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盡苦來
在天帝寶庫找到修復墨竹仙劍的材料，雖是陸凝霜‘干瞪眼’放水讓自己獲得資格，但姜雲逸還能勉強開心。
至少他也付出了代價。
只是找到材料後，面對陸凝霜‘不客氣，親一口’的無禮要求，姜雲逸頓時覺得這個女人學壞得流膿。
此時此刻。
姜雲逸緊攥拳頭站在原地，見他沒任何動作，陸凝霜便不再為難，平靜出言︰“夫君還是害羞。”
說完，一身颯爽勁裝的陸凝霜就牽著他走回去，似拿他沒辦法的語氣，讓姜雲逸有種既被欺負，又被寵溺的感覺。
陸凝霜一直以來所做的一切，無論是諸峰比試的放水，還是告訴自己魔神化身的事情，以及幫忙在天帝寶庫尋找修復仙劍材料，幫鍛造等等。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道德的捆繩不知不覺悄悄纏繞在姜雲逸的身上，在他還未察覺到的時候，隨著陸凝霜開口提出要求與松口，道德的捆繩就忽然一緊一松！
如此，被捆綁的人才恍然發覺，原來自己早就淪為她的獵物，而她從始至終也都是在計劃著捆綁這份感情......
這家伙簡直是魔鬼！
姜雲逸感到挫敗，也生氣，偏偏還毫無辦法，這就是他不想麻煩陸凝霜的原因，沒想到不知不覺還是中了她的套路。
畢竟陸凝霜幫他這麼多忙，姜雲逸不是修煉就是在享受，很難不中招。
我真的是.......
回醒過來，姜雲逸低頭自嘲一笑，發現陸凝霜還真在書中學到了很多東西，反觀自己倒是被困在結丹境。
陸凝霜瞥見他無力的笑容，輕輕松手轉身，讓姜雲逸一臉茫然的抬眸看她，木訥的表情，幾縷發絲在眸前微晃。
他有著一張溫潤的臉孔，白衣白袍，襯得肌膚更加致命，有種弱不禁風之感，又似久居溫室的花朵。
可陸凝霜知道，他不是，只是一直待在冰棺里太久，所以看起來才十分有病弱感，卻也不由得讓人想要捧在手心里，小心灌溉，生怕一陣風就刮跑了。
直至反應過來，姜雲逸才恢復以往傲氣，問道︰“你又想做什麼？”
陸凝霜湊近後，輕輕將他擁入懷中，還護著後腦勺埋在頸窩處，精致美艷的面頰貼在少年發梢處，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怕傷到懷中人，就連以往冰冷的聲音，都染上幾分柔軟︰
“夫君，傲嬌是病，得治。”
“！！！”
姜雲逸艱難的在她頸窩處抬頭，能見到她如瓷器般光潔的耳朵，抿嘴不語，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書在陸凝霜手上，傲嬌必然也是從書中知曉而來。
可陸凝霜知曉傲嬌的話，豈不是說他曾經的所作所為，心態變化，也在她眼皮底下無所遁形？
一時間，他陷入了沉默。
“我......”
想要反駁，姜雲逸卻還是不由自主縮了縮腦袋，想躲避陸凝霜懷抱的溫度，卻發現她摟的比之前更用力了些。
傲嬌是病，得治！
怎麼治？
‘道德綁架，觸踫底線，直至對你有好感的傲嬌鬼徹底淪陷！’
姜雲逸想起自己曾寫過的話，頓時在心里罵了句︰該死的破書！
“那.....那你干嘛要說出來！？”
“夫君不高興。”
“我不高興才不是因為你！”
“是病，得治。”
“.........”
姜雲逸雖一臉幽怨，奈何被她抱在懷里也掙脫不了，只能任由她摟著自己，心里卻是越來越亂.....
