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成只感覺腦袋嗡嗡的,現在被夏黎氣得,恨不得上去咬她兩口。
    要說是別人放的砒霜,他還可能會想一想,這粉末不是砒霜,只是放得什麼長得像的粉末。
    但想起她那一言不合,上來就抓人,根本不顧對方死活的模樣,以及他來之前,上級給他看到的報告中的種種,他是真的覺得夏黎能干出來直接殺人這種事。
    “你太過分了,我要見你們的領導!我要揭穿你的陰謀!!”
    夏黎一咧嘴角,笑得十分放蕩不羈,聲音的語調都打著氣死人不償命的圈圈。
    “哦~你找我領導啊,你等會兒啊。”
    說著,她抻著脖子朝門外喊︰“陸定遠!陸定遠!
    陸定遠,你趕緊進來!白子成要找你,他要告我的狀!!”
    白子成的臉色差點沒當場裂開。
    陸定遠听到夏黎在病房里怪里怪氣的叫喚,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從外面推門走進來,甚至還貼心的把門給關上了。
    夏黎可不管陸定遠心里有多無奈,她樂呵呵的起身,大步走到陸定遠身邊,一把抓住陸定遠的胳膊,拽著他的袖子把人拉到白子成的病床前,一副給好朋友介紹人的模樣,眉飛色舞的,客客氣氣開口道︰“小白同事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上級,陸定遠同志,也是我的對象。
    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告訴他,想舉報我也可以。
    我可以跟你保證,你一切對我不利的言辭,全都不會寫到他的報告上。”
    陸定遠︰……
    白子成︰……
    白子成現在不僅僅只覺得頭暈眼花,胸悶氣短,連心髒都開始疼了。
    明明他從高空墜落的時候,並沒有傷到肺腑,難不成治腦袋的時候出現了什麼後遺癥,牽連到五髒?
    這女人簡直太可恨了!!!
    陸定遠就知道這小丫頭進來,肯定不會讓白子成有什麼好日子過。
    知道她不可能直接把特務弄死,他們現在以正常的手段又審訊不出來什麼,現在倒是十分配合夏黎。
    可即便再配合,陸定遠這種正經人也說不出來夏黎那種混不吝的話。
    他並沒反駁夏黎說的那些話,只是表情一如既往嚴肅的對白子成道︰“按照你如今的罪行,定罪變是執行槍決。
    但如果你能將功補過,我們會給你緩刑的機會,甚至可以讓你加入組織搞科研,以此來免除你的刑罰。
    你有什麼要求也可以提,在合理的範圍內,組織上會批準。
    只要你說出朽木的身份,並把你知道的都交代出來。”
    白子成被夏黎這一番操作搞得有點自閉,哪還能听進去陸定遠的勸?
    他現在根本就不想理這情侶倆。
    但還是忍著頭疼,沒忍住怒視陸定遠,氣急敗壞的道︰“他想要毒殺我,難道你們都不管!?”
    夏黎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無所謂的聳了下肩。
    “要不是我半個月前給你挪床位,你現在就已經死了。”
    她抬手指了指牆上被補上的洞,“看見了沒?那有一塊是新補上去的,顏色都跟別的地方不同。
    你第一天住院的那天晚上,就有人用魚竿刻上凹槽,想要將砒霜水灌進你的口鼻。
    人家都這麼對待你了,你還一副“將心托明月”的打死不從的模樣,人家的月光照溝渠都不照你,全把你當傻子看呢。”
    白子成︰……
    陸定遠︰……這丫頭,看來針對他的時候還是手下留了情的。
    自從她進到這間病房以後,就沒一句好話。
    得虧白子成傷的是腦袋,而不是心髒或者是肺,否則早就被她氣暴斃了。
    白子成此時雖然沒被氣暴斃,卻也躺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一副喘不上來氣兒,馬上要活不下去的模樣。
    他一雙厲目惡狠狠的瞪著夏黎,死咬著後槽牙,咬牙切齒的怒道︰“我不信!”
    他手里掌握了許多美國的高精尖技術,家庭背景也不是普通人。
    知道他被華夏這邊俘虜,他家里人肯定第一時間想辦法撈他,絕對不可能允許有人在他根本沒背叛的情況下,就派人來殺他滅口。
    審訊室的話根本不能信,這些人根本就是在騙他!
    夏黎無所謂的撇了撇嘴。
    “你愛信不信,這些天肯定還有人殺你。
    你是不是知道朽木的身份?
    你能確保你的上級不派人來殺你,那你能確保朽木不派人來殺你嗎?
    他可是曾經只有一丁點懷疑下線暴露,為了不暴露自己身份,直接就把手下干掉的人。
    你覺得這樣的人,真的會把你一個知情者就這麼留著好好過日子?
    怕是你不死,他不會安心吧。”
    顧雲逸听到夏黎這話,有一瞬間的動搖。
    可他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動搖。
    朽木確實有可能想要動手,但他只要還想回國,就應該不會違抗上面的命令。
    無論是朽木,還是他,都是美國軍方的人,而不是什麼法外之徒,雇佣兵,怎麼可能不听從上面的命令?
    絕對是夏黎在騙他,就為了從他嘴里掏出朽木的身份!
    “你們不用在這里跟我廢話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如果你們覺得我應該執行槍決,那你們就直接判吧。”
    他不相信朽木,但他相信他大伯,以及他大伯的能力。
    白子成就像王八吃秤砣一樣,鐵了心的不想再說話。
    無論夏黎再輸出多少氣死人的發言,又或者陸定遠在旁邊打邊鼓,說了多少威逼利誘的話,他全程都閉緊雙目,一副“老衲已經坐化,勿擾”的模樣。
    夏黎見他這不配合的樣子,抬頭和陸定遠互相對視一眼,都知道在說無用。
    夏黎從來都不愛做無用功。
    既然白子成不說,她也就不跟他在這靠了。
    只道︰“那你就在這等著吧,等你的朽木來刺殺你,你再告訴我們也來得及。
    實在不愛說的話,我們就把你扔給朽木。
    判刑的時間太長了,看著你死,也省了我們動手殺人的責任。”
    說完,夏黎便起身,和陸定遠一起離開這間病房。
    半躺在床上的白子成深吸一口氣,耳根子終于清靜,整個人都放松了幾分。
    真想把那女人那張該死的嘴給縫上啊!
    簡直太討厭了。
    白子成舔了舔,因為吵架有些干澀的唇,視線不自覺的落到放在鐵皮櫃子上,夏黎剛剛扒好的那顆橘子上。
    水他是不敢喝了,但吃點水果解解饞也不是不行。
    他一點一點的挪到床邊沿,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橘子,掰了一半塞進嘴里。
    牙齒輕咬,橘瓣汁水爆開,比青芥辣還要上頭的酸澀“噌——!”的一下,挎著閃電的速度直沖腦門。
    白子成臉色瞬間扭曲,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
    混合著本來就難受的身體,有一種這日子不過也罷,現在就死了算了吧的厭世沖動。
    該、死、的、夏、黎!!!
    她絕對是故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