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說出來,周圍好幾個跟這名米國大兵一起過來的米軍,齊齊架起手里的槍。
    黑洞洞的槍口直直指向陸定遠和白塘,眼神里帶著濃重的警惕。
    在場所有人都很清楚,一旦他們暴露華夏人的身份,等待他們的就是就地處決。
    不會有任何一個軍隊允許其他人潛入,甚至還升了官兒這種丑聞傳到外面,更不會允許以後想這麼做的人,做此事之前心中不帶任何懼怕。
    陸定遠沒什麼感情的視線瞥了一眼半趴伏在地上,渾身緊繃,卻因為害怕暴露,根本不敢跟他對上視線的郭守業,身側的拳頭死死握緊,胸腔里憤怒的火焰,恨不得將眼前之人燃燒殆盡,可面上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憤怒。
    他只是用淡漠的視線瞥向和他說話的那名軍人,“你這些種族歧視的話,我會在回歸隊伍以後向上級報告,讓上級強制你給我們一個說法。
    既然你有閑心把他弄得這麼髒,那之後就讓他上你們的車,也省著弄髒了我們的車。
    又不是禽獸畫地盤,我可不想讓我們的車上彌漫著你排泄物的味道。”
    與陸定遠對峙的米國大兵︰……
    感覺是被罵了,但又沒找到到底是哪一句罵了他。
    陸定遠這幾句話,成功把白塘憤怒的原因曲解為,那幾名米國軍人把郭守業弄髒了,最終會弄髒他們的車。
    這話無可厚非,跨國打仗本來就已經很讓人糟心了,誰也不想讓生活環境變得更差。
    證明米國大兵倒是不怕陸定遠,因為種族歧視的事兒告狀。
    在部隊里基本沒人因為這種小事告狀,即便有人告狀,長官也會對他們這些白種人輕拿輕放,隨便說兩句罷了,根本不會把他們怎麼樣。
    但讓這渾身髒臭的俘虜上他們的車……那將是比被告狀還要恐怖的事情。
    這名剛剛還咄咄逼人的米國大兵立刻緩了神色,一攤手,無奈的看向陸定遠。
    “兄弟,別這樣!
    不就是把它弄髒了嗎?
    附近有條小河,把他洗干淨就好了!”
    說著,他對自己身後的跟班招了下手。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帶他去洗一洗!”
    那幾個原本架著槍的人見頭兒這態度,立刻也緩了神色,放下槍就想要過來拉人。
    陸定遠身上氣勢不減,冷聲道︰“不用了,誰知道你們一會兒又要做什麼弄髒我們的車?”
    他轉身看向白塘,冷聲下命令道︰“你去帶他洗澡!”
    心中極度憤怒的白塘此時也冷靜下來。
    意識到自己剛才的沖動,險些把所有人都置于危險當中。
    可當時那種極盡羞辱的情況,他實在忍不住……
    他微微垂下頭,對陸定遠敬了個禮,大步走到郭守業身邊。
    本想把人從地上攙扶起來,可意識到他們還得做戲給米軍看,伸出去的手卻改攙為拎,那動作甚至有幾分粗魯。
    那幾名米國大軍見白塘這模樣,心里對這幾個亞裔人的懷疑才減少了幾分。
    如果真的是一伙兒的,他們應該不會粗魯的對待那個高官老人。
    等這些米軍都已經走遠了,陸定遠甚至還能听到他們小聲議論。
    “這些下等人真沒意思,一點兒也開不起玩笑。”
    “有什麼東西是比他們的血液更髒的嗎?居然還嫌棄我的尿髒,也不看看他們自己有多干淨?
    一群下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