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f星地球基地在地球上所建的一間醫院。
翊風已經被運抵這里,不久之後,翊風的基因修復手術即將開始。
小可在周邊臨時租了一間安全性私密性較高的公寓,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arf星地球基地到處都是監視器和拾音器,根本不適合她理清思路和揭秘真相,她只能重新找個地方。
空氣中漂浮著若干全息影像,圍繞在小可的周圍。小可站在在房間中心,周圍籠罩著一層厚重的沉默。
她的眼楮穿梭于這些線索之間,但內心卻充滿了各種困惑。這些線索似乎構成了一個復雜的拼圖,而她需要找到正確的拼圖方式。
有些猜想已經得到驗證,而另一些猜想完美契合了這張拼圖,然而卻沒有最終證據的支撐。
一些線索,是關于元老阿蘭的,當你把若干資料信息的時間線理清楚,放在一起,真相便隱隱透出,浮出水面,事件背後的動機也呼之欲出,偽裝出的人性也蕩然無存。
一些線索,是關于安諾,也就是克里斯•瑞恩的,他曾經委托小可,如果他死了,請她復活他,安諾在神佑星河的基因庫里留下了他的基因,並出具了授權書。
小可將克里斯•瑞恩這份基因和她所掌握的其他基因也進行了分析和比對。
隨著思緒的深入,小可內心的焦灼也隨之增加。
小可的眉頭緊皺,額頭上滲出細微的汗珠,燒腦的思考讓她感到頭腦一片混亂。
在無數次的思考、試驗、推理、試錯,各種可能性的分析和排演之後,她的思維如同一條流光般,在思維的海洋中閃爍著。
一道閃電般的思緒在小可腦海中一閃而過,小可的眼楮瞬間放大,心髒急速跳動。
如果再沒有其他線索,而要驗證自己的猜想,也只能和兩位當事人親自去談談了,在交談之中,她通過觀察和對方的反應,便能驗證一切。要揭秘謎底,這是目前唯一的路徑。
而前往幻影帝國,她必須有人保護她,不能再冒著元老史都力通過‘秘門’定位到她,抓住她的風險。
她想了想,誰是能保護她的人?誰是不太能透露秘密的人?
她給卡索打了個電話,就算她使用幻具的時候卡索保護她,听到她的推理和談話,卡索也不會隨便說出那個秘密。因為他膽小,他只想好好的活著,盡可能活得輕松一點。
卡索,對不起了,我沒有其他的人可以去禍害,也只能禍害你了。小可暗想。
電話接通了,卡索听明白了小可的意圖。
卡索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後道︰“好的,我保護你。把你幻具的序列號和網絡接入地址告訴我。”
“謝謝。卡索,這麼做也許也會將你陷入危險,但是我目前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人選。”小可為難的說。
“放心,以我的本事,我還沒那麼容易陷入危險。”卡索停頓了下,道︰“小可,你真的做不到放手嗎?”
“是的,我做不到。”她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不找到真相誓不罷休,那是一種使命,一種信念的驅使。
即使路途遙遠,即使前方充滿荊棘和險阻,她也不會停下腳步,因為只有找到真相,她才能找到內心的平靜和滿足,和自己和解。
“好,明白,那我們開始吧。”卡索那邊的電話掛斷,手機傳來一陣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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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影帝國,暗夜森林,魂塔。
魂塔的守衛者並沒有攔著小可。
小可乘坐電梯,直升魂塔的頂層。身處在魂塔頂層的走廊里,她的鞋踩在灰色地毯之上,悄無聲息,這里寂靜無聲,似乎連她的心跳聲也被吸收了。
恐懼,如影隨行,邁開這一步很不容易。
這里讓她想起囚禁她的那四處密不透風的水下囚室,想起元老史都力在她腦中植入的噩夢,想起記憶和意識復刻,想起她頭腦中時不時就震動一下的那根尖刺。
嗒一聲,元老史都力辦公室的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兩個人,一個是魔盾,另一個人是安諾。
安諾嘴角是一抹血痕,銀絲邊的眼鏡玻璃鏡片上有幾道裂痕。右眼青腫,白色的西裝襯衫胸前是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安諾的手腕和腳踝被拷上了鐐銬,鐐銬的一端是沉重的鐵鎖鏈。
安諾如同囚犯一般,魔盾押解著他,兩人一前一後在走廊上移動,鐵鏈的金屬撞擊聲嘩嘩作響。
元老史都力辦公室的門在他們身後重重地關閉,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安諾的腳步跌跌撞撞,目光卻始終堅定地注視著前方。
走到小可身邊的時候,安諾咧開破裂的嘴角,臉上微微抽動了一下,沖小可微笑。他青腫的眼楮突然睜大,露出平靜的眼神,那像是大海的最深處。
小可感覺到有什麼信息正跨越近在咫尺卻又遙遠的距離,朝她傳遞。
小可腦中的各種念頭一閃而逝——坤靈被抓捕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坤靈究竟是怎麼被抓捕的,是什麼時間被抓捕的?幻影帝國留有日志記錄,這日志也許會有人篡改,但底層的數據終究會被人挖出來。
她听黑羽說過抓捕坤靈的細節,安諾引誘坤靈落入陷阱。坤靈最後從幻影帝國消失的時候,是和安諾在一起。
科技異度空間元老多米尼克的助手坤靈失蹤了,而最後和他在一起的人是安諾。這件事兒絕對不會就此揭過不提,元老多米尼克一定會問元老史都力要人。
所以安諾終究是在劫難逃,他會被押解給元老多米尼克,由科技異度空間元老多米尼克親自盤問和處置。
任何行動,無論準備的多麼安全謹慎,終會被發現,而一切行為都會付出代價,不過是代價多少的問題。
安諾如果要在暗夜森林求生存,就面臨各種行為取舍,那是他的生存之道,他所求的,不過是刀鋒火海上小心翼翼的生存,耀武揚威,像模像樣的活著而已。
她想起他對她說的話,如果他死了,他委托她復活他。他因此給了她基因樣本和他在記憶銀行的全部記憶。
安諾會死嗎?她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直到魔盾和安諾離開,小可停下腳步,站在空蕩蕩的走廊里,內心的彷徨似乎從她身體的每個細胞中噴涌而出,她的身體無力的顫抖。
不過,既然來了,她還是要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