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逸也不介意夏黎故意逃開他的目光,收回視線,目視前方。
    “不用謝,你也教過我知識,禮尚往來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況且我本身也是軍人,守護老百姓的生命財產是我的天職。”
    想了想,他提醒夏黎道︰“說到這兒,我還有件事要和你道歉。
    我原本答應過你,有我在就會攔住那些針對你們家的人,不會再讓他們過來審訊騷擾你們。
    但現在雷空的事鬧得太大,你基本上已經被推到明面上,是最親近雷空的人。
    那些人也未必會一直給我們家面子,今後你要多加小心。”
    夏黎看向他,回答的相當坦然。
    “那本就是我們家的事,你能幫忙到現在已經很感謝了,這並不是你的責任。”
    顧雲逸站起身,同樣撫平衣服上的褶皺,目光專注,有些苦笑的看向夏黎。
    “你知道我的心思的,哪怕你不喜歡我,這份心思也不會變。
    當初我說的話一直有效,我會一直等你。”
    見夏黎皺著眉想要拒絕,他連忙又將自己沒說完的話補充完。
    “你不用對我對你的好有負擔。
    我對你好是因為我喜歡你,我對你好,我會感到快樂。
    喜歡你,想要對你好,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你沒有義務對我對你的好負責。”
    說話時,他身側的手微微蜷起,心里有些不明緣由的小緊張。
    還有些害怕,過一段時間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她會怪他。
    這本不是他應該有的情緒。
    夏黎看向一臉認真再次告白的顧雲逸,心里滿是無奈。
    這人怎麼這麼軸呢?
    沒跟他在這兒 “你喜歡我是你自己的事兒,對我好,讓我別有負擔。可有人對我好,我就想有回報,否則我這心里過意不去”。
    而是突然來了一句,“我答應過陸定遠,他從戰場上回來就和他處對象。
    一個人的熱情有限,不要浪費在我這麼一個沒結果的人身上,去給值得的人。
    今天的事謝謝你,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跟我說,但感情免談,我不想做個三心二意的人,也不想讓我的另一半誤會。”
    雖然陸定遠走的時候,她只答應他可以處處試試,但別人都不知道他們兩個說了什麼,完全可以拿出來當擋箭牌。
    她這人骨子里性子比較冷,下手也黑,唯獨不擅長應付對她好的人。
    讓她明知道對方的心思,卻不給任何回應,無條件享受另外一個人的好,她會覺得自己很卑鄙。
    尤其是顧雲逸這種,幫了他們家這麼多的人。
    顧雲逸看著夏黎明顯怔愣了一瞬,身側蜷起的手指下意識的握緊,又緩緩松開。
    看著夏黎那雙直視他的眼楮,胸口莫名有些發悶。
    他倉惶的移開視線,不與她對視。
    輕輕“嗯。”了一聲,便又繼續蹲了回去,垂著頭不再說話。
    夏黎見他這樣,心里嘆了一口氣。
    “我去再買根冰棍,你吃嗎?”
    顧雲逸低著頭沒抬頭,聲音也有些悶悶的︰“……不用了,謝謝。”
    等夏黎走後,他垂著腦袋蹲在地上,兩條胳膊直直的搭在膝蓋上,手里依舊拿著飲料瓶子,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沉寂的氣息。
    良久,他抬手摸了摸依舊有些發悶的胸口,眉頭緊緊皺起。
    這不對,不能這樣。
    以他的身份絕對不能喜歡上目標,對目標傾注感情是大忌。
    這種想法要趁早掐滅才行。
    看來最近一段時間,確實不能跟夏黎有過多的接觸了。
    ……
    因為事情涉及到夏黎,部隊的人很快就過來了。
    由白團長親自帶隊,開著直升飛機過來的,後續部隊開船在後面隨後就到。
    白團長見到夏黎安然無恙,他這才放下心來。
    白團長一言難盡的看著夏黎,表情那叫一個欲言又止。
    他嘆了一口氣,道︰“人沒事就好,要不咱以後沒事別出去了吧?”
    眼前這小姑娘就跟個金娃娃似的靶子,各方勢力雖然不會想著一定要弄死她,但都想要。
    出去自己亂晃,和金子自己長腿在街上亂跑有什麼區別?
    夏黎︰……
    夏黎就知道這些人會是這種反應。
    “就算我不出去,部隊里還有人挖人呢,哪里就安全了呢?”
    白團長︰……
    白團長自然也知道錢旅長當街挖人的事兒。
    一個老頭,被他們師長站在操場上罵了20多分鐘,丟人都快丟到其他軍區去了。
    長長嘆口氣,“行吧,你自己看著來。
    但下回出門得帶人,你自己出來我們不放心。”
    說著,他指了指地上的那一小堆人。
    “你看看,一個星期才給你放這麼一天假,你出來就出事兒了。”
    夏黎︰……
    夏黎不想理這人,完全拒絕正常交談。
    理直氣壯的道︰“這是組織在給我立功的機會!
    我哪次出門不立功?”
    白團長︰……
    白團長完全不想和她說話,干脆招手讓人把那一小堆人往港口送,一分鐘都不想和這小丫頭多待。
    又是懷念小陸的一天。
    後續的船只很快就到了,一眾人跟著白團長,押送著那幾個疑似拐子的人很快就回了部隊。
    剛一到部隊,那幾人就被小戰士們押著,送往審訊大樓。
    走在最後被夏黎抓住的那名中年男人,哪怕被壓著,也依舊艱難的轉頭看向從車里下來的夏黎。
    他咬牙切齒的高聲道︰“你別以為這就完事了,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夏黎無所謂的聳聳肩,又鑽回車里,將那麻花辮假發拎了出來,笑得跟個二溜子似的掄麻花辮兒,語氣氣死人不償命。
    “要是都是你這種水平的,再來一個連我都不怕。
    好好一個大男人不做人,非得弄得跟二椅子似的,就愛看你這氣急敗壞的樣子。”
    說著,拿著假發狠狠的往那男人頭上一砸。
    假發砸到男人轉過一半頭的臉上,“啪嗒”一下落地。
    這一下夏黎為了扔的遠一點,稍微用了那麼一丁點的力氣。
    可架不住假發這東西是真的軟,也是真的輕,哪怕砸到臉上也沒有什麼太痛的痛感。
    這一下砸過去,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