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臥車廂這邊的人不多,不會像硬座那邊,無論是過道上還是門口的地方,都站滿了人。
    一路暢通無阻的,夏黎來到七八節車廂中間的衛生間。
    剛蹲下沒多久。
    火車突然猛地搖晃了一下。
    這種脆弱的時候,掉下去,或者坐到坑位上都不是個什麼令人身心愉悅的體驗,只會讓人“發自肺腑的目眩神迷”。
    夏黎下意識的伸手去扶旁邊的櫃子。
    火車大概也只是搖晃那麼一下子,過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晃動了。
    可是夏黎卻手扶著櫃子門,望向地面的方向,整個人有點傻眼。
    她默默起身,把褲子提好。
    果然,李曉曉她爸猜測的沒錯,確實有人要坑害李嬌嬌,應該把他安排到安全的地方。
    只是這人腦子不太好使,才會鬧出這麼多ど蛾子。
    夏黎看著隨著剛才火車搖晃,她扶櫃子不小心拽到櫃門兒後,從櫃子里面掉出來,被五花大綁,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嬌嬌,整個人陷入深深的糾結中。
    此刻夏黎用前所未有的“科學探知性”,思考把李嬌嬌從火車廁所里沖下去的可能性。
    畢竟這家伙能躺在這里,她絕對攤上事兒了。
    “當當當!”
    門口傳來一道有點急切的聲音。
    “同志,你上完了嗎?我有點著急!”
    夏黎︰……
    夏黎看了一眼側躺在地上的李嬌嬌,心說我也有點著急。
    她想了想,面無表情的道︰“我肚子疼,可能時間有點長,你去別的車廂吧。”
    無論門口的人是否是把李嬌嬌弄進來的人,這時候夏黎都不可能開門。
    如果對方不是壞人,現在地上躺這麼大個一個李嬌嬌,廁所又沖不下去,她沒辦法解釋。
    但如果對方是壞人,無論是他現在把李嬌嬌塞回去,給對方開門。
    還是她就這麼出去,讓對方就這麼看到李嬌嬌倒在地上,而她視而不見。
    事後都有可能被綁票李嬌嬌的人清算。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一大坨交給乘警,把她徹底從這件事中隱藏。
    門口的敲門聲並沒有因為夏黎的“婉拒”,而有一絲一毫的退卻,反而敲的更厲害了。
    男人的聲音里都帶著幾分憋著三級的含含糊糊,手還不停的按壓門把手,發出“ 啷 啷”的聲音。
    “我來不及去別的車廂了,你能快點出來嗎?
    我是真趕不及了!”
    夏黎心里冷笑一聲。
    如果真的著急,听到她剛才那種話,絕對已經去別的車廂里的廁所了吧?
    正常人會都快尿褲子了,還等著一個明顯不想從廁所里出來的人出廁所,死活不肯尋找其他出路嗎?
    夏黎干脆往窗台邊一靠,雙臂抱胸,等著對方一直敲。
    說不定一會兒把乘警敲過來,還能給她省很大一部分事兒呢。
    就在夏黎靠著窗戶旁想著,這些人到底什麼時候能把乘警敲過來,讓她徹底把這件事甩出去的時候。
    原本雖然一直被掰的“  作響”,卻關著好好的門把手,突然在一聲“ 噠”過後,停了。
    門被推開一個微不可察的縫隙後,忽然被猛的從外向內推開。
    一名長相凶悍,耳根帶著一根四五厘米長刀疤,裝扮的極其樸素的男人,手中握著一把匕首,視線陰狠的看著夏黎,直接從外面沖了進來。
    他余光掃到地上躺著的李嬌嬌後,眼神更是陰寒。
    那是一副決定一定要將夏黎弄死的狠厲眼神。
    他壓低聲音道︰“去死吧!”
    夏黎︰……
    瑪德,她真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如今的狀況,幸好她只是上完廁所不想出門,並不是在上廁所。
    這要是她真上著廁所,這王八蛋沖進來,就沒想過蹲坑的人的想法!?
    整個衛生間十分狹窄,地上躺著一個人,夏黎又站在窗邊,中間還有蹲坑,再沖進來一個大男人,可想而知整間衛生間里到底有多擁擠。
    夏黎沒有任何猶豫,面無表情的向旁邊一側身,堪堪躲過男人刺過來的尖刀。
    她手速迅疾如風向上抬起,對著男人的脖子狠狠劈下。
    一刀刺偏了的男人,沒想到廁所里的女人反應速度居然這麼快,不但躲開他刺來的刀,還能直接對他“一擊斃命”。
    暈倒前,男人最後的動作還是瞪大了一雙眼楮,目光不甘的看著夏黎。
    夏黎側身讓這人躺倒,完全無視他和李嬌嬌摞成了摞。
    上前一步快速將門關上,抽出旁邊的拖布,以及拴著拖布的繩子,將拖布桿兒穿過門把手,直接架在衛生間的牆兩側。
    又用那條不算長的繩子,把拖布桿和門把手上綁了一個特殊的結,讓他們就算有外力干擾,也無法再松動。
    壓在李嬌嬌身上這個刀疤男人,雖然一看就是綁架李嬌嬌的人。
    可誰也沒辦法確定,外面就沒有綁架李嬌嬌的團伙其他人。
    之前李曉曉就說過,李嬌嬌是因為她爸得知有人要對李嬌嬌不利,才會把李嬌嬌費勁巴力的安排到第7節車廂。
    能讓富豪那麼忌憚的勢力,對手的實力肯定不弱。
    更何況李嬌嬌身旁那兩個保鏢,還有一個小舔狗,目前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最差的可能,全都被人家解決了,又或者被那些人耍的團團轉。
    這絕對不是能一個人作案完成的事兒。
    再莽也不行。
    夏黎光是想想自己第一次去南島,中途救孩子,上了陸定遠他們的車,遇到的那個叫什麼老六的反水特務。
    讓她在當地軍區硬生生的待了6天,反反復復接受審查。
    雖然相比于她之下,對陸定遠他們那幾個當時當兵的審查更加嚴格。
    可架不住在那耽誤好些時間是客觀事實。
    驚心動魄躲追殺好幾天,被扣留6天,之後還要坐十幾天的火車、加輪渡、加線車……
    夏黎都不敢想,要不是當時陸定遠他們開車送了她一程,她被扣押以後,還要自己轉車去南島的日子到底得有多難熬。
    如果現在他們車上起了什麼暴亂,她差不多就得和李嬌嬌他們一樣,一起去廣省,或者當地軍區。
    反正無論如何,今天她是絕對不可能把這事兒鬧大,上演整個車廂全武行,最後被集體拉去教育好幾天,到家門口都回不了家的事。
    夏黎將門口徹底堵住,一腳跨過躺在地上的兩個人,再次回到火車窗戶旁。
    她將車窗向上用力一推。
    火車快速疾行帶進來的風,呼呼呼的刮在臉上,吹的夏黎的發絲紛飛。
    她轉過身,雙手把著窗戶,背朝外的上身探出火車大半個身子。
    之後手腳麻利的在火車外壁上攀爬,三兩下就直接從火車衛生間內部,爬到了綠皮火車車頂上。
    這輛火車雖然依舊是綠皮火車,與動車的速度沒辦法比。
    可這火車的速度也並不慢,最高速度達到時速120。
    夏黎站在車頂,頭發都被風吹炸毛了。
    她左右看了看,壓低身子快速往後面的車廂跑去。
    連著“蹦蹦跳跳”了好幾個車廂,這才來到乘警門辦公的第12車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