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松看著李瑩瑩皺著眉頭問道︰“楊科長怎麼了？”
听到這話，李瑩瑩看了看里面，低聲說道︰“上面通知讓我們廠一定要妥善處理好這事情，這事情本來是廠辦公室去解決的，但是他們說了，設備的采購都是我們之前采購科來做的。
接觸的也比較多。
最好是咱們供銷科出面，這樣的話，也不至于丟咱們整個廠子的臉面。”
王青松聞言疑惑了一下︰“之前是誰負責接待？”
“廠辦公室啊！咱們就負責設備采購而已。不過每次過來，也都是翻譯跟著後面，廠辦公室也都是听翻譯的安排。”
李瑩瑩簡單訴說著。
王青松听完以後一陣的惱火。
“我們自己修好的東西，憑什麼要我們道歉，負責傳達這話的人，心里怎麼想的！”
“東德的人和老毛子壓根就是穿一條褲子，就是拿我們當軟柿子捏。道歉就有用了嗎？以後還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說是穿一條褲子，都已經是好听的了。
甦*佔*區，這壓根就是兒子啊！
就算不去後世查資料他也知道。
東德的態度，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毛子的態度是什麼。
知道後世幾年的事情。
明白和毛子暫時是沒辦法緩和了。
那麼你干什麼都是徒勞。
“說的好！”
思緒間，楊科長從里面出來，喝道。
“青松說的對，如果需要這麼低聲下氣，那些流血犧牲的人是不是就沒意義了？”
王青松看著對方。
楊科長是從鴨綠江上退下來的。
這才過去幾年時間？
他們的血還沒冷。
今天和老姚聊天的時候，就听到他說起回來以後，做夢都能夢到以前那些犧牲的戰友。
這些，都是拿命換來的。
隨後畫風一變，楊科長皺著眉頭問道︰“你跑哪里去了？一天都沒看到你人，車間你也不去看看，也不擔心出事情？”
王青松翻了翻白眼︰“我去水泥廠拉水泥去了啊！”
“哦！我就問問，車間記得去看看，盯緊點，這是出口的東西，不能耽誤。”
楊科長也沒說什麼。
交代了一句，就要離開。
王青松腦子一道光突然閃過。
想到什麼喊道︰“哎，科長！”
“怎麼了？”
“我想問一下，咱們在東德就這麼一個廠子嗎？他們一個廠子就能代表東德了？”
“怎麼可能！那麼大的一個國家，怎麼可能就這麼一�廠子。”
“那就不道歉，大不了以後咱們不用他們的設備唄！又不是他們一家的！實在不行，讓咱們的其他兄弟單位代買唄！來內地了，他們還能查東西都什麼地方了啊！”
“哎，你說的簡單啊！這事情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如果處理不好，還真的是大事情。”
“我知道啊！就說咱們廠子不道歉，大不了給咱們一個一處分，算是對他們的交代，就說廠長撤職了！以後不給咱們設備了。
當然了，這是咱們自己的說法，到時候咱們不要他們的設備，從別的地方拿設備就是了。”
王青松這話，也是從後世看到過一個視頻，從評論區知道的。
某個單位有人出事情了。
推出一個臨時工出來，說已經停職了，開除了，也算是給大家一個交代。
等事情平息了，再把這個人給調到別的崗位。
只要自己人不說，慢慢就沒人關注這個事情了。
難道還能重新調查不成。
就算是事後有人調查出來，熱度也沒這麼高了，一兩個人的聲討也沒什麼力度，最後不了了之。
听到這話，楊科長在那里琢磨著。
最後眼楮一亮︰“你小子可以啊！我去問問。你注意點車間的事情，別到時候出貨是個問題。”
說完，不等回答，就直接出門去了。
……
“老方，�𡘾@灰 常︿闃 藍 耍 顏饈慮榻桓 胰ジ桑俊 br />
廠長辦公室里，楊科長正在那里對著廠長拍桌子！
