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4章 和過去的自己，告別吧
“有沒有用，要試了才知道。”棠哥說道。
此時，他突然听到了齊刷刷的聲音。
一瞬間，大廳四周的窗戶都全部黑了下來。
應該是對方觸發了什麼裝置，將窗戶和每一個透光點都遮住了。
整個醫院似乎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洞穴。
接著，大廳中間，大屏幕的上方，幾個大型射燈亮了起來。
氣氛越來越不對勁。
棠哥手指上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被他掐住喉嚨的男人的面部已經開始逐漸充血。
然而。
下一秒，棠哥的手指突然松開了。
因為他看到，那些射燈照射的區域，突然升起了4個充滿液體的培養艙。
艙里，是人。
他們全是一些十來歲的孩子，不同的國籍，有男有女。
他們泡在液體里，像是睡著了。
每個人都戴著呼吸罩，太陽穴上貼著神經電極。
看到這一幕，棠哥整個人都僵住了。
“把手放開吧。”帶頭的男人說道，“你沒得選擇。”
說罷，男人就將棠哥已經松開的手給推開了。
屏幕中的鈴木說道︰
“這里，有4個孩子。
“這4個，都有可能成為我的選擇。
“他們每個人，都幾乎和你一樣完美。
“當然，只是‘幾乎’。
“這些小家伙的身體，分別都有一些缺陷。
“這更加顯得你的可貴。
“滿棠君，我問了自己很多次——
“為了能讓你加入，我願意付出的代價的極限，是什麼？
“我想了很久。
“最後，我確定了答案。
“那就是所有。
“他們4個，是我所有的選擇。
“我願意用他們，換你一個……”
棠哥低著頭，整張臉都藏在陰影中。
原來，真的是“早有準備”。
他說︰“我不會選的，你快點把這些孩子放了。”
“不要這麼著急，這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鈴木的臉向鏡頭湊得更近了一些，繼續說道︰
“听著。
“我並不是讓你選擇。
“就算你現在告訴我，你心甘情願答應我，認可我的想法，我也不會放了他們。
“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他們就是你告別過去的——
“另外一種方案。
“相比較于慎一郎的女兒，這種方案沒有那麼痛苦。
“但過程會漫長一點。
“開始，你會帶著希望，去爭取解救他們的機會。
“那實際上是過去的你和那些記憶在撕扯你自己。
“接著，你努力掙扎，想試挽回局面。
“但你越掙扎，越感到無力。
“直到你看到第一個孩子死去，你會開始懷疑自己。
“懷疑自己的選擇，懷疑自己的人生，為什麼會走到這一地步？
“這個階段，實際上就是你審視自己的開始，也是告別自己的開始。
“當你看著他們，接二連三的死去。
“你會感到無比的痛苦。
“直至麻木……”
話音剛落。
4台培養艙的上方，便亮起了號碼和計時器。
計時器上顯示的時間，是10分鐘。
“滿棠君。
“我先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四個小家伙。
“1號艙里的小姑娘，家庭比較幸福。
“她的父母是你們龍國的科學家。
“2號艙里的這個小男生，你可能會比較眼熟。
“因為，他的同胞哥哥，就是被你不小心炸死的。
“——在那個倉庫里。
“3號艙里的這個小男孩，父母全是殺人凶手。
“而且你的同伴慎一郎，也差一點死在他的刀下。
“4號艙的里的女孩，是米國人。
“你們‘蔚藍’執行的最後一次任務，那個陷阱，就是他策劃的。
“一會，你會得到一把鑰匙。
“這個鑰匙是萬能的，能打開任何一個艙的鎖。
“但是，打開之前你要好好考慮一下。
“1號和2號艙的氧氣是連載一起的，當你打開其中一個，另外一個會立刻缺氧而死去。
“同樣，3號和4號，你也只能救一個。
“也就是說，你最多只能救兩個。
“當然，還有一個更干脆的方案……
“那就是——把這把鑰匙直接插入1號艙旁邊的總控制台。
“這樣的話，他們全部會離開這個世界。
“如果你能選擇這一個方案，就代表你徹底……
“告別了自己。
“我相信，等你做出選擇之後，無論結果怎麼樣，我們都會很合拍的。”
此時，棠哥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屏幕，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我會殺了你。”
棠哥知道，鈴木這一次不僅是要將他往死里逼，更是想讓他生不如死。
此時的他，恨不得將鈴木的腦袋砸碎。
對方根本不知道那些經歷對于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听到棠哥的這句話，鈴木大笑了起來。
“滿棠君，知道我為什麼要把鑰匙交給你，讓你親手去打開這些鎖嗎？
“因為……
“這一切，只和你有關。
“如果你原諒不了我，那你更不可能原諒自己。
“而且，我相信你不會的。
“人，總是要往前走的。
“就像你這幾年。
“雖然表面嘻嘻哈哈過著沒心沒肺的日子，但每個夜晚都內疚到溺斃。
“那些笑容，是你給自己的支撐。
“雖然很難，但也是要走下去的。
“不是嗎？
“當然，也不排除你會固執到底。
“但那並沒有意義。
“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對我造成威脅，我也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人……”
沒等鈴木說完，棠哥突然開口道︰“你真的從來都沒有‘怕’過？”
“當然。”鈴木回答道。
此時，帶頭的那個男人走上前來，拿出一把鑰匙，遞給棠哥。
“那…‘甦晨’呢？”棠哥沒有接鑰匙，冷冷地問道，“如果你真的這麼自信，為什麼在對方什麼都沒有做的情況下，便急匆匆的讓我去調查他？”
鈴木搖頭，說道︰
“不用著急，關于甦晨，關于慎一郎手中的資料……
“等你做出選擇之後，我會慢慢告訴你的。
“畢竟，這些計劃將會成為我們共同的目標……”
見棠哥站在原地不動。
身後幾個男人走上來，推了棠哥一把。
“快點做出選擇吧。
“嘗試去正面面對這個過程，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此時，4個培養艙上方的計時器，同時跳了起來。
倒計時，開始了。
棠哥其實很清楚，自己這麼一直愣著，也于事無補。
但是他真的沒有辦法去做任何選擇。
因為無論他怎麼選，都會有人死。
棠哥有些恍惚，接過了鑰匙。
走向了2號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