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胡海的瞳孔有些顫抖……
    超凡器物[水晶球]為指揮部裹上了一層薄膜,那低濃度的藍煙勉強的抵抗了紅霧。
    源沒有說話,它一直看著眼前的指揮終端。
    [檢索……]
    [久安中區武裝失去連接]
    [久安南區武裝失去連接]
    [久安北區武裝失去連接]
    [久安東區武裝……]
    [判斷久安淪陷]
    [正在保留污染區受災數據……]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胡海有些失神,他竭力的嘗試從各個平民組織頻道中嘗試听到哪怕一道回應。但耳畔中只有電子設備那愈演愈烈的嘈雜聲。
    ……
    干員頻道中罕見的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惶恐與迷茫的求助聲從各地的傳令者口中傳來。
    “我們該怎麼做?”
    “他們都不動了……局長……”
    在久安各地。
    干員們茫然的放下抵抗異化者的工作,他們吃力的撥開濃郁的紅霧,在那黑色的裝甲後,一雙雙無助又迷茫的眼楮互相對視。
    身旁是一個個仿佛睡著了一般的人們,他們站直了身體,就像標桿一樣佇立在這彌漫的紅霧之中。
    一只只左手共同指向那涌動翻滾的猩紅之霧。
    異化者的咆哮聲在耳畔響起。
    但他們已經舉不起手中的武器了,在這挫敗與茫然之中,他們任由異化者撲倒,眼睜睜看著這些丑惡的怪物像敲核桃一樣嘗試扒開他們護甲。
    久安淪陷了……
    就在他們眼皮底下,這座于黑暗時代中存在六年的文明破裂了。
    一位干員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他那錯愕與扭曲的表情于頭盔之下綻放,那一雙本就動搖惶恐的眼眸漸漸暗淡。
    直到一根猩紅的線自他們身軀內涌現,就像根系一樣與周遭交纏,一同前往那混亂的源頭。
    他伸出了手,一同指向了高天之處。
    “喂!小劉?!”
    周遭較為年長的干員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但那仿佛定格一樣的畫面讓他絕望的後退了幾步。
    在他眼中,那堅實的頭盔中流出了粘稠的血液,從觀察窗的間隙流淌而出,那苦痛的孩子擰過頭,直直的盯著他。
    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煩躁讓他揮動手臂,連帶異化者與凝滯的人群一同砸飛出去。
    他喘著粗氣,在其他干員恐慌的目光中從高樓一躍而下。
    直到重重落在地面,他從那可怖的深坑中爬起,顧不得些許微弱的摔傷,他就像發瘋了一樣消失了。
    他失控了。
    干員們紛紛發現了那明顯的情緒波動,一種詭異至極的力量正在誘導他們的思緒,那直擊靈魂的呢喃引發了最原始的精神苦痛。
    求知欲,畏懼死亡,惡念,未知恐懼,混亂的思緒就像石刑一樣沖擊著每位存在于紅霧中的生命的精神肉體。
    當折磨到達最高潮,冰冷就會席卷身軀,那嘈雜與呢喃就會消散不見,取而代之只有溫潤的輕松。
    在混亂中半數干員們依舊能保持意識清醒。
    但眼前這般讓人無力絕望的景象難免會讓人陷入迷茫。
    我們已經沒什麼可保護的了……
    紅霧最濃郁的醫院主戰場。
    在一陣強烈的躍動後。
    無論是其中的駕馭者還是干員集群都發現自己出現在了久安中區各個角落。
    顧俊杰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試探性的摸了摸這些凝滯的久安居民,那一雙雙破碎般的眼楮只留下了抵抗時候留下的苦痛與掙扎。
    那琉璃般的身影看不清顏面,但此刻只有憤怒。
    裂痕自他身軀中涌現,無數鏡面中倒映著他那若隱若現的身軀,在一眾駕馭者惶恐的目光中,顧俊杰出現在了它們任何肉眼可見的反光面上。
    “鏡魘”向它們伸出了手。
    破碎聲此起彼伏,它們消失……然後又從鏡界裂成碎片。