老方瞪了他一眼︰“咋啦？楊大嘴，老子以前是你連長長，現在是你領導，讓你去干這事情怎麼了？反正由你們負責。”
“咦！你咋這麼不要臉，你不願意，你干嘛答應人家？”
“那你讓我怎麼辦？人家這次是通過外**來交涉的。你讓我怎麼辦？工業部門都認了，你讓我找誰去？”
老方也同樣拍了一下桌子。
隨後苦口婆心的說道︰“行了，服從安排！就你們過去了。”
听到這話，老楊也是嘆了口氣。
憋屈！
看著桌上三張中華煙的煙票，直接揣進了兜里。
“哎，這是剛剛發下來的。用來招待人的，又不是我的。這個月就這三包，你拿走了怎麼行。”
老方見狀一陣的著急。
“我拿這個不就是去招待嘛！讓廠里高價買去。”
听到這話，老方嘆了口氣，無奈的搖搖頭。
沒好氣的說道︰“行了，給我滾蛋。”
老楊東西東西拿了，自然不會這麼離開，隨後這才緩緩說道︰“其實啊！還有更好的辦法！就是得連長您受點委屈。”
老方聞言一陣的疑惑。
就老楊這表情，他感覺肯定沒有好事情。
楊科長聞言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听完以後，老方眉頭皺了一下︰“你怎麼想出來的？就你這腦子，我是不太相信。”
楊科長翻了翻白眼︰“我怎麼就想不到？你太看不起人了。”
不過老方沒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那意思很明顯了，我就是看不起你！
看到他的表情，楊科長笑道︰“行了，是我們科室小家伙說的，哦，就是王青松！”
“哦~~是他啊！”
老方沉思了一下。
隨後在那里琢磨著。
老楊見狀說道︰“行了，你考慮一下，我先回去了，要是非要讓我們道歉，你再打電話給我。”
說完，直接就離開了。
老方正在思索這個問題。
只是點了點頭。
隨後反應過來，喊道︰“哎，那你把煙票還給我啊！”
得到的，自然是一個背影。
看著房門被關上，老方無奈的搖搖頭。
在那里沉思了好一會，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直接打了出去。
……
楊科長離開以後，王青松就坐了下來。
氣嗎？
估計沒幾個不氣的，但是又能怎麼辦？
沒有去管了，安靜在那里處理手頭上的事情。
到下班的時間，直接回家去。
回到家里，小麥已經將爐子給生好了。
“哥，爐子生好了，要不要叫春曉姐姐吃飯啊！”
王青松揉了揉他的頭笑道︰“不用，她不是說去接她弟弟妹妹明天來城里玩嗎？今天下班她肯定回老家了。不然明天去接人要半天才能回來。”
“哦！”
小麥點了點頭。
過去把摘好的菜，拿去洗菜去了。
王青松在那里想了想，拿出一大塊肥肉出來，洗一洗用鹽巴腌制了起來。
“乖乖，這麼大一塊肥肉啊！又吃肉啊！”
隔壁曹軍的媳婦李紅梅看到她驚訝了一下。
王青松見狀笑了笑︰“沒有！這是拿來擦鍋的！”
“擦鍋？”
對方疑惑了一下，而孫倩出來，也是一陣的奇怪。
王青松見狀便解釋了一下；“哦，我們農村不像你們城里每個月都有油的定量，我們那里以前都是一段時間去拿豆子換油，平時就是拿這腌的豬肉擦一下鍋底，這樣炒菜！”
見小麥洗好了空心菜。
接過來。
弄點蒜瓣。
把腌制好，還帶著鹽巴的豬肉，捏著豬肉皮在鍋里使勁的擦了幾下。
立馬熱鍋里就冒煙了，而且傳來豬肉的油香味。
讓大家都是咽了咽吐沫。
蒜末和空心菜一起倒進鍋里開始炒了起來。
一邊翻炒，一邊笑道︰“就是這樣的，一會這豬肉放起來，能用幾個月呢！”
這樣以後吃肉的時候，就不怕被人問道肉味了。
豬油擦的鍋，肯定有肉味啊！
這讓他想到了農村的一些事情。
有顯擺的人，明明沒吃肉，吃了飯，拿豬皮在嘴巴上擦一下弄的油乎乎的，跟人說出了什麼好東西。
而王青松則是需要靠著這個隱藏。
“那你這不就臘掉了嗎？”
孫倩在那里詢問著。