另一邊，不知多久。
早就選好天材地寶，或許精礦秘鐵的年輕一代已在天帝寶庫門口乖巧等候。
“看來祖師叔達到完美結丹的境界，即便是聖主，都難給祖師叔推薦相對應的天材地寶。”雷祁淵猜測道。
若非如此，又豈會花這麼久的時間？
“嗯，祖師叔的實力毋庸置疑，還身負絕世劍意，肉身也近乎無瑕之體，確實讓人難以選擇。”劍九君也是一嘆。
眾弟子相視一眼，各有所思，看似表面平靜，實則內心波濤洶涌。
絕世劍意！
無瑕之體！
這兩種可都是劍修和體修的極品！
劍修追求極致鋒芒，體修追求霸絕之勢，二者皆為頂尖，一般天才妖孽想要達到這個程度也很是艱辛，可在他們宗門內竟然出現了絕世劍意和近乎無暇之體。
他們自然是又驚又喜。
驚的是，此人居然還是劍體雙修！
喜的是，此人是他們的祖師叔啊！
“嘿嘿嘿，我倒覺得聖主姐姐和祖師叔是在某處地方........”秦小雨神色曖昧，眨了眨眼楮︰“卿卿我我。”
其余幾人不語，可不敢亂說話。
倒是雷祁淵直率的問她︰
“秦姐，你很懂？”
听著他諷刺般的語氣，秦小雨俏眉一橫︰“嗯？你敢嘲諷和質疑我？”
不等她動手，雷祁淵連忙退後，慌慌張張道︰“我.....我沒嘲諷你啊秦姐！我只是在向你虛心請教，畢竟你經驗豐富，閱歷頗深，肯定懂得比我多啊！”
“呸，你才經驗豐富！我才不會看有關于情愛的話本！”秦小雨連忙撇清關系，生怕在場的師弟師妹知曉自己看話本小說，要是傳到祖奶奶耳朵里，肯定少不了一頓教育。
“秦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晚了！把頭交出來給我打一下！”
兩人繞著劍九君你追我趕。
即便在場有長老也不好使，畢竟只要不是很嚴重的問題，長老也不敢說話。
此刻，因為在背後卿卿我我，心慌意亂的姜雲逸還在想怎麼面對後輩，過來就見到幾人打打鬧鬧，劍九君在中間負責調解，一副大家都很融洽的樣子，倒讓他緊張的心情放松不少。
就在秦小雨準備向雷祁淵腦瓜動手之際，陸凝霜直接把她從地上拎起。
見到熟悉的冷顏，秦小雨立馬縮著脖子，像極了膽小如鼠的兔子。
“聖、聖主姐姐。”
“聖主！”眾人恭敬行禮，隨之又向耳根稍紅的姜雲逸作揖。
秦小雨在她手上，乖巧無比。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罰時，陸凝霜僅是看了秦小雨一眼，就將其放下，並沒有出言教訓，更沒有動手懲罰。
秦小雨愣了好久，仍然不敢相信聖主姐姐居然不罰自己。
可越是這樣，她心里就愈發難安，甚至主動走到陸凝霜面前，像是許願般對她說道︰“聖主姐姐，你不罰我調皮嗎？你罰罰我好不好？”
“.......”
眾人沉默。
不知為何，竟覺得她怪怪的。
負責帶隊的長老，更聯想到有可能是柳長老帶壞的，下決心，回去後得將此事告訴給通靈峰首座，以免日後繼續禍害！
可以說，客卿柳長老的事情，早就在天凌長老等人內傳開。
不過，劍九君和雷祁淵對此很理解，畢竟每一次聖主都會給她懲罰，卻忽然有一天不懲罰，確實很不安。
面對她莫名其妙的要求，陸凝霜是有求必應，再一次給秦小雨一個腦瓜崩，此刻，秦小雨方才知曉什麼叫後悔.......
........
在離開前，姜雲逸發覺一向平靜的劍九君竟很興奮，對小輩溫和一笑，問道︰“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
“嗯，得到新資源，或許就能挑戰試煉古塔更高一層。”劍九君難得有些開朗，讓姜雲逸不由得鼓勵。
劍九君獲取的是一株萬載虛靈草，據說以吸取空間中的虛氣而存活，乃是最適合空間法陣的劍修輔助仙藥。
外門有試煉塔，內門有試煉古塔。
兩者之間有著密切關系，前者是陸凝霜仿制而出，最高的實力莫過于開靈境，能與外門歷代天才的虛影比試，不光能提高法訣，還能提高秘法的熟練度。
內門的試煉古塔同樣如此，但比外門還要好許多，不光能用來檢驗自己的實力，每闖過十層還能擁有獎勵，算是額外的資源，而塔頂則是內門至強者的虛影。
一代換一代，誰能闖上塔頂並戰勝前代至強者即可取而代之，不光獲得上古秘法，還能榮耀成為新一任至強虛影，等待下一任弟子挑戰，直至成功。
這一代的天凌弟子，雖說有最好的資源，以及最好的教導，但至今為止還無一人能成功闖到塔頂，怎麼說也得要有元嬰境的實力才行，但不妨礙一層一層闖上去得獎勵，並不需要一次性登頂。
“我听我祖爺爺說，天凌聖地步入正軌後，現今三百年塔頂至強者仍然未換。”雷祁淵補充道。
“是嗎？”
姜雲逸感到意外。
五百年時間，前兩百年天凌聖地可以說是在穩固正道魁首，而穩定之後三百年里居然沒一個弟子能闖關。
“對了祖師叔，你知道試煉古塔頂端的至強者是誰嗎？”雷祁淵問道。
聞言，其余弟子紛紛側目。
顯然，他們也頗感興趣，畢竟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人都闖到最頂端。
听到這里，其余弟子還以為秦小雨三人早就知曉塔頂的至強者是誰，畢竟他們的祖爺爺奶奶可是宗門最具權威的太上長老，沒想到卻和自己一樣一無所知。
“這個啊.......”