    在這扭曲的鏡界中,沒有一聲慘叫,只有清脆的破裂聲。
    ……
    夏國重機的轟鳴聲響徹天地,那機械巨獸此刻盤踞在一位人類面前。
    源頭一次感受到“緘默”的感受,它真的有好多話想說,但它說不出來,不僅僅是它沒有嘴。
    [你好 )]
    [文濤]
    源很想透過那頭盔看到青年的表情,那一定精彩極了。
    巨大的機械體朝著駕駛員伸出了手臂。
    [同步數據中……]
    [歡迎你,駕駛員劉文濤]
    [火炮系統自檢結束]
    [機體啟動]
    駕駛艙內,劉文濤深吸一口氣,一道道燈光于眼前亮起,他舉起頭盔,就像無數次一樣,他輕易的脫離了耳畔這滔天的惡意。
    [探知模塊已上線]
    [探知模塊張開網絡]
    [探知部署]
    [戰爭機器啟動]
    措施局干員們耳畔中突兀的響起了源那冰冷的聲響,干員頻道瞬間被[數據流]共同接管。
    龐大的偵查數據一股腦的出現在了指揮部的顯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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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國重機攜帶者特級干員組裹挾著數百機械體一同高高飛起,那灼目的光芒撕破紅霧,將足以震撼心靈的轟鳴聲跌宕在每一個迷茫者的心頭。
    [文濤,探知模板發現了王凱的位置]
    源思索道[同時,我們發現了一個極其不穩定,時隱時現的異常強大個體]
    [初步判斷為無害公民團體,情況不錯,我們至少存在相同災害級別的友軍]
    [久安已經淪陷為污染區]
    [我們有沒有太多選擇,轉移指揮部,保全大部分干員力量,放棄久安城或是最佳考慮]
    “我們去協助她。”
    源思考著駕駛員的話語,它從那輕描淡寫的言語中察覺到了“力量”與“信心”。
    [贊同您的選擇]
    微弱的聲音從劉文濤耳畔響起,那人性化的電子音讓劉文濤瞳孔微縮。
    “很高興和你一起共事,我的同志。”
    “我的朋友……”
    ……
    “可惡。”
    秦悅猛地咳出大口鮮血,她晃了晃有些暈厥的大腦。
    此刻的她以正面的姿態被蒼白之人牢牢的捆在胸部。
    那蒼白縴細的神性身影靜止于高空,  那空洞的臉部裂縫揮舞著細密的紅色絨毛。而在他碩大身軀的腰腹處,同源的黑色觸手牢牢的捆住了一位黑色少女身影。
    秦悅能感受到四肢被密集鮮活的線條纏繞壓制,半截身軀融入了王凱的身軀,上半身勉強還在外面。
    她晃動晃動縴細的腰肢,卻發現自己吃力的要緊。
    秦悅有些羞惱,就在剛剛,她竟然在純粹的搏擊比拼中輸給了王凱這個混蛋。
    “我得拿回我的戰爭巨樹!”
    這已經不是尋常小體型能解決的問題了。
    不滅的大部分戰爭力量都源自萊頓那棵由秦悅所化的戰爭母樹,那是不滅女兒的力量源泉。
    眼下的恥辱讓她有些懊惱,作為不滅的子嗣,纏繞與禁錮至少也算“觸手怪”特有形象了。
    而她此刻卻被壓制了。
    秦悅當機立斷,她完整的分割了自己頭顱的部分。
    並在掉落的瞬間快速增殖新生的軀干。
    殘存于王凱身軀的肉體在一陣扭曲後猛地增生出大量黑刺,祖傳的招式又一次在這個倒霉蛋身上展現了。
    不同于大里增的狂野增生。
    秦悅的黑刺就像荊棘一樣破開王凱的線性身軀,扼住了  的關節,那蒼白之人的體表上瞬間籠罩上了一層細密的刺。血腥的攪動讓  的鮮血化作一道道黑煙直沖雲霄。
    秦悅發揮了殘軀的活性,將部分意識留在其中,與王凱身軀中的不滅部分瘋狂撕扯。
    修補廝殺雖然會快速累積污染,但對于如今的秦悅已經很好掌握其中的臨界點。
    簡單來說,她把自己留在王凱身體里面了!
    (王凱!我要進來嘍!)
    新生的身軀瞬間爆發激烈的光輝,以肉眼難見的速度消失在了地星,只留下了些許涌動的狂風。
    蒼白之人那豎狀裂紋久久的盯著秦悅消失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