極限恢復確實是觸發了，也算保住了自己這條老命。
身體的疼痛讓林寒起身都艱難，腦子的昏沉讓他清楚的意識到，自己可能因為傷口感染發燒了。
緩了好半天後，林寒才終于從石板上爬了起來。
眼前不再是模糊的景象，而是一個黑 的，沒有一絲光亮的洞穴。
林寒揉揉腦袋，下意識地抬手去摸自己的空間戒指。
然而，卻摸了個空……
林寒臉色大變，心里已經將那不要臉的幻妖罵了個八百遍。
站起身怒氣沖沖地就要找到那幻妖的本體，結果腳下卻踩到了一片柔軟。
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只紫色炸毛鼠。
和記憶中的幻妖長相，別無二致，身型足有一只橘貓大小。
林寒冷笑一聲，將這幻妖抓了起來，果然已經斷了氣，而自己的空間戒指，就在幻妖剛才趴著的位置底下，此時，那枚戒指沾滿了毛發。
將空間戒指撿起來，拿出了里面的丹藥，吞下數枚，他才終于好受點。
再召喚出潛龍劍，一把刺向幻妖的頭骨，挖出里面的晶核。
晶瑩剔透的紫色晶核粘著暗紅色的血液，在黑夜之中，林寒看得並不真切。
“主人！此地不宜久留！”
剛想從空間戒指里拿出手電好好觀察一下，腦海里就傳出了君臨有些急切的聲音。
林寒眉頭一挑，雖心有疑惑，但也還是第一時間選擇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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