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喬也沒想到世界上居然能有這麼巧的事,他前腳才跟其中一個當事人說另外一個當事人的好話,想調節一下他們兩個之間的關系。
    結果後腳第2個當事人就把他們兩個堵在一起,還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尤其在第2個當事人出現以後,第1個當事人也輕輕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帶滿了“這真的是偶遇?”的疑惑後,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喬︰……
    要不是他覺得他是整個研究室里年紀最大的人,應該好好調節小年輕之間的關系。
    上面還早早給他下達命令,讓他充當潤滑油,調節整個研究室里的氛圍,不要讓人和夏黎起爭執,他是真的想要當場落荒而逃。
    真不是他把兩個人約到一塊的,這全是意外,這兩面不討好的工作真的太難了。
    好在老喬活到這麼大歲數,人生經歷還是有一些的。
    他對兩人笑著點點頭,硬著頭皮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倆之間發生了些什麼,我看小夏好像也不太清楚,還是把話說開的好。
    萬一是個誤會呢?
    白先生跨洋過海的回來,是為了讓華夏盡早制造出來超級計算機,小夏同志這邊努力也是想要盡早制造出超級計算機。
    都是愛國的好同志,有什麼心結是解不開的呢?
    不然你們兩個單獨聊聊,把事情好好解釋一下?
    畢竟咱們之後要一起工作很長時間,帶著情緒工作對大家都不好。”
    說著,他手里拿著茶缸子,對二人笑著點點頭,便率先往食堂的方向走去,給二人留下獨立的交流空間。
    雖然這一上午大家討論的進展很快,有一個富有經驗的專業人員在,比他們之前摸索的進程加大許多。
    可大家光是討論的時候,都能感覺到這兩人的不對付。
    這種墳場內討論,讓人渾身緊繃的氣氛也就罷了,要是真到後期大家有什麼意見相左,爭執的時候,他倆還不得直接打起來?
    一個能問一個能答本,應該很合拍的,兩個人就應該好好解開心中的疙瘩,一起為社會主義建設而貢獻出力量。
    能有一個好的工作環境,誰願意在惡劣的環境下生存?
    被留下來的夏黎和中年男人︰……
    兩人站在原地互相對視了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對彼此的不喜。
    老喬提了一句“白先生”,夏黎就猜到了這人是誰。
    白澤一。
    真白子成的舅舅。
    之前都說他會參加廣省的計算機交流大會,老喬他們還讓她一起去,和他緩和一下關系。
    結果她去參加計算機研討大會時,不知道是不是這人躲著她,明明這人來參加了,可她一次都沒見到過他。
    昨天正好是東省計算機研討大會結束的日子,今天這人就在南島出現。
    她大體明白這人為什麼討厭她了。
    听說真的白子成到現在還沒被找到,且處于生死不知的狀態。
    夏黎可以理解對方的心情,但完全不接受。
    這要是換做平時,她絕對不給任何人面子,讓我不痛快,我立刻甩人就走。
    但這人在計算機方面有經驗,提出的問題很犀利。
    這比研究室其他人制造出來問題,再找她解決的速度快上不止一點半點,簡直提高了三倍不止。
    她想要盡快制造出超級計算機,這人的存在確實能加快目標完成速度。
    在這一瞬間,夏黎就已經確定眼前這人當成工具人可以,但真的當個人來交往就算了。
    最多一個多月的時間,大家就一拍兩散。
    白子成這事兒本身她也很無語,對他而言簡直就是無妄之災好嗎?
    想著要留下這個工具人,夏黎直接開誠布公的詢問道︰“你是因為白子成而討厭我?”
    白澤一沒想到夏黎居然就這麼大剌剌的問出來,絲毫掩飾性的修飾都沒有,心中一時之間五味雜陳。
    倒是坦蕩。
    他深吸一口氣,視線同樣坦蕩地看向夏黎。
    “我知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罪魁禍首是那些米國人,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想遷怒你。
    但是客觀事實就是我的佷子因為你而遇害,如果沒有你在,他們不會想著調換他的身份,以此來接近你。
    人的情感與理智往往是分開的。
    于你們看而言,這事確實是跟你一點關系沒有,甚至你也是受害者,我不應該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怨怪。
    但與我私人而講,在我佷子被找到之前,我不可能對你心平氣和。
    我忍不住。
    每次見到你,我就會想起我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知的佷子。
    甚至每每午夜夢回,都會夢到他躺在血泊之中,雙目瞪大,含恨望著天空死不瞑目,繼而午夜驚醒。
    如果你看不慣我,我可以選擇離開,去其他研究所。”
    他知道夏黎這個研究組,是目前整個華夏最尖端的研究組。
    經過今天上午的討論,他就已經可以確定夏黎只是在超級計算機內部結構方面上的基本知識欠缺,但論開拓創新思想,以及動手能力上,這人絕對是天花板水平。
    與其說是她是計算機方面的天才,不如說它是機械方面上的天才更貼切。
    他從繁華的港城回來,就是為了報效落後的祖國,讓祖國盡早制造出來屬于自己的超級計算機,不受外國欺壓。
    但如果真的合不來……
    他也可以去其他地方進行自己的研究,等兩方人都研究出來一定的成果,再由專業人員進行交涉。
    總歸比對彼此都產生惡劣影響的好。
    要想讓他像對待其他科研人員一樣禮遇的對待夏黎,真的不可能。
    白澤一的解釋,和夏黎的猜想大差不差。
    她像是理解似的點點頭,就在白澤一以為夏黎會直接讓他離開,又或者譴責他這“沒有大局觀”的行為時,夏黎很痛快的答應了。
    夏黎︰“沒辦法和我心平氣和的交談,就不和我心平氣和的交談。
    都在一塊研究,咱們兩個不交談就好了。”
    白澤一︰????
    都在一個研究室,怎麼一個不互相交談法?
    夏黎絲毫沒覺得自己給出的答案離譜,只是抬眼,沒什麼太多感情,像是看著陌生人的視線,落在白澤一身上。
    “你不是個什麼好脾氣的人,我也不是。
    我們的目的都是盡快制造出超級計算機。
    既然一交流就可能會吵架,又或者對彼此遷怒,那干脆就不交流,在其他人提出異議、疑問,或者你發現超級計算機出現哪些問題的時候,直接把問題提出來就行。
    紙質報告交給老喬也無所謂。
    其余的問題就給我來管,有問題我自然會解決。
    只要能盡快制造出來超級計算機,盡快讓華夏在計算機領域上不再受米國牽制,想必你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夏黎穿過來的這幾年,見識到的愛國主義人士實在是太多了,也太知道要怎麼對這些人見人下菜碟。
    只要對方不討人厭的晃到她眼前,她就可以當做對方不存在。
    想必對方也是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