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江川和小祥子看對方的眼神都不對起來。
    誰知道小祥子(江川)的面皮底下,藏著的是什麼牛鬼蛇神?
    姜昕  丟了幾顆果子過去︰“知道那人為什麼明知你們會很快控制流言,但還是不辭辛勞布置這一切嗎?”
    江川和小祥子這才收回懷疑對方的目光,疑惑的看向姜昕  。
    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不是她說的嗎?
    畫皮之人,就在他們身邊,可能就是很熟悉娘娘的人。
    “你們剛才做的事,不就是正合了幕後之人的心意嗎?”
    小祥子和江川兩人如醍醐灌頂︰“娘娘的意思是,那人就是想讓咱們自亂陣腳,互相懷疑猜忌,如此便會生亂,旁人才有可乘之機?”
    試想一下,如果連江川和小祥子這兩個坤寧宮的主事太監都互相猜忌,那底下的人會生出多少亂子?
    整日疑神疑鬼,怎麼做得好事情?
    若是膽子比較小的,恐怕連覺都睡不著了,天天擔心割臉怪把自己的臉給剝了。
    做不好事,大家互相防備懷疑,姜昕  這里不就會出問題嗎?
    幕後之人抓到機會,就會置姜昕  于死地。
    這就是那人最終的目的。
    好陰毒的心思。
    後宮里還有這樣的人嗎?
    那可真是深藏不露了。
    惠爰一邊哭,一邊揉著自己的腿,她最震驚害怕的時候已經過了,現在塵埃落定下來,雙腿便有些發軟。
    也不知道天後娘娘是不是故意的,讓她在這里站這麼久。
    可就算是故意的,她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她家公主就是因為算計太子殿下,得罪了天後娘娘才被貶,皇上下旨送到慶陽宮去的。
    她們主僕二人在那里受盡欺凌,被管事嬤嬤折磨得體無完膚,現如今還把命給送了。
    “天後娘娘駕到——”
    太監的聲音響起,惠爰收回紛亂的思緒,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姜昕  徑直走向主位坐下,一旁已經有了解了前因後果的宮女在說明情況了。
    昨夜金貴嬪和往常一樣,跟嬤嬤吵了架,又被押著去了恭房洗恭桶,原來是有人專門看著她的,但她的嘴巴比茅房里的糞坑還臭,罵人罵得太髒了。
    所以慶陽宮的宮女太監們把她扔在恭房前就走了。
    本身就非我族類,又意圖謀害太子殿下,被天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霜降姐姐親自交代過要特殊“照顧”的,他們當然沒有好臉色。
    金貴嬪在慶陽宮的待遇就和最底層的宮女是一樣的,每天的活不干完,就沒有飯吃。
    她嘴巴雖硬,但身體很誠實,為了少受點苦,安排的活都會干完。
    干得干不干淨兩說,反正她身後還有一個惠爰在死心塌地的給她善後。
    但昨天金貴嬪娘娘洗恭桶洗到半夜,途中惠爰還給她送了吃的,金貴嬪嫌她沒有眼力見兒,讓她在恭房用膳,把吃食都給扔了。
    惠爰受了委屈,躲在房里哭,後來就睡著了,結果起床之後才發現自家公主沒有回來。
    姜昕  打斷那宮女,問惠爰道︰“你發現你家主子沒回來,出去找她的時候,大概是什麼時辰?”
    惠爰回憶了一下︰“大概是……寅時三刻了。”
    寅時三刻,也就是凌晨三點到早上五點,凶手選了一個慶陽宮的宮人們睡得最死的時間動手。
    “你是說,你出去找你家娘娘,結果在恭房發現了她的尸體,都已經僵硬了是嗎?”
    想到當時的場景,惠爰的眼淚又嘩啦啦的往下流,好幾次想開口說話卻泣不成聲。
    隨後,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天後……天後娘娘,奴婢……奴婢替我家娘娘道歉,奴婢可以現在就以死謝罪。但是天後娘娘,奴婢……奴婢求您,求您替我家娘娘找出害死她的人。我家公主她……她是被寵壞了,她那麼可憐嗚嗚嗚……”
    她哭得完全停不下來,幾欲昏厥,姜昕  揮揮手,帶她來的宮女又把她帶了下去。
    霜降扶著她起身︰“娘娘,這幕後之人是想把畫皮人的身份強加給金貴嬪,順便再拉您下水嗎?”
    姜昕  點頭︰“只怕還不是那麼簡單。”
    金貴嬪乃高句麗的公主,無論她們高句麗是個什麼狼子野心的貨色,在明面上還是大燕的附屬國、
    他們的大王把公主送過來和親,結果還沒一年就被人殺害在了皇宮里,這怎麼都說不過去。
    如果說大燕朝對他們的附屬國都是這樣的對待方式,那依附于一個不把他們的性命看在眼里的皇帝,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
    那麼,他們思考過後,被有心人一挑撥,就也會像扶桑一樣,突然倒戈向大燕的敵人,在大燕邊境作惡。
    這樣的話,姜昕  就是千古罪人了。
    因為幕後之人放出去的話,是她殺了金貴嬪。
    看來那畫皮之人對她恨之入骨,不但要殺了她,還要讓她背負千古罵名,讓姜氏一族都死無葬身之地。
    她到底什麼時候得罪了一個這麼凶狠惡毒的人?
    她完全不知道。
    大理寺——
    “朱謙益,你這個懦夫,皇帝殺了你的父親和兄弟,他還殺了你的姐姐,你怎麼能為皇帝做事?你為了榮華富貴,你認賊作父。人在做,天在看,你這樣是要遭報應的。”
    “我們這些家臣尚且記得主公的仇,他最寵愛的兒子卻把朱家的養育之恩拋之腦後,為了活命為殺父仇人賣命,真是天大的笑話。”
    ……
    兩個還活著的刺客你一嘴,我一嘴,把朱謙益罵得狗血淋頭。
    “滋啦!”
    一股烤肉香味彌漫在大理寺的審訊刑房內。
    “啊!唔……”
    一把燒得火紅的烙鐵印在其中一人的嘴巴上,馬一陽手背上的青筋畢露,臉上卻是雲淡風輕的微笑。
    直到對面的刺客看清馬一陽手底下的這個活生生疼死,兩瓣嘴因為被烙得扁平而粘連在一起,他才白了臉色,不敢再吭聲。
    “滋——滋——滋”
    剛把人活生生烙死的那把烙鐵,燒得通紅之後又沉入水中,那盆中的涼水瞬間沸騰翻滾,恐怖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