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黎就這麼一路靠著“爆炸狂魔”的核心內核,硬生生的讓院子里所有的人不敢朝她靠近。
    許多人都害怕她真的用炸彈傷人,一個接一個的狼狽跑出這座房子。
    唯剩幾個對這房子不肯放手的人,還依舊跟在她身後不肯離去。
    這其中就包括已經老的掉渣,走路都得靠拐杖,以及兒孫攙扶的一個老頭。
    她媽名義上的那個五堂哥。
    老頭一直跟在夏黎身後,撕心裂肺的喊著︰“祖宗的基業啊!不能炸,不能炸!”
    那聲音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蒼老中說不出來的悲戚。
    可老頭走的慢,根本趕不上夏黎的速度。
    沒一會兒功夫,夏黎就跑沒影了。
    徒留老頭在原地哭。
    夏黎在宅子里一頓瘋狂輸出,想找的地方卻一直沒找著。
    心理暗道︰不對啊!南方人家里一般不都有嗎?
    這麼大的宅子,難道沒有?
    她找了一路了都沒找著。
    不過也有可能她自己轉暈了,宅子里還有她沒走過的地方。
    她現在在宅子里來回轉的,覺得哪間房子長得都差不多,都好像來過,又好像沒來過。
    就這麼轉轉悠悠的好幾回,夏黎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視線掃到一間房子內時,眼楮頓時一亮。
    這間房子里擺了一張長長的桌案。
    桌案之上,擺著像是樓梯一樣一節連著一節的架子。
    而這些架子之上,又整整齊齊的碼了好多木質牌位。
    所有的牌位上都刻著“黎XX”、“黎X”、“黎氏XXXX”之位。
    夏黎頓時咧嘴一笑。
    心中暗道︰找的就是你!
    在這房子里跑了這麼長時間,總算讓她找到地方了。
    王八蛋,佔她媽的房子,還敢攆她媽,還敢說她的家教不好。
    活的王八蛋他沒辦法弄死,死了的王八還不能泄泄憤了?
    她視線在這牌位上掃了一圈,確認沒有她姥爺的名字,都沒供她姥爺,肯定不可能供她大舅。
    燒紙都只管三代,三代以上的關系,她可就管不了了。
    夏黎毫不猶豫,直接從肩膀上“掄”下來一個引線比較短的炸藥包,拿起打火機就點引線。
    大隊長和黎秀麗五堂哥被人攙扶著,和夏大寶與陸定遠他們前後腳找到夏黎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大隊長見到夏黎正要干的事兒,只覺兩眼一黑,腿都軟了。
    他跺著腳,撕心裂肺的大吼道︰“不能炸,這里不能炸!
    這是祖宗的排位啊!!!
    你要房子給你,牌位不能炸!!!”
    黎秀麗五堂兄那一支的人,更是沖上去就想攔夏黎。
    然而,他們的速度還是有點慢了。
    夏黎就跟選擇性耳聾一樣,完全就當沒听見老爺子喊什麼,手里的引線一點著,直接就把手里的炸藥包往祠堂里一扔,轉頭就跑。
    甚至還十分標準的用軍事訓練得來的技巧,趴臥在地上,以減少炸藥爆炸的沖擊波。
    “轟——!”
    那些五堂兄一脈想攔的人,根本就沒來得及跑到炸藥旁邊,夏黎扔到桌子上的就已經炸開了。
    剎那間,桌子上的牌位全部被炸碎,崩的滿天飛。
    人群中所有人都傻了眼,傻呆呆的看著供桌都被炸沒了的祠堂。
    “造孽啊——!”
    黎秀麗五堂兄一把年紀被,子孫們攙扶著,見到這景象,哀嚎一聲,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爺爺!”
    “爸!!”
    “太爺爺!!!!”
    夏黎轉身,笑呵呵的看向臉色鐵青,正看著她的大隊長,痞里痞氣的掂了掂手里的炸藥包,笑呵呵的溫馨詢問︰“房子給我?現在不傳男不傳女了?”
    黎家所有人都怒視夏黎。
    炸了祖宗的牌位,哪怕不是他們那一支的,這也是絕對不能饒恕的事!
    大隊長黑著一張臉,視線死死的瞪著夏黎,再也不覺得眼前這女娃“不愧是大伯的後代”,只覺得這糟糕的玩意兒是不知道哪一代作孽,老天給他們的報應。
    他咬牙切齒的道︰“我剛才說,牌位不能炸,你是真沒听見,還是裝作听不見!?”
    夏黎對于大隊長的黑臉絲毫不懼,繼續掂著手里的炸藥包,笑呵呵的道︰“我听見了啊,但誰說我听見了就要遵從?
    強盜去你們家搶了房子,佔了你們家的東西,還把自家的牌位供在了你們家的祠堂里,你搶回房子會繼續供強盜家的靈位?
    你可真是把你們家老祖宗給“孝”出天際了。”
    “那是黎家的老祖宗!也是你媽的老祖宗!”
    大隊長一個勾吧老頭,因為年紀大,本來臉色並不是很好,結果現在跟夏黎吼的,臉色紅撲撲的,看起來就血氣十分充盈。
    就連身體都比平時有勁兒許多,渾身抖動的速度,連小功率馬達都比不上。
    夏黎理直氣壯的道︰“放心,上面沒有我媽的祖宗。
    我炸之前特意看了,上面沒有我姥爺的名字。”
    在場所有人︰……
    夏黎不等憤怒的離家人再說些什麼,悠悠的視線就落到大隊長臉上,語氣輕挑。
    “老爺子,先不說我炸的是強佔我們家房子的人家的牌位,就說咱這封建迷信可要不得。”
    說著,她視線往不遠處的山上瞟了一下,又滿眼笑意的落回到大隊長臉上,語氣幽幽。
    “我看後山有好多小山包,錯落有致的,還挺像回事兒似的。
    國家早就倡導,不要搞封建迷信,不提倡死者佔用人民種地的土地。
    就連王先生,都因情系人民的徹底唯物主義孝道觀。
    認為這種孝道不是隅于一己的封建孝道,而是對傳統觀念之“最徹底的決裂”,是對傳統孝道否定之否定的共產主義之“大孝”,平了自家三處祖墳。
    你說,我要不要也響應一下“社會主義之大孝的思想”?”
    場面頓時鴉雀無聲,原本哭嚎的人都閉上了嘴。
    大隊長此時臉色青中發黑,黑中發紫,渾身抖的厲害,顯然是被氣狠了的模樣。
    他心里清楚,夏黎是真的能干出來炸他們家祖墳的事。
    老爺子死死的咬牙,穿著熊熊烈火的憤怒的目光死死盯著夏黎︰“你這麼做,就不怕遭天譴?”
    夏黎輕笑一聲,“我姥爺和我太姥爺都是紅色資本家,我大舅為革命捐軀,他們活著的時候對組里人也不差。
    結果你們這些人一句“女人不能繼承財產”就要對我媽吃絕戶,到底是誰要遭天譴?”
    “好!”
    大隊長高聲喝道。
    “我今天不代表黎家村的大隊長,僅作為黎氏一族的族長,今天把話放在這里。
    這間老宅我可以分給你媽,但黎秀麗會被移除黎家族譜,不再是我黎家之人。
    你們要是同意,我就立刻開祠堂,將黎秀麗從族譜中劃去,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