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說她的弟弟怎麼樣了，但是姜昕 從她崩潰的眼神里能看出來，一定是被折磨得很慘，沒了性命。
所以南院大王才會承諾殺了東院大王幫她弟弟報仇。
“他不會幫你弟弟報仇的。”
對于她的遭遇，姜昕 表示很同情，但她身世悲慘，被渣男所騙，不是她對無辜之人下手的理由。
尤其是，那是她的孩子！
姜昕 打破她的幻想，殘忍地將真相告訴她︰“金國皇帝做下那些丑事，金國在諸國之間的信譽已經等同于無，皇帝已經被金國內閣大臣們逼著禪位給南院大王，這個月初他已經與你們金國的聖女成親。不日就要登基為帝，而東院大王是第一個支持他的人，他現在和東院大王親如一家，你覺得 ……他會幫你報仇嗎？”
不會！
她的老師她了解，是個視金錢如糞土，每日喝二兩美酒就心滿意足之人。
可這一切都是假的！
金國的南院大王，她從來都不認識，又到哪里去了解？
為什麼騙她呢？
巫馬漸離的手緊緊用力，那畫像被她抓得皺成一團︰“呵！好！真是好得很啊！”
她被騙得心甘情願在大燕做他的細作，幫他傳遞正確的信息，故意誤導金國皇帝，他卻拋棄了他們的海誓山盟，和其他的女人白頭到老去了。
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她眸中滴落豆大的淚珠︰“你剛才說什麼？這個月初，聖女和南院大王成親了？”
姜昕 不明白她為什麼反應這麼大，但還是點了點頭。
“哈哈哈哈哈……”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下那樣的命令，讓她想辦法殺了姜昕 所有的孩子。
她還以為，師父是想讓大燕絕後，原來……原來是聖女下的令啊！
如果只是單純的傳遞消息，巫馬漸離根本就不會暴露自己，她可以依然做天後娘娘的好姐妹，在不損害它們人和人的情況下，把大燕的消息傳回金國。
可是，月初師父卻讓她務必要殺了天後娘娘的所有孩子，她才鋌而走險，策劃了這一切。
她知道，是有失敗的可能的，因為姜昕 並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更不是只會站立挨打，不會反擊的人。
她只是……只是不想讓老師失望啊！
可是，老師明知道，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被抓到了就是一個死字，可他還是任由聖女發出了這樣的密信。
在明知道，她會死的情況下。
巫馬漸離無聲的流淚，眼淚流得洶涌，語氣卻很平靜︰“天後娘娘，看在你這段時間待我不薄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要小心金國的聖女，她好像……特別的恨你。”
不久之後，就是金國的皇後了。
一國之後在姜昕 不知道的時候，對她充滿了恨意與惡意，那是一件特別危險的事。
她喜歡在別人最討厭她的時候，做好防範。
可是……
姜昕 皺了皺眉頭︰“可是本宮從未見過你們的聖女，更不認識她，她為什麼要恨本宮？”
“金國的聖女並非金國人，我只知道她姓甦，若是我沒猜錯，應該是你們大燕人。”
而且，金國邊境苦寒，常年大雪封山，大燕經常有被流放的罪臣就在邊境出沒。
或許，這位甦聖女就是從前得罪過天後娘娘，然後被流放的罪臣之後。
姜昕 也想到了這一點，對巫馬漸離道︰“讓你殺本宮孩子的人是她？”
“是她！”
一定是她！
師父喜歡的人，就是金國聖女。
她曾在師父喝醉後，听到過“聖女”二字，他是那麼虔誠的喜歡著他的神女，卻欺騙她的感情，把她耍得團團轉。
巫馬漸離擦了擦眼淚，眼楮里閃動著仇恨的光芒︰“姜昕 ，你放了我，我替你回金國殺了那兩個賤人怎麼樣？”
“你沒有資格跟本宮講條件。”
姜昕 冷哼一聲︰“誰知道你說的真的假的？”
她揮手讓江川把毒酒放在桌上︰“你還挺狡詐的，本宮絕不會冒這個險，你死了，本宮會幫你殺了這對狗男女。本宮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空話，所以你安心的去，不久之後，你就會在陰曹地府與他們相聚的。到時候你這個早死的鬼，再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吧！”
她不會和想殺她孩子的人合作，她嫌膈應。
巫馬漸離嗤笑一聲︰“可不可以多殺一個東院大王？”
她的弟弟才十二歲，是他的親弟弟，她和弟弟是一起被拋棄的，也是一起被帶回疏流閣的。
弟弟長得比她還好看，所以被東院大王那個死變態看上了。
弟弟心地善良，不適應疏流閣的日子，所以她一直在幫弟弟完成任務，但考核那天那麼多人監督，她有心也無力。
弟弟考核的結果理所當然是失敗，她沒想到在考核場的那一面，是她和弟弟的最後一面。
再見到弟弟巫馬風澈的時候，他全身是傷，臉部浮腫得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腸穿肚爛而死。
東王府的人把尸體扔回疏流閣的時候還說︰“太不經玩了，我們王爺還沒玩夠就死了，下次多送點好貨色去。”
巫馬漸離想殺了那些人，但老師說為了那種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他會找一個合適的時機幫弟弟報仇的。
他說過的，為什麼要騙人呢？
“你盡管去死，本宮會殺光他們金國皇室，一個不留。”
到時候她還要把巫馬漸離的口供公之于眾，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絕對承受不起刺殺大燕皇族後裔的代價。
天後娘娘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
巫馬漸離笑了笑︰“可能你不相信，但是在大燕皇宮的這段日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最幸福的日子，你和淑妃娘娘、良妃娘娘，都對我很好，讓我感覺自己像個人。是我自己親手毀了這一切，我不恨你們任何人。天後娘娘，對不起……我不想……我真的沒想過要殺兩位小殿下的。”
是她錯了！
現在說這些已經太晚了，發生過的事情不可能當它沒發生。
要不是向嬤嬤和呂嬤嬤拼死護著，肉肉和圓圓已經沒命了，巫馬漸離怎麼可能坐在這里懺悔？
早就逃回金國去了吧！
所以，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姜昕 絕不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