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珠膝蓋一彎，眼看著就要跪倒！
“奶奶！”
“奶奶！”
驚倒了盛相思，也驚倒了傅寒川和姚樂怡！
盛相思慌忙伸手，拉住了她，眼底通紅，哭著搖頭，“奶奶，你別這樣！我是你養大的孩子啊！我去，我去！”
要她怎麼承受得起她這一跪？
“相思！”傅明珠也是急的沒有辦法了，“好孩子！奶奶謝謝你了！”
盛相思回頭看一眼白冉，“奶奶，我先把我朋友送上去，她的眼楮看不見，不太方便。”
“哦？”
傅明珠看了眼白冉，“看著是個端方伶俐的孩子……去吧。奶奶等著你。”
“嗯。“
盛相思松開手，走向白冉，挽著她的胳膊，“冉冉，我們走吧。”
“好。”
白冉‘看’向傅明珠，“傅老太太，抱歉，耽誤您時間了。”
“哪里？”
望著她們的背影，傅明珠輕嘆，“這孩子倒是挺有禮數，可惜了……”
年紀輕輕，眼楮看不見。
傅寒川默然，什麼都沒說。
一旁，姚樂怡震驚的瞪大了雙眼，之前，她就看出來白冉有些不對勁。
竟然是眼楮？她瞎了？
哈！
姚樂怡暗暗冷笑，傅寒川瘋了嗎？居然看上個瞎子？為什麼？就因為生了個元寶？
…
盛相思扶著白冉進了電梯。
“相思。”
趁著有時間，白冉拍拍她的手，“一會兒回到公寓，我讓許春幫我收拾東西，我就回去療養院了。”
“為什麼？”
盛相思皺了眉，“是在我這里待著不開心？還是覺得給我添麻煩了？”
“你想多了。”
白冉淺淺笑著，“許姐要照顧君君，你要去醫院……我當你是朋友，才不想在這時候成為你的負擔。”
她說的，確實是現實問題。
“放心吧，照顧我的靜姐人挺好的，幾天不見，我還挺想她的。”
盛相思被說服了，“那行，一會兒我給你叫車，到地方，讓療養院的人出來接你。”
白冉嗔笑，“知道啦，我是看不見，又不是小孩子。這世上那麼多盲人，還不都好好的？”
但盛相思還是不放心，下到樓下，把這事告訴了傅寒川。
“大哥，麻煩您叮囑一聲，讓療養院的人在門口等著白冉。”
傅寒川听了，卻道，“這事你不用管了，我安排人來接她過去。”
“……”盛相思訝然，怔怔點頭，“謝謝大哥。”
“不用，舉手之勞。”
盛相思越發覺得奇怪，雖說這事對大哥只是舉手之勞，但大哥對白冉的‘舉手之勞’，是不是多了點兒？
“寒川，相思？”
那邊，傅明珠在催他們，“兄妹倆說什麼呢？上車說吧。”
“說完了，奶奶。”
“那快上車！”
傅明珠轉身彎腰，先上了車，嘀咕著，“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姚樂怡搖搖頭，沒說話，但她依稀听見……什麼，療養院？
一行人，趕往醫院。
病房里，傅寒江一如昨天，安靜的躺著。
“寒江。”
這也是他出事後，傅明珠第一次見到小孫子，老太太不由想起了當年大孫子出車禍。
“你這是怎麼了？連這事，你都要學你大哥不成？”
“奶奶。”傅寒川皺了眉，沉沉道，“寒江沒那麼嚴重。他除了腦袋，哪里都是好好的。”
再除了身上一些皮膚擦傷，沒有傷筋動骨。
“是啊。”
傅明珠摸摸小孫子的臉頰，“看這臉色，就像睡著了一樣。”
驀地看向盛相思，握住她的手，“相思，辛苦你了，你陪著他，多跟他說說話。醫生也說了，寒江各方面都好好的。”
被老太太這樣注視著，盛相思倍感壓力。
秀眉輕鎖著，“奶奶，我盡量試試吧，不一定有用。”
“沒關系啊！”
傅明珠拍拍她的手，眼眶微紅，“奶奶不是要給你壓力，但是，他這個樣子，我們總要盡力而為吧？好歹，你也叫過他一聲‘二哥’，是不是？”
“嗯。”盛相思垂著眼，點了點頭。
“寒川。”
傅明珠轉身，吩咐傅寒川，“讓人把這里收拾下，還有，相思要用的東西，也都備好了。”
“奶奶放心。”傅寒川頷首，“這些事您不交代，我也會辦好的。”
“是啊。”
傅明珠嘆息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你們兄弟倆自幼感情好，又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奶奶放心，不過白囑咐你兩句。”
因為傅寒江目前的情況，還不適合太多人同時探視，稍待片刻，傅明珠帶著傅寒川和姚樂怡都走了，只留下了盛相思。
臨走前，老太太握著相思的手，殷殷囑咐︰“好孩子，辛苦你了。”
…
盛相思拉開椅子，在床邊坐下。
病房里這會只有她，護士去配藥了，看護也在忙碌。
按照醫生的交代，盛相思知道，自己的任務是來陪著傅寒江，跟他說話的。
可是，說些什麼？
即便是為了讓他能醒來，她也不能說些要跟他和好、白頭偕老這種話吧？
“哼。”
盛相思勾勾唇，泠泠而笑，“你可真行啊，腦袋開了花，還敢不要命的往和煦苑跑？這麼能耐，現在怎麼狼狽的躺在這兒？你覺得，我會感動麼？”
“傅寒江，你給我听好了。”
盛相思垂眸，冷聲道，“你沒資格就這麼睡下去，為了君君，你也不能讓自己有事！”
回答她的，只有呼吸機的呼呼聲。
盛相思睫毛輕顫著，拿出手機，點開音樂播放器，放的，是她平時跳舞用的曲子。
“我給你說說君君吧。”
想必，這個是他愛听的，她也不用違心說些假話。
“君君出生的時候，不算小，有六斤七兩……”
提及往事，盛相思彎著唇，眼底微濕，“我也沒想到，我肚子不算太大，她倒是不小，護士也說，挺意外的……”
“她很乖的，一點不鬧人，吃飽了就乖乖睡覺……六個月的時候，給她斷夜奶，她也不哭不鬧，一覺到天亮……”
她細細說著，病床上的男人，依舊靜靜安睡，毫無反應。
…
當晚。
傅宅。
傅寒川來給傅明珠道晚安。
“寒川，你來的正好。”傅明珠招招手讓他坐下，“奶奶有事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