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司空微的勸說,張大川不由笑吟吟地反問︰
“怎麼,司空師佷如此急切的希望我加入貴派,是願意叫我一聲師叔了?”
司空微小臉一僵,她硬著頭皮道︰
“這……這是兩碼事!”
“還有,道兄,你還沒加入宗門呢,別佔我便宜!”
張大川頓時莞爾。
此時,一旁盤坐在床榻上的藺懷素也開口勸了句︰
“你不用急著做決定,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張大川輕輕搖了搖頭︰
“仙子不用再勸了,張某自由閑散慣了,確實不願加入其他勢力平白多一層束縛。至于與金陽那一戰可能會遇到的危險……”
“藺仙子對我就這麼沒有信心麼?為何會覺得我就一定會敗給金陽呢?”
藺懷素聞言,滿臉無奈。
不過張大川都這麼說了,她自然不會繼續再勸,轉而認真回答道︰
“金陽此人,在硬實力上,比起全盛狀態的我確實要稍遜一籌,甚至可能生死搏斗的話,都有可能打不過真武殿那個岳峙,畢竟他滿肚子算計,卻少了拼殺到底的血氣。”
“但這是跟我和岳峙這樣的絕頂大能做對比。”
“而你不一樣。”
藺懷素正色看著張大川,表示︰
“跟你比起來,他不僅在境界上佔優勢,而且修煉時間長,積累深厚,道基穩固,再加上他那攻于心計的性格,注定了會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何況此番大比,你的表現太過耀眼,又有廢掉玉衡宗聖子的新仇在前,玉衡宗那些老家伙,肯定不會坐視你打敗金陽的。”
“他們多半會給金陽準備很多手段來專門針對你,尤其是在你已經底牌盡出的情況下,那些老家伙足以弄出好幾種可以一對一針對你那些強大秘術的手段。”
“不論怎麼看,你的贏面都不大。”
“而且不管你承不承認,這都是客觀事實,並非是我一個人的想法。”
藺懷素這番話,說得已經非常委婉了。
這依舊是把張大川當成了自己未來的同門師弟,她才會這麼耐心的分析。
只不過再怎麼委婉,也掩蓋不了那種篤定張大川會戰敗的內心想法。
這令張大川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服輸的勢頭。
尤其是當初跟藺懷素第一次見面時,這女人就擺出了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態,如今仿佛情景再現,只是表現得沒那麼明顯而已。
想到這里,張大川臉色變得平淡了許多。
他直接反問道︰
“既然仙子這麼篤定,那不如我們打個賭如何?”
藺懷素微顯詫異︰
“打賭?賭什麼?”
張大川說︰
“很簡單,若是在跟金陽的對決中,我輸了,那麼我就接受你的邀請,拜入你師尊的門下,並終生效力于貴派;但如果我贏了金陽,那仙子你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就這?
賭約倒是很簡單,可藺懷素想了想,又皺起了眉頭︰
“你想要我答應什麼事?”
張大川微微露笑︰
“具體是什麼事,我暫時還沒想好,不過仙子放心,我不會讓仙子去做那些蠅營狗苟、賣身賣色、泯滅良知的事情。”
“再說了,仙子既然這麼篤定在下會戰敗,又何必擔心在下想讓仙子去做什麼事呢?”
說是這麼說,張大川的目光,卻滿是深意。
頗有些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味。
這使得藺懷素本能的聯想到了某些曾經在湖畔偷看過的畫面,再結合張大川臉上那意味深長的笑容,她頓時臉色一沉。
心中忍不住暗罵道︰
“這個混賬,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不過仔細想了想,貌似張大川說的也有道理。
既然這小賊注定了會敗給金陽,那何必擔心是什麼樣賭約呢?
反正自己能贏就行。
念及至此,藺懷素冷著臉道︰
“好,就依你所言,我跟你賭。”
“正好小微在這里,讓她作證,免得到時候輸了的人不認賬。”
張大川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毫不猶豫地回答︰
“可以,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了。”
“希望到時候藺仙子不要食言。”
藺懷素冷笑道︰
“放心,本道不是那種食言而肥的人,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在她看來,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玉衡宗那太上長老金陽的實際戰力,只要正常發揮,配合玉衡宗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張大川必不可能贏。
所以這個賭約,她根本就不可能輸。
當然了,願意打賭,並不是她想看到張大川戰敗。
而是她希望借此機會,將張大川順利招攬到道衍宮。
這小子無恥是無恥了點,但天賦確實沒得說,連她的師尊,玄元古聖,都評價這小子很可能會比她這個千年來天賦第一的金丹大能更有希望晉升到聖人境。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她是很希望能將張大川拉攏到自家宗門的。
至于張大川戰敗可能會導致的道心受挫等後果,在藺懷素看來,這不完全是壞事。
年輕人,鋒芒太盛,就該好好磨一磨。
將這一身誰都不服的銳氣打磨下去,將來的成就,必然不可限量。
也省得日後加入了宗門後,對她這個當師姐的吆五喝六、嬉皮笑臉的。
瞧見藺懷素這般胸有成竹的模樣,張大川也不再多言,起身抱拳施了一禮,就此轉身離去。
話不投機,那就沒必要再繼續聊了,直接用事實說話吧。
目送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一旁難得安靜,充當了許久木頭人的司空微不由收回目光,朝自己師父看去,那雙靈動的大眼楮里,烏黑眸子咕嚕嚕轉動,滿是狐疑。
她莫名有種直覺——
在打賭這件事上,自己的師父太自信了,怕是要遭。
可這只是她的直覺,司空微也不好開口提醒,只能暫時將這個想法壓在心底,想著日後看看再說。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張大川與藺懷素立下賭約之時,另一邊,玉衡宗那座懸浮于天空的聖城內,金陽滿臉凝重的走進了自家師尊的修煉之地。
這不是他主動覲見,而是受師尊的召見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