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吵吵嚷嚷並沒能影響到夏黎幾人。
    夏黎一路跑到最前方的火車司機駕駛室。
    還沒跑進門,她就大聲的對司機喊︰“快停車,前面有危險!”
    列車司機一直看著前方,听到她這話十分無語。
    這條列車線他已經開了10多年了,有沒有危險他能不知道?
    再說了,前面的路看著好好的鐵軌也沒有斷裂的跡象,哪里可能會有危險?
    列車司機直以為喊這一聲的是個想要搗亂的神經病,回頭剛想斥責,就發現夏黎身著一身軍裝,表情還十分凝重。
    一看就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模樣。
    這年頭軍人在大家心里的地位還是很崇高的,只要沒人親眼看到他們做什麼不好的事,就不會有人覺得他們是在惡意做什麼。
    司機想要斥責人的話,頓時就堵回了嗓子眼。
    “同志,咱們列車正常行駛,前面的鐵軌也正常,並沒有收到總台的通信……
    哎哎哎!!!同志,你別亂拽啊!”
    沖進駕駛室的夏黎見司機根本不听她的話停車,沒有任何猶豫,上手直接拉手剎,強制停車。
    她力氣大,手又快,司機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司機哪怕再想要攔住眼前這個干擾他正常工作的女人,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吱嘎——!”
    列車猛得急剎車,車輪在鐵道上頓時劃出了無數火星,車內所有人都跟著慣性向後倒去,車里眾人頓時人仰馬翻。
    尖叫聲與痛呼聲此起彼伏,罵罵咧咧的聲音不斷。
    夏黎卻根本無視後方的吵鬧,視線死死盯著前方拐彎處的鐵軌,手緊緊的拉著手剎,後背都是緊繃的。
    列車離前方鐵軌接縫處滲出的銀白色液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馬上就能壓住。
    在最後一刻,列車最前方的車輪終于在離那接縫處,不到10厘米的地方堪堪停下。
    夏黎立刻松了一口氣。
    看來是不用跳窗了。
    列車司機沒想到夏黎會這麼亂來,直接上手拉他的手剎。
    當即暴怒,對夏黎怒罵︰“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有多危險!?
    車上上千號人呢!你把大家的命當成什麼?
    你不要命了,其他人還要呢!
    你是哪個部隊的!?這事兒我一定要向你們上級領導反映!”
    不等夏黎說話,身後陸定遠帶著列車乘警就已經跑到了駕駛室。
    乘警見列車司機發這麼大的火,臉都紅了,連忙為夏黎解釋道︰“老陳,這位是部隊級別很高的科研人員,她發現列車有危險,所以才這麼著急通知咱們停車的!
    你先消消氣,咱們先排查一下危險再說!”
    老陳心中氣不打一處來,這解釋他根本就听不進去多少。
    “一個科研人員又不是列車司機,能在後面就看到車前面有危險!?
    我這視野最好,前面什麼樣我看的一清二楚,哪來的危險!?
    而且就算是真的有危險,也不能直接拉手剎啊,這是多危險啊!
    一個弄不好,火車脫軌,車上所有人都得死!
    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嗎!?”
    他干這工作十幾年,就從來沒見過這麼不可理喻的人!
    司機這話說的也沒毛病,乘警也沒辦法反駁他這話。
    火車脫軌確實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一個弄不好,會有許多人喪命,說不定整列列車都毀了。
    夏黎從來不是個慣著別人的人,听司機這麼說,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
    “等我跟你解釋完,你忌日都已經定下來了。
    我最開始讓你停下,你停了嗎?”
    司機听夏黎說話說的這麼難听,也立刻就怒了,他赤紅著一張臉怒視夏黎,氣惱的怒吼道︰“隨隨便便過了一個人說停車我就停車,你把火車當成什麼!?
    你們單位自己開的小汽車!”
    夏黎翻了個白眼,“不是我們單位的小汽車,是馬上要送炙烤死尸的靈車。”
    眼瞅著兩人要吵起來,陸定遠連忙輕咳一聲,打斷了二人的爭執。
    “咱們還是先排查危險吧,其他的一會兒再說。”
    說著,他視線落在司機身上,“抱歉,我們是有懷疑有人襲擊列車,所以才會強制停車,給你的工作帶來了麻煩。
    但如果不這麼做,肯定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希望你可以諒解。
    我們還是先排查危險,其他的事兒然後再說。”
    夏黎現在既然還能跟人吵,就證明危險已經暫時解除。
    陸定遠雖然不知道夏黎因為什麼突然讓列車停車,但看夏黎剛才那著急忙慌的模樣,事情肯定不小。
    剛才夏黎往駕駛室狂奔的時候,他就去找了知道他們身份的乘警,作為中間人給他們證實身份,否則現在估計還有得吵。
    陸定遠這話說的有道理,也算是公正,司機哪怕心里在氣惱夏黎的舉動,但此時也真怕列車出現了什麼問題,造成大規模的死傷,當即也閉上了嘴。
    乘警見兩方的氣氛暫時緩和下來,也松了一口氣。
    他視線有些凝重的看向夏黎,“夏同志,您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嗎?”
    夏黎︰“先下車看看吧,我懷疑前方的鐵軌被人動了手腳。”
    眾人听到她這話,臉色立刻凝重起來。
    一行人立馬下車,去查看前方鐵軌的狀況。
    此處是西省的一處小山坳。
    兩面夾山,周邊全都是此起彼伏的山巒,與郁郁蔥蔥的植被,只有中間這一處大拐彎的鐵軌,有人工開鑿出來的痕跡。
    夏黎走在最前方,幾個警衛員護衛在她身側,以防在這個周圍可以有許多伏擊點的地方有人埋伏,對夏黎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可以隨時保護夏黎。
    司機看到夏黎這陣仗,原本還憤憤不平的心情頓時慫了幾分,咽了口口水。
    被這麼多人保護,這一看就是大人物啊!
    難不成前方的鐵道真有什麼問題?
    可也沒看到有斷裂,又或者螺絲掉落的地方,甚至新焊錫都被焊得很好,不應該啊!
    夏黎走到鐵道接縫處滲出銀白色液體的地方,蹲下身,從地上隨意撿了一塊石頭,拿剛才路上在地上撿的小樹杈在銀白色,閃著金屬光澤的液體上戳了戳。
    心里大體有了猜測。
    她又拿小樹杈弄了一點銀白色液體下來,轉頭看向陸定遠︰“去給我拿點水過來。”
    “我這兒有!”
    不等陸定遠回應,胡鳳花就從隨身的包裹里掏出來一個大水壺,小跑著奔向夏黎,擰開蓋子遞給她。
    夏黎接過她手里的水壺,將那一小滴銀色液體遠離其他大量銀色液體。
    她對胡鳳花道︰“往後退一點!”
    說完,她就將手里倒水壺傾斜。
    水壺里的水立刻傾倒而出,落在那一滴銀色液體上。
    “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