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來自靈魂的渴求確實難以拒絕。
    她難以克制,難以忍耐。
    秦悅伸出了雙手,她那平淡又幽邃的雙眸漸漸生出些許希冀。
    來自內心那龐大的空洞無時無刻不在渴求著眼前這跳動的心髒。
    她能感受到自己激動的心跳聲,但眼前這顆或許才是她的心髒。
    潛藏許久的悲愴在勝利後逐漸涌上心頭,她已經看不清自己該走向哪里了。
    王凱的滅亡讓她心生迷茫,或許這也未曾不是她的結局。
    這份強大帶來的慰藉已經被孕育的責任與痛苦埋沒了。
    就這樣吃掉它……
    她緊緊的捏住了這顆跳動的心髒,那猩紅的紋路與鮮活的肌肉跳動著,褶皺在擠壓下仿佛一張猙獰的面容,嘲弄之色盡顯。
    “混沌的侵蝕是最無聲,最殘忍,最絕望的慢性毒藥。”
    耳畔傳來冷寂的空靈冷寂女聲,秦悅知道那是自己的理性。
    “只要我們還會思索,  就永遠不會消亡。”
    秦悅放空了大腦,讓理性開始佔據主導權,這是曾經的她永遠都不敢去做的事情。
    王凱已然逝去,只給秦悅留下了這麼一個破敗且絕望的久安。
    他早已陷入混沌的旋渦不可自拔,或許在  第一次觀測星界的時候,這令人悲傷的種子就已經生根發芽了。
    僅僅是撫摸,那深刻至極的痛苦與癲狂就已經涌入秦悅的腦海。
    他站在化為養分的a市中央那久久的緘默是可悲又垂死的最後掙扎。
    縴弱又充滿希翼的微弱火苗只需要輕輕的一吹,余下的只有星界這看不到頭的深暗了。
    回憶起輕佻那溫和的面容,秦悅只覺得毛骨悚然。
    如果這是  取樂的方式,那這也過于駭人了。
    理性的輝光逐漸讓她黯淡的眼眸多了幾分明亮,劇烈的悲愴與絕望快速消逝,跳動的心髒仿佛凝滯了一般漸緩。
    冷寂讓她足以陷入無盡的時間來思考,來克服這超越認知的精神折磨。
    直到耳畔傳來那沙啞的呼喚聲,秦悅仿佛被溫柔包裹住了身軀。
    命運的絲線交織,輕柔的爬上了她的身軀,剖析萬千破敗結局,秦悅找尋到了最後的勇氣。
    就如同一道燦亮清澈的光環,在寧靜與思索中,她尋求到了真正的堅定。
    她的手不再顫抖了。
    思緒此刻清晰的厲害,時間已然凝滯在了這一刻。
    縴細的手指深深的嵌入停止搏動的心髒,秦悅如同進行精密手術的醫師一樣專注,小心翼翼的汲取最純粹的力量。
    直到冷寂的輝光又一次將身軀化為虛妄,隨著那雙炙熱的眼眸的注視。
    這凝滯的世界開始活動起來,向著過去的方向活動起來。
    身後的肉團逐漸恢復人形,崩塌開始重塑。
    蒼白之人那崩塌的殘軀卻絲毫不動的停滯在了倒退的世界。
    秦悅最後看了一眼這具仰面的殘軀,直到時間也將其徹底遺忘。
    倒退開始加速了。
    崩塌的久安開始重新生長,早就湮滅的蒼白之人們紛紛從灰燼中重新復甦。
    絕望的眼眸逐漸亮起神色,于戰爭中逝去的干員又一次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