冬天還好，天熱了就算是腌制的豬肉也會蠟黃，有股子臘掉的味道。
臘肉好吃。
但是臘味太重的話，就會很難聞。
王青松笑道︰“嗯，有一點，不過沒事，我們農村都是這麼干的。”
一邊說，一邊翻炒著。
听到這話，孫倩幾人都是點了點頭。
也沒說什麼，去忙自己的了。
一個蔬菜很好炒。
弄好以後，兩人回到了屋里吃飯。
饅頭的借口自然是從外面買的，不過也沒人來問。
進了屋里，王青松把飯盒拿出來，夾了一大塊廣式燒鵝放在了小麥的碗里。
“快吃，嘗嘗好不好吃！”
在港島，他可是把很多美食都買了一些過來。
只不過吃什麼，什麼時候吃成了一個問題。
“嗯，好吃！”
小麥吃著東西，嘴角帶著一絲絲的醬汁，心里一陣的滿足。
“給，這個叉燒，吃一塊！”
王青松將東西分一分，兩人在那里吃了起來。
飯盒里的醬汁都被小麥用饅頭擦干淨了。
吃了飯，看了看時間，弄一點堿面把飯碗給刷干淨了。
回到屋里，倒了一杯牛奶說道︰“把這個喝了，一會我去學校一趟，你在家別亂跑！”
這學還是要上的。
那邊的學校都好久沒去了，是該去一趟了，至少也要知道什麼時候考試啊！
數學本來就不多，這段時間他都已經學完了。
夜校的學習內容和農村初中課程差不多，一共只有五門要考。
政治、語文、數學、物理，以及生理衛生。
除了生理衛生他還沒學，其他的都開始學了。
小妹聞言答應了下來。
接過牛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喝完以後舔舔嘴，去看小人書去了。
王青松見狀，這才關門騎著車子離開。
……
“這位同學，你找誰？”
教室里，一個中年男子正在準備上課，看到他站在門口，好奇的問了一下。
“老師，我是這個班級的學生，今天過來上課。”
“你是這個班級的學生？你叫什麼？”
“王青松！”
對方思索了一下，畢竟一次也沒來過，是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的證明呢？怎麼沒見過你？”
“哦，之前報名以後，單位忙，就沒過來，這是我的證明。”
進來以後，將一張證明遞給了他。
對方接過去看了看。
還真的是。
便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報名了，那就要好好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事情可不行啊！行了，去後面自己找個位置坐下吧！馬上就要測驗了。”
王青松見狀，趕忙拿著東西過去。
此時班級里有二十人左右，大部分都是年齡不大的青年。
只有極少數二三十歲左右的。
不過想想也是。
年齡大的，大部分只是學習到小學水平就行了，所以來這里的基本上都是年輕人。
至于那些年齡大的，一看就是領導的樣子。
來到最後，在一個空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是一個十分破舊的書桌。
房間是四合院的那種房間，兩間房子拆了格柵合並在一起的，本來就待不了太多的人。
加上今天可能要測驗，所以坐的比較滿。
他來的晚了，自然只能和人坐一起。
旁邊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
穿著一身的深灰色中山裝，一看就是個干部。
旁邊倒是有個女孩，只是他不好意思坐過去而已。
“好了，下個星期五就要考試了，今天是數學測驗，明天晚上我會給大家分析一下試卷。下面開始發試卷。”
老師說完，把試卷給前面的人，往後面傳。
王青松尷尬了一下。
不知道今天考試，草稿紙都沒帶！
這時候從空間里拿也不合適。
“是不是沒帶草稿紙？”
旁邊的人平靜的詢問了一聲。
“嗯！”
