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低低的笑了一聲。
明明已經是大白天，整個房間都被陽光照滿，是一個大晴天的好日子。
白瑾卻覺得被這個笑陰森的讓她背後發涼。
“睡的還好麼？”電話那頭的人問道。
白瑾坐起身來，整個人已經完全清醒。
說實話，有了昨天秦驍跟她說的那些話，她其實已經沒有那麼擔憂了，甚至晚上很早就入睡了。
但這並不是她想要回答的問題，她也不想回答。
她想知道白歆打這個電話過來的用意，除此之外，她不想回答任何無關的問題。
“不說話？不說話是心虛了嗎？”白歆並沒有因為她沒回答自己的問題而生氣，反而笑了。
她此時此刻的狀態和以往判若兩人。
“心虛的應該不是我吧。”白瑾淡淡的道。
白歆笑聲收斂“白瑾，你怎麼知道我要對你不利？”
這是她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甚至覺得，白瑾可能只是突然有事被叫走，或者，是白瑾到了學校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但直到白父開口跟她提出條件的時候，她意識到，白瑾應該是知道什麼。
就是因為知道什麼，所以清楚自己的某個行為可能影響了自己的計劃。
所以才一直沒有回白家。
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白瑾不會想要逃開，她會覺得自己很坦蕩，她就是那樣的人。
白瑾並不想和她打什麼啞謎，“打電話不關門，不是什麼好習慣。”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好一會兒，隨即才輕笑一聲“原來是這樣，你早就知道我要對你不利，但你居然能忍得住什麼都不說，你還真是好的很。”
如果白瑾早點說，她就不至于繼續這個計劃，急于求成，才被人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說到底，自己並不是因為自己吃虧，是白瑾故意沒有出現，是白瑾害了她！
白瑾像是被她的說法給逗笑了“如果我說了，沒有人會相信，你反過來還會說我污蔑你，我為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你不過就是被誤會而已，誤會能讓你怎麼樣？”
大概是因為白瑾竟然能夠這麼理直氣壯的承認自己偷听，白歆在那一瞬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然而她越是那樣，白瑾就越是清楚自己在這件事當中沒有任何錯。
“誤會不會讓我怎麼樣，但是被你知道，你接下來，只會想到更惡毒，更隱秘的方式來對付我，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歆瞬間就不說話了，白瑾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還真就是那樣的人。
“的確，如果我早點說，你也會免于這次傷害，不過，”她頓了頓，“但誰又會知道最後會發生什麼，只有你知道不是麼。我不過就是不想受傷害而已，我沒有主動想要害你，你的傷害，本就是你自己造成的。”
一晚上的時間，足夠讓她想明白這些。
也足夠讓她清楚，自己只是躲避原本要對自己造成的傷害，她從來沒有害過誰，沒有對不起誰。
如果白歆不曾計劃這種惡毒的計謀，她根本就不會听到，也不會有接下來發生的一切。
所以白歆遭受的這些，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她白瑾沒什麼好愧疚的。
“但那又如何呢？”白歆很快又若無其事的笑了，“我不在乎這些，什麼名聲，什麼清白，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影響不了我，但是你呢，白瑾，我是在你宿舍附近出的事，任誰都不會相信是我的做的。”
白瑾沒再說話，她覺得自己和白歆之間已經沒什麼可說。
關于這點，她不想解釋什麼。
白歆大概是覺得跟她堅持這種沒意義的話題沒什麼必要，便很快轉到了今天最重要的話題上。
她聲音沉了沉“今天是給你準備的成人禮。”
“所以呢？”
白瑾其實大概猜到，她給自己打電話過來的目的或許就是跟成人禮有關。
白家已經提前邀請了客人，不可能臨時把人趕回去，所以這個成人禮大概率會辦。
可秦驍說過，她現在任何的行程都需要跟他提前說明，去不去得听他的決定。
關于這個，她倒是沒有那麼排斥被這種掌控行程的控制欲，有一點她很清楚，應該是擔心白家會對她做什麼，怕她不知道應對。
除了怕，可能還有別的原因，她沒有問，不代表她傻，秦驍和白家有生意上的往來，這中間，或許還有別的原因。
所以她就算想去，也必須問過秦驍的意見之後，再做打算。
大概是來到她是會沉默拒絕的反應，白歆又道“你要是不來，難道不會覺得愧對我的父母，不會覺得對不起秦驍為你做的這些嗎？”
白瑾起身，拉開窗簾，外面的世界大亮，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陰霾一般。
知道用在意的人在意的事拿捏她的心思，她對自己還真是了解的還算是。
不過愧對白父白母白瑾可以理解，但是秦驍，白瑾只覺得自己欠他，何來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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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這麼說，我就一定會去嗎？”此時此刻的白瑾異常冷靜，“如果我說，你們白家對我也不怎麼樣，收養我不過就是為了好名聲一樣，我一點兒都不覺得愧對白家，那又怎麼樣呢？”
只有太過善良的人，才會被困在愧疚的情緒之中。
其實想來，她從一開始被領養，白家是在利用她，對她的任何好，也都是有目的的。
利用她得到了現在擁有的一切。
那麼她是不是可以認為，他們給自己的那些資源金錢，其實本就是她該得的。
“那秦驍呢？”
听到她那麼大言不慚的自己一點都不愧疚白家，白歆竟然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像是料到她會是這種態度一樣。
“秦驍呢，他幫了你是嗎？你覺得如果沒有他幫你做這些，你有勇氣坦然的跟我說剛才那些話嗎？”
沒有秦驍，她就算坦蕩，也沒有人會相信她什麼都沒做。
白瑾握緊了手機，白歆見她沒有再反駁自己，才又繼續道
“如果真要讓自己坦蕩，就不要再做不利他的事了，成人禮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你要是不來，他不來，你想想別人會怎麼說？”
“秦阿姨也會來，你們不來，她會怎麼說？那再怎麼樣都是秦驍的親生母親，你希望她怎麼做，希望別人怎麼看待她？”
白瑾深呼吸了一口氣“沒什麼事我就先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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