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董嘉林帶著董嘉芙和馮霽遠來到酒樓，一進包間，里面卻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陸司衡站起來，“嘉林，恭喜你的書肆開張。”
“多謝陸大哥，你送的賀禮我已經收到了，還讓你如此破費。”董嘉林拱手道。
馮霽遠出聲道︰“嘉林，你怎麼沒說陸大人也在？”
“其實這包間還是陸大哥訂的，要為我慶賀，還讓我把你們都叫上，人多熱鬧，可惜大哥說什麼都不來。”
陸司衡聞言勸道︰“董大公子在準備明年的會試，不想浪費時間在其他事情上，也能理解。嘉林，你就不要多想了。”
“陸大哥放心，我都明白。”
見兩人聊得熱絡，馮霽遠開口︰“事先不知這是陸大人準備的，陸大人費心了。”
“馮公子客氣，”陸司衡抬手，“快請入座吧。”
董嘉林坐到陸司衡的右手邊。
“阿芙，坐這。”馮霽遠拉開椅子讓董嘉芙坐在董嘉林旁邊。
“謝謝。”董嘉芙坐下後，一抬頭便看到陸司衡那別有深意的眼神。
陸司衡等馮霽遠在他左手邊入座後，才喊來伙計上菜。
開席後，四人邊吃邊聊著書肆的事。
過了一會兒，陸司衡起身指著門外，“不好意思，我離開一下。”
董嘉林點頭，“陸大哥請便。”
陸司衡出門不久，董嘉芙也從房間里出來。
出了房間不遠，果然見到陸司衡好整以暇地倚靠在牆角。
董嘉芙走過去，伸出手，“給我吧。”
“什麼？”陸司衡含笑問道。
“別裝糊涂，你在這等著我，不就是要給我玉鐲嗎？你答應過我的，再見面就把鐲子還我。”
陸司衡挑眉，“你怎麼那麼肯定我是在等你呢？莫非你是特意出來找我的？”
“是啊，你滿意了吧，”董嘉芙忍不住要翻白眼，“趕緊把東西還我。”
“可我沒帶在身上呀。”陸司衡一臉無辜。
董嘉芙睜大眼楮，“你不會是想出爾反爾吧？是你親口答應下次見面要給我的。”
“答應了你的事，我怎麼會反悔？只不過來酒樓是臨時決定的，我出門的時候並沒有拿上玉鐲。”
董嘉芙對他的話表示懷疑，卻又沒有證據，不由氣惱道︰“既然沒拿，干嘛要離席？我看你就是故意捉弄我。”
陸司衡嘆道︰“那你可太冤枉我了，人有三急，我也沒辦法。”
董嘉芙無言以對，就要轉身回去。
“嘉芙，等一下。”陸司衡站直了身子將她叫住。
董嘉芙回頭，“還有事？”
“明日未時來鏡湖，我把玉鐲給你。”
“你不會又想耍什麼花招吧？”
“看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是真的，明日我一定帶著。”陸司衡保證道。
董嘉芙也想盡快將玉鐲拿回來，于是便應下︰“好。”
“不見不散。”
而在包間里，馮霽遠低聲問對面的董嘉林，“你什麼時候跟陸大人走得這般近了？”
“怎麼了，陸大哥人挺好的。”董嘉林還在吃著菜。
“
我沒說他不好，”馮霽遠提醒，“你難道沒看出來他似乎對阿芙有意嗎？”
“害，我還當是什麼，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呀。”董嘉林放下筷子，“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娘那麼中意你，別人是搶不走阿芙的。”
“可也不知道阿芙是如何想的，萬一……”
“你對自己就這麼沒信心啊？”董嘉林反問，“你覺得你不如陸大哥，不能給阿芙幸福？”
馮霽遠一听急了，“誰說的，別的我不敢說比陸大人強，但對阿芙，我肯定比他好。”
“那不就得了，你還擔心什麼。”
“話雖如此，可陸大人俊美無儔，風流倜儻，應該很招姑娘的喜歡。阿芙她……”馮霽遠如今猜不透董嘉芙心里的想法。
“阿芙才不是那種只看人外表的膚淺之人，”董嘉林給他出主意，“你與其在這里瞎猜，不如直接去問她。”
“問什麼？”
“自然是問她更喜歡你們誰了。”
馮霽遠一愣，臉上的溫度升高，“這怎麼好意思問出口……”
這時董嘉芙推門進來，“你們在聊什麼呢？”
“沒，沒什麼……”馮霽遠慌亂道。
董嘉芙狐疑地看向董嘉林，只見他但笑不語。
緊接著陸司衡也回來了，落座後也注意到了馮霽遠的異樣，“馮公子臉怎麼紅了？”
馮霽遠下意識地抬手摸臉，“可能是酒喝多了。”
陸司衡瞥見他從開始到現在，一杯酒還沒喝完，“沒想到馮公子的酒量這
麼淺。”
“確實比不得陸大人海量。”
董嘉林端起酒杯，“來，陸大哥，我陪你喝。”
“喝完這杯我也不能再喝了，下午還有公務。”陸司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吃完飯，四人出了酒樓。
陸司衡牽過馬來，“陸某有事在身，先行一步。”
“陸大哥慢走。”
看著陸司衡策馬離開，董嘉林轉頭道︰“我也要回書肆了，懷允，就拜托你送阿芙回府。”
馮霽遠頷首，“放心，你去忙吧。”
待剩下他們兩人，馮霽遠溫聲道︰“阿芙，時辰還早，陪我在街上轉轉，醒醒酒可好？”
原本打算回去寫話本的董嘉芙，想了想點頭應道︰“走吧。”
馮霽遠笑逐顏開地跟上去。
兩個人順著酒樓一路往東走，漫無目的隨意而行，遇見有趣的就看上兩眼。
路過一個賣糖人的小攤，馮霽遠走上前，“阿芙，你喜歡哪一個？”
董嘉芙搖頭，“讓我看看還行，但我不喜歡吃，粘牙。”
“可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這個……”馮霽遠話說到一半又改口，“你不喜歡就不買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董嘉芙想到他記住的所有喜好都是另一個人的，忍不住問道︰“懷允，你有沒有想過，我們三年未見，我又失去了記憶，我可能……不是從前你所熟悉的那個我了。”
馮霽遠眼神慌了，“阿芙，對不起，是我太大意了，我應該先問問你的。你說得對，這麼多年過去，你
的一些習慣肯定變了，我以後不會再用你以前的喜好待你。”
“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董嘉芙解釋，“母親把我們之前的事都告訴我了，我想你能弄清楚，是喜歡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
馮霽遠停下來，專注地看著她，“阿芙，我喜歡你。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你就是你，我對你的心意從未變過。”
突如其來的表白把董嘉芙弄懵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似乎還是沒明白她的意思，罷了，還是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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