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也只是因為不想上班而發瘋,並不是真想從陸定遠這兒得到一個解決方案。
    這是她自己答應的,陸定遠又能給他做出什麼樣的解決方案?
    不樂意上班的牛馬人,拿身邊的人泄憤罷了。
    調整好情緒後,兩人繼續慢慢的往家里走。
    恰在兩人走到家屬院附近時,夏黎隨眼往家屬院的方向一瞥,就瞥到家屬院有一處圍滿了人。
    好像在吵架。
    夏黎立刻來了精神。
    她視線沒從聲源的方向收回來,快速的扯了兩下陸定遠的袖子,聲音雀躍的道︰“走走走,咱過去看看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有人在吵架!!”
    那聲音一改剛才的沉郁,全然是看到八卦的興奮。
    陸定遠︰……
    陸定遠有點無奈。
    別人家的家事是人家自己的事兒,也不知道他媳婦兒對別人家的事兒,哪來那麼大的好奇心。
    心里無奈歸無奈,但他還是不情不願地被夏黎拉著往家屬院的方向走。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你都已經嫁人了,還總摻和娘家人的事兒,你這胳膊也伸的太長了,不怕別人家笑話!”
    “什麼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我也姓王,我為什麼不能參與!?你們就是想侵吞所有家產,別把別人說的那麼難听,總美化自己做的那些缺德事!”
    “什麼叫我們做的那些缺德事?
    你爸走的早,這麼多年下來老爺子身體一直不好,最後幾年更是隔三差五就得有人照顧,鞍前馬後的不都是我們在照顧?
    你們家干什麼了?逢年過節過來送點水果,用嘴說幾句,就算是盡孝了嗎?
    能給你們家一點就不錯了,別給臉不要臉,每天過來就知道鬧鬧鬧!
    我們已經看在親家老爺子的面子上,答應給你們大房一部分了,你還想怎麼樣?
    你個嫁出去的小丫頭片子,別一個勁兒沒完沒了地參與娘家的事兒。
    今天我把話放在這,這是我們老王家內部的事兒,你要是再來摻和,就算有你婆家的面子,也別怪我不客氣!”
    “我爸死的早,是我爸想死的嗎?你們覺得他是為了逃避照顧爺爺,才提早死的!?
    你怎麼能用這種惡毒的話抨擊一個烈士!?
    爺爺當年明明說,給我爸和大姑六成,你媽嫁進來的時候就談好了的,現在又說什麼你們家貢獻大,只給我們家分十分之一,你們好意思?
    想要侵吞前妻孩子的財產,吃相也別那麼難看!
    我倒是想要看看,你到底要怎麼對我不客氣!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還想弄死我怎麼著?”
    “你說話怎麼這麼難听?你爸都已經死了,按理來說根本就不應該給他分家產。
    要不是給請假老爺子面子,把我媽氣成那樣,你家一分錢都別想分!
    你說老爺子當年說給你爸留成,你有證據嗎?老爺子臨走之前留下話了嗎?
    你這攪家精,一天天就知道讓人不安生,想要鬧,回你們自己家屬院里鬧去。
    趕緊滾,少在這里給我胡攪蠻纏!”
    ……
    夏黎拉著陸定遠走近的時候,就听到人群最中央處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怒吼聲。
    那吵架的激烈程度,堪比大爺大媽街頭混戰。
    而其中一道聲音,夏黎听著還覺得有點耳熟。
    此時王家外面,里里外外圍了許多人,全都是部隊家屬院里的家屬。
    人實在太多,夏黎他們湊過去,沒能第一時間湊到最中間。
    夏黎扯著脖子,踮著腳往里看,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听吵架的意思,應該是分家產。
    嫁出去的女兒回娘家來搶家產,還是隔代家產。
    夏黎听著里面的吵吵鬧鬧,抬起手來摸索著下巴,小聲和陸定遠嘀咕道︰“這劇情,我怎麼听著有點耳熟呢?”
    認識路,知道這是哪兒的陸定遠︰……
    陸定遠湊到夏黎耳邊,壓低聲音小聲道︰“別人家的事兒咱還是別湊熱鬧了。”
    這要是真讓兩人見面,怕是得直接引爆炸彈。
    夏黎來這邊這麼多天了,要麼在家里窩著,要麼就處理之前火車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就連陸定遠說要陪她一起出去溜達溜達,到現在為止都因為陸定遠太忙沒能實現。
    她就這麼一直都沒能有個什麼娛樂項目。
    現在好不容易看一回熱鬧,怎麼可能這麼輕而易舉的就被陸定遠勸著走!?
    而且剛才吵架的那個聲音里,有一個听著極其耳熟。
    她沒理會陸定遠,湊近身旁一個同樣踮著腳看熱鬧的嫂子,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嫂子,這家人是怎麼回事啊?
    我剛來咱們部隊,對咱這邊不太了解。”
    無論哪的人,對八卦都有分享欲。
    被問到的嫂子听到有人問,立刻收回視線,露出一副“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跟你說啊!?”的表情,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傾訴欲。
    可剛一回頭,就對上了夏黎那張十分姣好,且已經在西南這邊有一定辨識度的臉。
    嫂子被嚇了一跳,那些豐富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下意識的“呦——!”了一聲,整個人都往後躲了一下。
    那狀態,完全和見了鬼一樣。
    稍微緩了一下,才揚起笑臉,聲音恢復熱情,“哎呀,這不是夏同志嗎,您怎麼過來了?嚇我一跳?”
    夏黎︰……
    她是什麼洪水猛獸嗎?
    至于看到她一眼,就被嚇的往後躲一下,差點沒原地飛起來?連敬語都出來了。
    她還能把她吃了不成?
    一看對方這反應,夏黎就知道肯定是因為自己那天罰跑陸定遠,這狗東西坑她,導致她風評被害的原因。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她把一手背到身後,狠狠的擰了一下陸定遠的小腹。
    陸定遠疼的下意識的抽了一口涼氣,可臉上的表情依舊八方不動,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夏黎面上笑呵呵的和旁邊的嫂子繼續嘮嗑,“剛吃完飯,出來消食。
    嫂子,我听說她家姓王?”
    分家產,姓王,有個厲害的婆家,這怎麼听怎麼像是陸定遠倒霉弟弟的倒霉媳婦兒的經歷啊?
    那嫂子顯然也是個健談的,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有點沖動,尷尬的笑了笑。
    見夏黎並沒有像訓陸定遠一樣訓她,還想從他這兒分享八卦,連忙小聲給夏黎解釋。
    “鎭,就是姓王。
    這不是咱們王老師長年前去世了嗎,走的時候也沒給家里留下話,自己的財產到底要怎麼分。
    家里孩子太多,可不就天天吵嗎?
    大房說大房應該多得,當年說好了六成給先頭的妻子的倆孩子。
    其他幾房不同意,說他們照顧老爺子更多,應該拿大頭,幾方人從年前就一直開始吵。
    不過這大房雖然沒什麼人了,可大房的閨女嫁的好。
    听說那家子的老爺子,是首都那邊的將軍呢。
    背景硬著哩!娘家也不敢真把她怎麼樣,要不早把人攆出去了!”
    夏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