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里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護士沖出來大喊︰“室顫!準備除顫!” 沈明遠臉色驟變,抓起電極板沖進去。土根趁機擠到病床邊,銀針已經捏在指間︰“人中、涌泉、內關......”
“滾出去!” 沈明遠的怒吼混著除顫儀的嗡鳴,“保安!把這個瘋子拖走!” 胡家兄妹一擁而上,胡陽揪住土根衣領,胡明的拳頭擦著他耳際砸在牆上。土根卻突然發力,將幾人推開,針尖精準刺入老太太百會穴。
心電監護儀的尖銳蜂鳴戛然而止,直線在屏幕上拉出刺目的白光。胡菲的尖叫刺破空氣︰“你殺了我媽!我要你償命!” 她抓起輸液架狠狠砸向土根,卻在半空被沈明遠攔住︰“等等!心電圖......”
原本死寂的屏幕突然泛起微弱波動,老太太的手指動了動。沈明遠盯著監測數據,鏡片後的瞳孔劇烈收縮︰“這不可能...... 除了電擊復甦,你們還做了什麼?”
土根收回銀針,袖口露出洗得發白的補丁︰“沈醫生應該重新評估降壓方案。” 他轉向胡菲,對方卻像見了鬼似的後退兩步︰“別以為這樣就能洗白!肯定是你之前下毒,現在故弄玄虛!”
沈明遠突然冷笑︰“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胡小姐,我建議轉院做全面檢查,土先生這種‘赤腳醫生’的手法,後患無窮。” 他從公文包掏出平板電腦,調出 CT 影像,“看到這個血栓了嗎?沒有開顱手術,隨時可能......”
“不用手術。” 土根打斷他,“用三稜針點刺十宣穴,配合耳穴壓豆......”“夠了!” 胡明一腳踹翻椅子,“你以為自己是華佗再世?我媽剛從鬼門關回來,你還要拿她當試驗品?”
胡菲死死攥著病危通知書,紙張被冷汗浸得發皺︰“土根,我最後再說一次 —— 立刻、馬上從這里消失。” 她的目光掃過他沾著雨水的廉價球鞋,“以後別讓我再看到你,否則......”
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門被推開,百里冰撐著黑傘走進來,紅色高跟鞋踩在積水里濺起水花︰“任務結束了,還不走?” 她瞥了眼胡家眾人輕蔑的表情,突然笑出聲,“也是,在一群井底之蛙面前,展露才華確實浪費。”
土根摸出懷里的玉佩放在床頭櫃上,轉身時听見胡陽嗤笑︰“裝什麼清高,不就是想博好感?真以為救個人就能進我們胡家門?” 他的腳步頓了頓,最終消失在暴雨傾盆的夜色中。而急診室里,沈明遠望著重新趨于平穩的監護儀,將土根說過的 “三稜針療法” 默默記在筆記本上。
胡氏集團頂樓的落地窗外,暴雨如注,將杭城的霓虹沖刷得支離破碎。胡菲盯著財務總監遞來的虧損報表,指甲深深掐進真皮座椅扶手,價值百萬的翡翠項鏈隨著急促的呼吸劇烈起伏。
“胡總,羅氏集團那邊已經明確表態,除非您親自去滬市談判,否則終止所有合作。” 秘書小心翼翼地開口,目光下意識瞥了眼角落的土根 —— 他正安靜地擦拭著被胡陽潑滿咖啡的文件櫃,洗得發白的襯衫領口沾著褐色污漬。
胡明突然踹開辦公室的門,金表在昏暗的燈光下晃得人眼疼︰“姐,還留著這廢物干什麼?上次競標搞砸了城西地塊,現在又害得羅氏撤資!” 他抓起桌上的鎮紙狠狠砸向土根,“趕緊讓他滾蛋,別在這礙眼!”
土根側身避開飛濺的瓷片,平靜地說︰“胡明,城西地塊的事我已經解釋過很多次,是有人故意......”
“解釋?” 胡菲猛地站起身,文件被帶得散落一地,“你以為解釋有用?羅氏集團的王總點名要我去賠罪,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她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逼近,香水味幾乎將土根籠罩,“從現在起,你給我滾出胡氏集團,立刻!”
土根看著她眼底的厭惡,彎腰撿起地上的文件,輕聲說︰“胡總,如果您願意,我可以和您一起去滬市。也許我能......”
“你?” 胡陽的嗤笑打斷了他的話,“就你這土包子,去了只會丟人現眼!王總是什麼身份,能看得上你?” 他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酒水潑在土根身上,“還是乖乖回去擦地板吧!”
胡菲冷冷地說︰“不用你假惺惺,我自己能解決。從今天起,你和胡氏集團沒有任何關系。” 她轉身時,裙擺掃過土根的臉頰,帶著刺骨的寒意。
三天後,滬市五星級酒店的會議室里,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胡菲穿著定制的香奈兒套裝,精心描繪的紅唇卻難掩眼底的焦慮。羅氏集團的王總翹著二郎腿,把玩著手中的紫砂壺,對胡菲遞來的合作方案看都不看一眼。
“胡總,不是我不給面子,” 王總吐了口煙圈,煙霧模糊了胡菲的臉,“你們胡氏集團最近狀況百出,我實在不敢把項目交給你們。”
胡菲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擠出一絲笑容︰“王總,這次的項目我們一定全力以赴,之前的誤會......”
“行了,” 王總不耐煩地擺擺手,“我還有事,胡總請回吧。” 他起身就要離開,卻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
土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襯衫,站在門口。他的出現讓所有人都愣住了,胡菲更是臉色鐵青︰“誰讓你來的?立刻給我出去!”
王總上下打量著土根,皺起眉頭︰“胡總,這是什麼人?”
土根沒有理會胡菲的驅趕,徑直走到王總面前,說︰“王總,我听說您患有嚴重的風濕性關節炎,每逢陰雨天就疼痛難忍,對嗎?”
這句話讓王總臉色一變,他警惕地問︰“你怎麼知道?”
土根笑了笑︰“剛剛在電梯里,我注意到您走路時右腿有些僵硬,而且時不時會按壓膝蓋。再結合今天的天氣,不難判斷。”
胡菲氣得渾身發抖︰“土根,你不要在這里胡說八道!王總,您別听他的,他就是個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