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陳諾一怔，上下打量沈新眉。
這家伙什麼意思啊？
沈新眉被他這麼一看，頓時又把腦袋埋進了胸口里。
“我、我的意思是，你不在的時候，我就不被她們欺負。”
陳諾笑了︰“那等我在的時候你再被她們欺負唄？訛上我了是吧？”
“不是不是，我、我......”
沈新眉腦袋搖的像撥浪鼓，臉頰通紅，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後只能委委屈屈地看著陳諾。
陳諾最看不得她這樣，擺手道︰“跟你開玩笑的，來，我教你怎麼打架！”
他是男生，自然是不能對女生動手的，但沈新眉是女生，她能還手。
與其每次都是自己去幫她，不如教會她怎麼保護自己。
沈新眉眼眸清澈，一臉單蠢︰“啊？”
“啊什麼啊？過來！”
陳諾朝小林樹外走去，沈新眉呆了呆，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一個沙坑前，對沈新眉道︰“我教你一招，如果別人對你伸手，你就抓住她的手，用腳勾她的腳後跟，這樣就能把她摔倒了。”
“一般的女生被這麼摔，除了哭就什麼都不會了。”
“你只需要學會這一招，對付林程程絕對夠了。”
這一招陳諾還是看電視學的，初中有一次一個校外的小混混騷擾周玲兒，陳諾就用的這招把小混混放倒了。
見沈新眉還呆呆地看著自己，陳諾走到沙坑里，對沈新眉招手︰
“還愣著做什麼？過來啊！”
沈新眉哦了一聲，跟著走進沙坑里，陳諾又把那個簡單的摔跤動作給她講了一遍，然後道︰
“現在我們來實踐一下，我扮演欺負你的人，你來摔我。”
沈新眉連連擺手，陳諾問道︰“不敢？”
沈新眉搖頭︰“你是好人，我不能摔你。”
陳諾笑了︰“就你這樣子，還真以為能摔著我呢？趕緊的，多練幾次。”
說完便朝沈新眉伸出手，做出襲擊的動作，然後就被沈新眉抓住了手臂，眼前天旋地轉，身子翻轉。
噗通一聲倒在了沙地上。
哎唷！
沈新眉嚇了一跳，蹲在陳諾的身旁，連連道︰
“陳諾同學，你、你沒事吧？”
陳諾眼楮瞪大，四仰八叉。
良久，噗的一聲從嘴里吐出一口沙子，震驚地指著沈新眉︰
“你會打架啊？”
他教沈新眉的是一個簡單的腳下絆摔的動作，而剛才沈新眉卻是用了一個高級的過肩摔把他給撂倒了。
這一下干脆利落，沒個三四年的苦練根本用不出來。
陳諾實在難以想象，柔柔弱弱的小奶貓居然會這招！
“我小時候學過。”
沈新眉小聲道。
陳諾從沙地里爬起來，郁悶地道︰
“你會打架干嘛還讓別人欺負？”
沈新眉蹲在陳諾面前，小手輕輕在他的腿上拍打，將他褲子上的沙子拍掉，怯怯地抬頭︰
“我、我不敢。”
陳諾郁悶了︰“你不敢摔別人，就敢摔我？”
沈新眉咬著嘴唇︰“你是好人。”
“不是！”
陳諾無語了︰“好人就該讓人拿槍指著？”
沈新眉還蹲在，弱弱地抬頭看他，像一只做錯了事趴在主人面前的小貓咪︰
“你......你也摔我吧？”
陳諾翻了個白眼︰“我摔你干什麼？沈新眉你給我听好了，以後別人要是再欺負你，你就要還手！”
沈新眉雙手抱著膝蓋，埋著腦袋︰“我、我不敢。”
陳諾有點明白了，沈新眉的問題不是在身體上，而是在心里。
她學過防身術，可還是被林程程欺負，不是因為她打架打不過，而是因為她不敢打。
就像她高考結束後會回老家自殺一樣。
這都是心理上的問題，要是不解決，沈新眉的命運還是不會改變。
心病還須心藥醫。
“小奶貓，站起來，看著我！”
陳諾的聲音很嚴肅，沈新眉身子一顫，連忙站起來，弱弱地抬起頭看著他。
“下次如果有人欺負你，你必須給我還手！否則......你也不想全校同學都知道你的長相吧？桀桀桀！”
呃，其實陳諾也沒什麼心藥，來來回回就這一招。
“不要！”沈新眉臉都嚇白了，連忙道︰“我、我答應你！”
陳諾笑了，招數是老了點，但管用啊！
他抬起手，習慣性地要摸摸小奶貓的腦袋。
沈新眉眯起了眼楮，腳尖微微墊起。
陳諾忽然想起自己手上沾了很多沙子，連忙停手。
“走了，回教室去！”
“哦。”
沈新眉睜開眼楮，答應一聲，臉上莫名閃過一絲失落，連忙跟著陳諾朝教室走去。
操場旁邊，周玲兒遠遠看著兩人的背影，臉色有點難看。
陳諾說的急事，難道就是一枝眉？
長得這麼難看，陳諾居然為了她不理我了，眼瞎了嗎？
......
鍋爐廠。
周先盛去廠門口的午飯攤子幫忙維持了一下秩序，等今天中午的飯菜都賣完了，他這才回到了辦公室。
一進去就發現周先盛等在他的辦公桌前。
陳國棟走上前問道︰“老周，你找我？”
周先盛聲音平淡︰“陳國棟，我上午讓你交的辦公用品采購表呢？”
陳國棟一怔，下意識地把稱呼改了︰“周部長，我已經改好了，現在是午休時間，我正準備下午上班給你。”
周先盛皺眉︰“我打擾到你午休了？可你午休你也沒在辦公室里休息啊。”
辦公室里其他人都不說話了。
鍋爐廠的午休是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現在才一點多，自然是午休時間。
陳國棟的話沒什麼毛病。
但周先盛是領導，他要午休的時候給你安排工作，你也沒什麼辦法。
而且周部長今天明顯就是故意刁難陳國棟，這種時候，誰說話就是傻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周部長，我馬上給你。”
陳國棟沒再說什麼，把中午前改好的表格打印出來，交給周先盛。
周先盛接過，也不知沖著誰大聲說道︰
“都注意了，上班時間就好好工作，不要覺得領導和你吃了一次飯就能記住你，說不定今天就已經把你忘了。”
辦公室里的氣氛有點凝固，所有人都知道周先盛這話是在點誰。
這時，廠長的助理走進了綜合部的辦公室，對陳國棟說道︰
“陳老師，廠長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