“給你！”
從帶的信紙上撕了兩張遞給了他︰“不夠的話跟我說！”
王青松接了過去︰“謝謝！差不多了。”
對方聞言也沒說什麼。
安靜的等卷子傳過來。
王青松接過卷子看了一下。
油膜印刷的，看上去字跡非常的不清楚，有的字還有缺失。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
主要不是數字影像計算，其他缺失的都可以忽略或者猜測。
悄悄拿出鋼筆，在那里開始答題。
稍微把卷子瀏覽一遍，王青松這才放心，考試的內容都是書本上的知識點，而且不像後世那麼多擴展。
在那邊雖然很忙，但是學習他可是很認真的。
寫上名字，開始答題。
沒有抄襲，沒有左顧右盼。
只有答題刷刷的聲音，以及抓耳撓腮的聲音。
趙勇答完所有的題目以後，自信的抬頭看了看。
斜著頭看了看旁邊的王青松，隨後眉頭皺了起來。
這家伙左顧右盼的。
以為是他在抄襲呢！
不過只是斜著看了一眼試卷，他驚訝了一下，因為對方已經做完了。
而且看樣子，有一會了。
沒有離開。
兩人安靜的在那里坐著。
王青松是因為現在在考試，不能說話，等一會他還有問題要問呢！
下個星期五就要考試了。
他都不知道這個事情。
兩人都是在那里安靜的等著。
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下課的時間。
“好了，交了試卷，你們就可以走了。”
隨著老師話音，眾人紛紛站了起來，上台交卷。
王青松自然是跟著人上去交試卷。
站起來，自然也就能說話了。
王青松趕忙對著旁邊的人問道︰“大哥，下個星期五就要考試了嗎？這個要報名嗎？”
趙勇輕輕點了點頭︰“嗯，要報名，跟老師說一下就好了。”
“哎，好，謝謝！”
王青松道了聲謝，交了試卷，站在了那里。
而旁邊的趙勇也沒離開。
“你找老師？”
王青松好奇的問了一下。
“嗯，有道題不會，問問老師！”
“哦！”
點點頭，安靜的在那里等著。
過了一會，人都走完了，就剩下兩個人了。
老師看著他笑道︰“趙勇，又有問題？”
對于這個學生，他是很滿意的。
吃的了苦~
有不懂的就問。
趙勇點了點頭，拿出了書本，示意了一下︰“是的，李老師！我有些問題想問問。”
“嗯！這位同學呢？”
老師看向了王青松，詢問了一下。
王青松見狀，趕忙說道︰“哦，老師，我想報名這次的考試，不知道怎麼報名！”
听到這話，李老師眉頭緊皺。
“你好像是今年報名的吧？不是以前的學生？”
“是的，今年剛剛報名的！”
听到這話，對方語重心長的說道︰“學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才報名沒多久，就要考試，有些好高騖遠了啊！”
一邊說，一邊翻了翻卷子。
王青松一陣的尷尬。
剛要說話，就看到對方頓了一下。
“咦”
驚訝了一下，將卷子扯了出來，在那里仔細的看著。
兩人都在那里安靜的等著。
過了好一會，他這才抬頭，問道︰“你這幾個月都是在家學習的？以前在別的地方學的？”
“嗯，在家學的，以前我上過初中，今年進廠里上班，想著繼續學就報名了。”
“幾年級？”
“初二上了一半！”
“哦！”
老師點了點頭，︰“看來你很刻苦啊！三個月的時間就能學到這個水平了。不錯。行，我給你報名，星期一的時候給你條子。”
“哎，好！那謝謝老師，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嗯，你先走吧！”
王青松見狀，對著趙勇點了點頭。
隨後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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