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接過百寶箱,跪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一個頭,喜鵲和霜降、向嬤嬤等人,紛紛扭過頭去抹淚。
    “向嬤嬤,你帶人去送送李嬤嬤,若是見到李嬤嬤地家人,代本宮問聲好。”
    代問聲好是假,給李嬤嬤做靠山才是真。
    賢妃娘娘真的為了讓李嬤嬤晚年能夠幸福,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向嬤嬤和李嬤嬤是老伙計了,若是說這宮里最舍不得李嬤嬤的,那一定就是向嬤嬤。
    姜昕  讓她去送李嬤嬤,也是給她們兩個老姐妹最後一點敘舊的時間。
    “汪、汪、汪……嗚……”
    就連在院子里的秋千下撒歡打滾的過來好像都感受到了低落的氣氛,對著李嬤嬤汪汪叫個不停。
    耷拉的耳朵和眼楮都在說明著它的情緒低落。
    李嬤嬤怕自己再多停留一會兒就會哭出來,大步的走了出去。
    李嬤嬤和向嬤嬤出去半盞茶的功夫,翊坤宮那邊就來人了︰“賢妃娘娘,我們皇後娘娘想召您去翊坤宮說說話。”
    皇後這是有什麼合作想找她吧?
    去看看也無妨,萬一對自己有利呢!
    她是和德妃撕破了臉,又沒和皇後撕破臉,甚至表面上關系還不錯。
    皇後四面楚歌之際,大概率是要拉盟友,而非樹敵。
    翊坤宮門口還有新芽代替的綠樹葉落在宮門口,無人去灑掃,這在往日是根本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姜昕  提著裙擺,不讓自己的衣角掃到枯萎的落葉,目不斜視的進了翊坤宮。
    宮人少得可憐,甚至門口就只有紛紜一個人來通傳。
    紛紜應該是在皇後娘娘面前近身伺候的,什麼時候還做起二等宮女的活計來了?
    “娘娘,賢妃娘娘到了。”
    “進來吧!”
    都這種時候了,皇後也不講究什麼虛禮。
    她頭上纏著一圈白色的絹帛,額頭處滲出鮮紅的血液,才一兩日不見,原先還算恰當的身型,已經瘦得像一副骨架子了。
    臉上也毫無血色,嘴唇干裂出血,簡直跟快要死了一樣。
    姜昕  盯著她看了兩眼,發現她臉頰處和耳後的顏色不一致,心中便明了,這是皇後給自己臉上撲了粉,裝可憐呢!
    難為她給脖子也撲了粉,但百密一疏,姜昕  看的是耳後的分界線。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但姜昕  是什麼人啊?
    論演戲,她才是姑奶奶!
    “咳咳咳……賢妃……賢妃不必多禮,快快起來……”
    咳得不太真!
    應該咳兩下,再呼吸急促一下,咳得開始干嘔,眼楮里冒出淚花來,再讓紛紜給她拍背,呼吸穩定下來之後再開口,用虛弱的口氣說話。
    姜昕  臉上帶著不可置信又擔憂的表情,眼神還在皇後身上不停的打量︰“皇後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才幾日不見,怎麼這麼憔悴了?”
    她伸手去扶皇後,被皇後抓住了手臂,手掌心冰涼,讓姜昕  意識到,皇後病重,有一半是裝的,但也有一半或許是真的。
    皇後呼吸急促了幾分,抓著姜昕  的手越發用力︰“賢妃,本宮的身子不中用了,德妃……本宮沒想到千防萬防,最有野心的人,竟然就藏在本宮身邊,賢妃,你要幫本宮報仇!”
    她最後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眼楮里迅速起了紅血絲,像是下一刻就能流下血淚來。
    如果僅僅只是因為成國公府的老太君將她打傷,亦或者德妃嫁禍于她,都不足以令皇後如此痛恨憤怒。
    姜昕  了解的皇後,只會在短暫的憤怒之後,責怪自己的技不如人。
    “皇後娘娘……”
    她眼中的關切真真實實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德妃日前還說是臣妾給三皇子下的毒,怎麼又突然改口說是您呢?臣妾知道,您如果想置三皇子于死地,三皇子活不到如今,怎麼可能是您動的手?”
    皇後輕笑了一聲︰“連你都懂的道理,皇上怎麼會不知?”
    她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本宮不是輸給了德妃,本宮是輸給了本宮的妄想之心。是皇上想讓本宮死……是本宮同床共枕了一輩子的丈夫想讓本宮死!”
    她一邊喊著,一邊捶著床榻︰“本宮太傻了,總以為只要本宮一心為了他,他總能發現本宮的好。是本宮自作自受,是本宮自己哈哈哈哈……噗……”
    一口鮮血從皇後嘴里吐了出來,姜昕  驚呼一聲,扶住倒下去的瘦高骨頭架︰“皇後娘娘!”
    何至于此?
    君若無情,我便休,皇帝不愛自己,自己愛自己就行了,何必自傷成這副鬼樣子?
    根本就不值得!
    皇後倒在她懷里︰“這條路是本宮選的,本宮不怨任何人,可是……本宮的孩子……本宮的孩子們是無辜的!”
    提起已逝的端惠皇太子和二皇子,皇後眼中又迸發出強烈的恨意︰“本宮的孩子詹兒和川兒,是德妃殺死的!”
    “什麼?”
    “不止是本宮的孩子,後宮里這麼多年只有三皇子和四皇子兩個皇子,是因為德妃暗地里給懷孕的嬪妃下藥,所以導致皇宮里沒有孩子出生。”
    皇後滿目懊悔︰“當年本宮就是太信任她了,才給了她殺害詹兒和川兒的機會。”
    “娘娘怎麼知道是德妃?”
    之前那麼多年都沒查出來,這次怎麼知道是德妃做的了?
    沒有證據的事,姜昕  不會傻乎乎地往上沖。
    “本宮這麼說,自然是有證據。”
    皇後看了紛紜一眼,紛紜紅著眼眶,從妝匱的抽屜里拿出一張帶血的帕子。
    “這是德妃宮里的宮女,也就是死在本宮這翊坤宮的寧飛秀死前寫下的血書,上面坦白了德妃殘害先太子和二皇子,以及後宮諸多懷孕嬪妃的罪行。德妃入宮之前,曾學過一段時間的醫術,對制毒很有研究,這都是本宮從來不知道的。”
    她的小兒子就是在河邊賞魚時突然一頭栽進了水里被淹死的。
    皇後懷疑是德妃用了什麼藥致使他昏厥過去的,不然怎麼可能落水之後不呼救?
    小太子更是突發天花,死得蹊蹺。
    細細想來,樁樁件件里都有德妃的身影,只是因為當時德妃是她的人,她才完全沒有往德妃身上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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