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媽媽……”
白冉囁嚅著,回答不了,因為,她給不了元寶想要的答案。
“媽媽,一起,一起!”
元寶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楮,胳膊努力的伸長,想要夠到媽媽。
傅寒江看著不忍,默默側過了身子。
“元寶!”
最終,傅寒川生硬的喝斷了兒子,護住他受傷的胳膊,“听話!跟爸爸回家!媽媽……媽媽不去啊。”
一听這話,元寶肉呼呼的身子,在他懷里打了個顫。
媽媽不去?這對于他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為什麼?”元寶含淚瞪著傅寒川,“是爸爸嗎?是你惹媽媽生氣了!”
“冉冉!”一直沒吭聲的姜雪心上前來,拉住了白冉,勸著她。
“快走吧。”
“媽……”白冉張了張嘴,腳下如有千斤重。
“听話!”
姜雪心勸道,“元寶已經沒事了……你要是現在不走,可走不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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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白冉艱難的點了點頭,“好。”
“走!”
姜雪心挽著她的胳膊,急急轉過身。
然而,沒走兩步……
身後,是元寶撕心裂肺的哭聲。
“媽媽!媽媽!”
元寶用盡了全身力氣,不管不顧在傅寒川懷里掙扎著,“放我下來!我要媽媽哇!”
“元寶!”傅寒川著急,“別亂動!”
他又何嘗舍得讓白冉走?
他也不敢太過用力,元寶的左胳膊受傷了,才剛固定好,這麼掙下去,萬一要是二次受傷,可怎麼得了?
一個不留神,元寶掙脫了他,眼看著要摔下去。
“元寶!”
傅寒川只好把他放在了地上。
他這顆心還懸著,元寶已經拔開腿,哭哭啼啼,跌跌撞撞的跑向了白冉。
“媽媽!媽媽!嗚哇哇……”
元寶一邊跑,一邊哭喊,“不要走!不要丟下元寶!嗚嗚……”
前面,白冉生生停下了腳步。
這世上,有哪個做母親的,能狠心听著孩子這樣哭泣,而無動于衷?
她猛然轉身,朝著元寶跑了過去。“元寶!”
“媽媽!”
白冉蹲下來,張開雙臂,接住了沖撞而來的軟糯的一小團。
母子倆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元寶。”白冉記掛著兒子的胳膊,“怎麼亂跑呢?胳膊有沒有踫到?”
“嗚嗚,疼!”元寶精明的很,舉著打了石膏的胳膊,“好疼!”
“寶寶不亂動啊。”白冉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媽媽。”
元寶委屈的癟著嘴,拉住白冉,“爸爸惹你生氣了,你不要他了,是不是?”
“……”白冉張口結舌。
大人之間的事,她要怎麼和兒子解釋?她說了,他也不會明白。
“那就不要爸爸嘛。”
元寶的確是不懂,他只是不想失去媽媽。“元寶呢?媽媽不要爸爸,也不要元寶了嘛?”
“……”白冉微張著嘴,發不出一個音節,心尖擰成了一團!
“媽媽!”
元寶撲進白冉懷里,勾著她的脖頸,“元寶會听話的!元寶會做媽媽的乖寶寶!媽媽不要丟下元寶!好不好?嗚哇哇……”
听著兒子一聲聲哭訴和懇求,白冉的心已經化成了一灘水。
抬頭,為難的看向姜雪心。
“媽……”
“哎……”姜雪心無奈嘆息。
她不是鐵石心腸,這會兒也已經紅了眼眶。
“?”
精明的元寶,順著媽媽的視線,跟著看向了姜雪心。他看出來了,媽媽听這位婆婆的話。
“婆婆。”
不需要人教,元寶眼巴巴,可憐兮兮的朝著姜雪心,“元寶不可以和媽媽在一起嗎?媽媽是元寶的媽媽!”
傅寒川上前來,跟元寶介紹道,“元寶,婆婆是媽媽的媽媽,元寶要叫外婆。”
“哦。”
元寶乖巧的點頭,立即改了稱呼,顫著的小奶音,“外婆!”
“哎。”姜雪心紅著眼,點頭應了。
“外婆。”
元寶跑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元寶不要和媽媽分開!元寶不可以沒有媽媽!嗚嗚……”
這麼一瞬,姜雪心同樣,陷入了兩難。
眼前這個小團子,是她的外孫啊,當年,是她看著她出生的。
也是她,‘狠心’把他送了出去。
她都听白冉說了,這些年來,元寶過得並不好,幾番被領養,又幾番被送回孤兒院……
血脈親情,最是難以割舍。
“元寶不哭啊。”
姜雪心抬手,摸了摸元寶的臉蛋,替他擦去眼淚,“媽媽不走,媽媽陪著元寶呢。”
“嗯!”
元寶用力點頭,“謝謝外婆!”
而後,奔向白冉,“媽媽!外婆答應了!媽媽不用走了!”
白冉抱著元寶,神色復雜的看著母親。
姜雪心朝她點點頭,“先照顧元寶吧……”
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嗯。”白冉哽咽著點頭,抱起了元寶。
傅寒川心頭歡喜,面上不敢表露出半分,吩咐祁肆,“快去,把車開過來!”
“是。”
另外,又去招呼姜雪心,“阿姨,您跟我們一起過去吧,渝灣地方大,您在酒店住著,終歸不如家里自在。”
“傅家算我們哪門子的家?”
姜雪心拒絕了,提醒他,“傅總不要誤會了,我並沒有改變主意。”
只是元寶剛受了傷,離不開母親,讓白冉過去照看兩天而已。
“後天,我們還是會按原計劃行事。”
準時,離開江城。
而後,看向白冉,“媽先回酒店了,晚一點給你打電話。”
“嗯,好。”白冉點頭,“媽你慢點。”
“放心。”
傅寒川顧不上失望,跟著上前,拉開車門,吩咐司機,“把姜女士安全送到酒店。”
再次被姜雪心拒絕了,“不用,我自己會叫車。”
繞開他,徑直往醫院大門口走了。
傅寒川扶額,無可奈何。
“大哥。”傅寒江愛莫能助,除了同情唯有嘆息,這位姜雪心女士,堅定的宛如鐵板。
這里沒他什麼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相思和君君還在家等著他。
“好。”傅寒川頷首,“辛苦你了。”
“大哥什麼話?”傅寒江笑笑,轉身告辭。
…
車上,白冉抱著元寶,元寶窩在她懷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白冉一手抱著他,另一手扶著他的胳膊高高抬起,耐心听著,他說一句,她應一句。
傅寒川默默看著,眸光斂了斂,若有所思。
他多渴望,能讓時光停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