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內有三個身著電工維修工人服裝的男人,蹲著湊在電線桿底下的配電箱旁,一邊處理著電線,一邊低聲交頭接耳。
    其中一個戴著大框眼鏡,存在感很低的男人道︰“今天夏黎結婚,以雷空對她這個弟子的寵愛,肯定會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如果今天我們能夠得手,那我們今天收獲的將不僅僅只是消滅掉一個夏黎而已,華夏真正失去的是雷空。”
    蹲在中間的男人手上接電線的動作沒停,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
    明明是在說著話,可嘴卻連動都沒動過。
    “你們米國是收到什麼確鑿的口風了嗎?還是已經有什麼制定好的完全計劃?
    如果真的動手,那一排25輛車,全都是目前華夏最硬的軍車型號。
    雖然那種程度的車輛防御力在咱們兩國看來並不足為懼,可畢竟我們沒辦法把自己的坦克開到華夏首都的大街上。
    我們總不可能把他們一起做掉,總歸要有個先後,以免打草驚蛇。
    不如直接干掉夏黎,我們知道他的位置,這樣也穩妥一些。”
    黑框眼鏡男有些無言,顯然並沒有收到類似的消息。
    他擰著眉,道︰“可是,我們有能接觸到雷空的機會,可能只有今天這一遭。
    首都軍區大院咱們進不去,不可能在宴席上動手腳,咱們唯一的機會就是他們接親的途中。
    難道一點點的犧牲,還不如消滅掉雷空更加劃算嗎?”
    從“不知情的人獲取的外部消息”來看,毛子國對夏黎這個沒把黑箱子交給他們不說,還消滅掉他們許多個高級特務的家伙更敵視。
    而米國,比起夏黎這個偷到他們衛星信號的小偷,夏黎師父“雷空”那個讓他們損失了無米金的軍費燃燒大魔王,顯然更遭到他們的敵視。
    米國和毛子國的這兩名特務,你一言我一語,顯然都沒辦法在第一時間達成一致。
    蹲在最右面修電線,一直沒做聲的男人突然壓低聲音道︰“難道你們就沒想過,我們想要襲擊的前提,是知道對方的火力嗎?
    咱們知道夏黎結婚這天是最好的伏擊時間,華夏政府那邊不可能不做準備。
    什麼都不知道就往上沖,不等我們靠近,我們的人就已經死在了襲擊的路上。”
    黑眼鏡框男人和中間的修電線師傅全都轉頭,齊齊的看向說話的男人,臉上面無表情。
    黑眼鏡框男人︰“我還以為,你們島國之所以把你派到我這里來,就是因為你已經做好了去侍奉上帝的準備。”
    最右方的男人︰……
    黑眼鏡框男人話鋒一轉,“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們可以先找人想辦法去試探一下對方的火力。
    如果真的太強,那我們也只能再想其他方案對付雷空。
    不過,如果不是全無希望,我希望你們不要做懦夫,這可能是我們唯一一次確認有機會可以阻斷華夏軍事力量,以及衛星通訊及計算機水平的機會。
    只要華夏追趕不上我們,這世界就依舊有我們分庭抗禮。”
    最右邊的島國特務︰……
    這接了他的話,采納了他的意見,卻把它排除在外的感受,實在是太差了。
    國力弱小,明明科技很先進,卻在世界上沒有話語權,絕對是他們島國最悲哀的事情。
    埋伏在重要位置上的人不能動,埋伏在不重要位置上的人並不多。
    哪怕提前從外地調用,這三個特務今天每人能動用的人數,都在1000~1500人左右。
    總共加起來就是4000多人。
    兩方如果全是用單獨的槍對戰,他們絕對不會害怕。
    但不是誰都有華夏解放軍的那種頑強的意志,可以靠著小米加步槍,甚至是大砍刀,就直面敵人的重型武力炮火。
    三人思來想去,最終商量出來一個連夏黎這個遭到襲擊的人,都覺得適合國情,去格外匪夷所思的試探方案。
    ……
    “吱嘎——!”
    夏黎正在車里擺弄陸定遠生前別的軍功章,最前方的車子猛的停下,發出急促的剎車聲。
    後面的車子像是早有準備一般,緩緩的停下車輛,十分穩健。
    為了保護夏黎,婚車放在了第3輛車的位置上。
    夏黎即便想看第1輛車前面發生了什麼,中間隔著一輛車,都讓她視線受阻,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只看到第2輛車在頭,一輛車停下的那一瞬間,汽車三個門都張開,從里面跳下來三個抱著槍的人,直接沖向第1輛車的前方。
    第1輛的車門也疑似是開著的。
    “前面發生了什麼?”
    夏黎抻著脖子往前瞅,想要開窗戶,卻被陸定遠攔住了。
    “一會兒前面會匯報情況,以防有狙擊手,先別開窗戶。”
    夏黎“嘖”了一聲,有些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估計他們來了這麼多人,今天什麼事兒都發生不了。
    引發事端的那幾個人,現在都快被嚇傻了。
    尤其是倒在頭車前方,被七、八管槍口指著的中年小混混。
    他以一個躺著的姿勢,雙手舉過頭頂,額頭上大滴大滴的冷汗往下冒。
    “解放軍同志,你們冷靜一點,槍千萬別走火啊!”
    為首的突擊隊長根本不理他這話茬,以防御的姿勢弓著身子,戒備的往前走了幾步,伸手仔細在男人身上摸了摸,確認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這才退回來,可槍口依舊指著男人。
    “來做什麼的!?”
    他高聲喝問道。
    躺在地上的二溜子現在都快被嚇死了,身上原本流里流氣的氣息是一點兒也不敢往外冒,整個人身上的氣場前所未有的正直善良。
    那叫一個問啥說啥︰“我听有人說,這條路上有大戶人家結婚。
    我就尋思攔下車,沾沾喜氣,說不定能得點紅包或者煙酒糖啥的。”
    今天結婚的隊伍但凡換個配置,突擊隊長大概也就信了男人的話。
    可他們這一行人開了25輛軍車,普通人哪敢攔路?
    還是這種小混混,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突擊隊長槍管往前一送,直接懟到男人腦袋上,冷臉厲聲喝問︰“給我老實一點!
    軍車你們也敢攔,到底誰給你們的膽子!?
    趕緊把你的同伙和你們的計劃交代出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都快被嚇哭了,生怕對方的槍支走火,一臉哀求的哭嚎道︰“我真的沒有同伙,也沒想干別的!
    是剛才黃老三跟我說,這條街上有富裕的迎親隊伍,攔下來應該能得點什麼,我才過來的。
    剛才我看到是軍車,原本不敢來。
    可是黃老三跟我說,解放軍同志肯定不會傷害老百姓,反正是有人結婚,去攔一攔說不定能得點什麼,不給就算了,我才下定決心過來攔一攔的。
    同志,我真的沒想干別的啊!求求你們放過我!”
    沖鋒隊長和身後的幾人對視一眼,在面對中年男人時聲音也沉了幾分。
    “你說的黃老三在哪?”
    中年男人賣隊友賣的相當痛快,“他在後面!”
    “砰!”
    就在此時,隊伍的末端傳來一聲槍響,將所有人的視線轉移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