面對小輩的好奇，姜雲逸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輕聲道︰“等你們自己闖上去，自然會知曉答案了，如果我現在告訴你們，恐怕你們會失去好奇心，也相當于失去了動力，那我可就是罪人了，你們自己好好努力，闖試煉古塔並不難，反而有助于你們提高實力。”
“是聖主姐姐嗎？”秦小雨卻還想依靠排除法得到正確答案︰“祖師叔，還是說是我祖奶奶？我祖奶奶說過，她年輕時很厲害哦，也是天驕之一。”
姜雲逸不可否認，秦師妹年輕時的強大。
可惜不等他回想，一聲痛呼響起。
原來是陸凝霜敲了一下秦小雨的腦袋，疼的她眼淚汪汪的。
陸凝霜重新讓玄龍尊者開啟天帝寶庫後，就把自家夫君火急火燎的牽走，根本容不得他們繼續和姜雲逸說話。
眾人見狀，都愣在原地。
唯有眼眶盈盈秋水的秦小雨，蹲下捂著快要起包的頭頂，撇嘴小聲道︰“聖主姐姐是吃醋精。”
要不是陸凝霜早就牽著姜雲逸離開，或許還會殺個回馬槍，但陸凝霜現在只想帶著自家夫君回到兩個人的世界。
而秦小雨本想著從祖師叔口中，听一听有關自家祖奶奶的事情，沒想到聖主姐姐連給祖師叔回想的機會都不留，直接就掐斷話題，痛擊自己，不是吃醋是什麼？
對此，除了粘人精，又多一稱呼。
其余弟子汗顏，這位通靈峰聖女，和他們對其他峰的聖女印象完全不一樣，如果說其他峰聖女都是聖潔高貴，有擔當有責任，秦小雨倒像個孩子需要成長。
不過在他們面前，僅有十八年紀的秦小雨確實只是個孩子，除劍九君和雷祁淵以外，在場弟子基本都是三四十，境界能達到結丹已然不宜。
........
第二天，日升月沉，萬物更替。
遠山朝霞染紅天際，驅散了黎明前的黑暗，也將天凌聖地的美景顯化而出。
昨日從天帝寶庫回峰，陸凝霜並沒有急于修復墨竹劍，而是打算今日先和姜雲逸去一趟通靈峰。
竹屋內。
剛醒的姜雲逸揉著凌亂的頭發，眼里帶著些許怨念，昨夜陸凝霜也不知發什麼瘋，冰冷的聲音一直在他耳畔念叨︰
‘夫君乖，只能想我.......’
要不是中途姜雲逸醒來，差點以為有佛祖在他耳邊念經，想要超度自己。
“穿哪件？”
“白。”
“.......”
“過來，我梳頭。”
“哦。”
“.........”
“夫君，洗臉。”
一大早，他是高冷的，就連說話都言簡意賅，也被陸凝霜安排得明明白白。
姜雲逸只需要抬手，她就會將外袍披上，然後幫他梳發綁發。
待姜雲逸走到院落時，陸凝霜已經擰干帕子上的水，按在他臉上。
“起床要洗臉，才好親。”
說著話時，就是一陣胡亂揉搓摩擦。
陸凝霜做完一切， 姜雲逸隨之也從迷迷糊糊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而將要迎來的，便是她輕輕的一吻落在自己臉上。
對此，算是報酬。
曾經，還是姜雲逸自己洗臉更衣，不知何時開始，就被陸凝霜更加放肆的慣著，說實話，人真的會變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