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抬起頭，看向了那落葉的來
那是一棵掛滿枯葉的大樹，因為島上的霧氣腐朽，這棵樹顯得有些衰敗，放眼望去，就像是一棵死去的枯
落葉正是從那樹上飄下來
杰夫告訴黎洛，魚人村子里的老魚人大多都沒有扛過去，再也沒有醒來，他們沒有看到那溫暖的陽光，記憶永遠地停留在了黎明前的黑
大族長一直趴在他最愛的那張桌子上，永遠地睡了過去，就像他以往看書累了小憩時那
年輕魚人們倒都還好，除了時不時會有些犯暈之外，並沒有什麼不良狀
魚人們也都心大，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值得多麼傷悲的事
他們只是坐在一起，討論著那些老魚人曾經的事
杰夫也絮絮叨叨地，和黎洛說起大族長的曾
大族長是一個非常古板的
他最喜歡的就是待在圖書館里，翻閱各種各樣的魚人古籍，和所有魚人說話時都是一副嚴肅的樣
和杰夫交談時，同樣也是一直板著臉，安排事情也從不拖泥帶
村里的規矩大多都是他立下的︰
不讓偽魚人進村、與人類保持貿易、保持古籍和零件的發掘，以及各種奇奇怪怪的村
明明只是一個不大的魚人村，大族長卻制定了很多嚴苛的規矩，用來管束那些游手好閑的魚
魚人們大多數都很懶惰，但是會被大族人的規矩逼迫著去干很多事
也正是因為大族長的這些規矩，本就渾渾噩噩的魚人村，才能緩緩地運轉起
有的魚人負責挖掘，有的魚人負責尋找食物，有的魚人負責建築，有的魚人負責和人類交
村里的每一名魚人，都被大族長安排了工
魚人們也不知道大族長在魚人古籍上看到了什麼，但他們之所以服從大族長的命令，就是因為他對于魚人古籍的了解無比深
每次遇到問題，大族長總能找到解決的辦
能夠駕駛魚人族這艘破船緩緩前進的人，只能是
只是他駕駛破船的方式，有些過于死
然而，杰夫知道，這古板的大族長，也有可愛的一
有一次，杰夫來到圖書館，就看到他拿著一本人類的書籍，翻來覆去地查
杰夫記住了那本書的書名，所以在一次和人類交易的時候，他便和船長聊起了這件
“船長，我問你一件事”
“你哪次不問我事情，說吧說”船長擺弄著貨物，無所謂地說
“船長，你有沒有听過一本書，叫做《笑話大全》？”
船長愣了愣，轉頭看向杰夫，表情有些詫異︰“你從哪知道的？是不是哪個船員告訴你的？”
“不”杰夫搖了搖
然後他就被船長輕輕敲了一下魚
“別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
亂七八糟的東西？
杰夫很疑惑，大族長看的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嗎？
“那本書說的是什麼？”杰夫還是很想知
船長撓了撓頭，沉思了片刻，才緩緩開
“就是講怎麼逗別人笑”
船長的概括非常簡
逗別人笑？大族長想要逗別人笑？杰夫怎麼也無法想象，大族長居然會看這種東
“真的嗎？”杰夫不敢相信地問
“真的啊，笑話就是逗別人笑”船長肯定
()
杰夫這才猛地想起來，大族長貌似還親自實踐過那本書上的笑話，只不過當時听笑話的魚人全都沒有
他也是其中一
杰夫記得，當時大族長正在教魚人們使用捉魚的工具，可是很多魚人們都心不在焉，氣氛非常沉悶，所以大族長問了一個奇怪的問
“你們知道魚是怎麼睡覺的嗎？”
眾人都不知道族長為什麼這麼問，紛紛搖
于是大族長拿起了一條剛捉的魚，用石頭狠狠地砸在了魚頭上，血肉橫飛，魚眼都掉了下
大族長舉起死魚淡淡地說道︰
“這樣就睡”
說完之後，他還期待地看向眾
果然，沉悶的氣氛一下緩和了許
大家都開始認真地學習，沒再分
“也許，那時候大族長是真的想活躍氣氛的吧？”杰夫不確定地說
……
和黎洛緩緩講述著大族長的往事，杰夫也越來越開心，甚至輕輕地笑了起
可是沒過一會兒，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笑聲戛然而止，低下頭，沉默地看向了地
就在這時，一位看起來年紀比較大的魚人被攙扶著走了過
杰夫連忙上前，想要將這位老魚人引到了圖書館門
但老魚人卻擺了擺
“杰夫，不用了，我是來找你”
“找我？”杰夫疑惑地問
“是的，你也知道族長的位置空了下來，我們村里剩下的老家伙都決定，讓你去當這個族”
“為什麼？”杰夫很是驚訝︰“村里還有這麼多經驗豐富的老魚人，為什麼要讓我去當？”
老魚人搖了搖頭，他在杰夫面前輕輕地抬起了手，剛抬過頭頂，就無力地墜
“看到了嗎？我們雖然僥幸活了下來，但是對于身體的控制能力會下降很多，這樣的身體，不足以承擔這麼重的責”
他看向杰夫，溫和地問道︰“其實你也不用這麼擔心，只需要做好你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情就好了，大族長之前早就讓你熟悉了這些事”
杰夫還想說什麼，就被老魚人抬手打
“不用再說了，村里已經決定下來”
“不”杰夫撓了撓頭︰“我不是想拒絕，我是想問什麼時候上”
杰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老魚人听到，竟然笑了出
“現在！”
他看著杰夫，欣慰地回答
之後，老魚人又交代幾件事情，緊接著便轉身要走，可還沒轉過身，就又停了下
“杰夫，你清楚你的名字，在魚人語里的意思嗎？”
杰夫連忙點了點
老魚人也笑了笑，嘴里念叨著，轉身離
一直到了遠處，他口中還在念著杰夫的名字︰
“希望……希望……”
老魚人走到遠處，停了下來，抬頭望向了村中那棵衰敗腐朽的大
幾片嫩綠的新葉，已不知不覺掛在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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