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不光是長生仙擔憂了起來，連長生魔、長生妖也都是如此。
他們也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當年，也有人這麼做過，最後，那人死得很慘。”
長生仙嘆道︰“倘若是死在敵人手中，倒也沒什麼，技不如人罷了。
可是，那人是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實在是太可惜了。”
戰死了，沒人後悔。
技不如人罷了。
到哪都能說的過去。
但是，死在自己人手中，不光可惜，也憋屈。
哪怕死去了無數年，每每讓人想起時，都覺得難受。
“我們不如提醒一下小甦宇？”長生妖想了想，建議道。
提醒一下，讓小甦宇防著點，哪怕真要讓人欠自己因果，也得把握好度。
不然，可能會適得其反。
長生妖繼續說道︰“以小甦宇的聰穎，我們只要點一下，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或者，我們傳授小甦宇《大因果術》，讓小甦宇借此走因果大道？”長生魔沉默了下，突然開口。
長生妖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長生魔。
就這麼點事情，至于傳授小甦宇大因果術麼？
學會了大因果術，未必就是好事。
或許，會為自己引來更為可怕的殺劫。
這玩意，沒有足夠的實力前，不學也罷。
哪怕有實力了，學大因果術，也得三思而後行。
長生仙走來走去，忽然，坐了下來。
左手伸出。
一盞熱氣騰騰的茶水憑空浮現。
長生仙抓起熱茶，一飲而盡，忽然笑道︰“再看吧！”
“我們考慮的是未來，等到小甦宇走到那一步了，咱們再想想怎麼辦。”
“現在，其實不必太擔心的。”
長生仙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現在，許多人欠甦宇的因果，看似很大。
可實際上，在長生仙的眼中，如同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不值一提！
天河市。
甦宇走走停停。
甦宇望著昔日一位位普通的人們，逐漸變得強大，心里很高興。
“牛肉面，大降價，六塊錢一碗，加一兩牛肉，六塊錢！”
“羊肉泡饃，一碗三兩肉，35塊錢！”
牛，是震天牛。
羊，是四角羊。
皆不是凡物。
它們生前修為強大，說是仙禽異獸，其實都不為過。
可在天河市，它們死後的價錢，和普通的牛羊沒有太大的區別。
甦宇走過一條條街道，路過一家家飯館，聞著牛羊肉的香味，听著一聲聲吆喝，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就是我要守護的天河市。
這就是我要守護的大夏。
我也是我要守護的人族。
總有一日，天河市也好，大夏也罷，亦或者是人族，都會強大起來的。
許久之後，甦宇將天河市的萬家燈火，烙印在了腦海中，這才傳音道︰“岑芷柔，我們該走了。”
剎那間，岑芷柔便出現在了甦宇的身旁。
甦宇的鼻子動了動，問道︰“你吃什麼了？”
“安焱請我吃牛肉面，大碗六塊，加肉六塊，我又要了一個茶葉蛋，兩份小菜，合起來才18塊錢，真便宜。”
岑芷柔高興地說道︰“吃完後，我覺得不盡興，安焱又請我吃了羊肉泡饃，一碗足足有三兩羊肉，還送一個餅子，才35塊錢。”
她告訴甦宇，“天河市，是一個好地方，比我上次去的時候，還要好。”
“嗯？你上次去天河市，那是什麼時候？”甦宇疑惑。
“唔……”岑芷柔思考了下，說道︰“那時候，我還沒有上戰場，有一次來天河市出差，在這邊待過一段時間。”
甦宇恍然，問道︰“不同的時代的天河市，有區別嗎？”
“有，但是，不大。”岑芷柔說道︰“在我的記憶中，很多地方都是一樣的。只是，這里再沒有熟悉的人了。”
岑芷柔告訴甦宇，“當年，我們第九代嫦娥女中，有許多姐妹就是出自天河市的。”
“可惜，她們也戰死了，不然，她們就可以回家看看了。”
“這次，只能是我替她們看看家鄉了。”
岑芷柔笑著說道。
但是，她的眼角有淚水流淌而下，那是她可以將後背交給彼此的姐妹們。
現在，她歸來了。
可她的姐妹們，何時才能歸來？
“終有一日，她們也會歸來的。”甦宇輕聲安慰。
“我相信。”岑芷柔點點頭。
她擦去了淚水，對著甦宇說道︰“等下次回來了，你要請我吃羊肉粉、酸湯魚粉、豆豉火鍋。”
“這次，時間太短，我都沒吃上。”
她岔開了話題。
不願再提及過去。
那是她的回憶。
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落淚。
她不想在甦宇面前落淚。
她要堅強。
她還要為姐妹們報仇。
“好。”
甦宇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我們走吧。”甦宇身影一動，便要朝著天河市外走去。
可才一動，甦宇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岑芷柔疑惑。
甦宇沒有回答岑芷柔，而是身影消失了。
岑芷柔連忙跟了上去。
很快，岑芷柔就看到甦宇在一只鸚鵡前駐足。
她看了一眼鸚鵡。
很普通。
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但就在這時，鸚鵡嘆息一聲，緩緩說道︰“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岑芷柔注意到，甦宇靜靜地站著，但是，雙耳豎起，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
“世人皆稱我為魔……”突然，鸚鵡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以一種十分滄桑與悲涼的口音說道。
但是，在說了七個字，便戛然而止，好似它不記得後面的內容了。
鸚鵡的口中目露茫然之色，足足過了三五分鐘，這才再次開口。
“在，我一直都在！”鸚鵡好像輕聲在回應。
這一次，不知為何，它的聲音響徹天河市，在每一個人的耳畔響起。
所有人都听到了。
岑芷柔轉頭，看了一眼甦宇，甦宇在靜靜地听著。
于是，她什麼都沒有問，也靜靜地听著。
“斷我山河，滅我人族，還想讓老夫饒了你們？今日，這一方宇宙中，哪怕是一只螻蟻，也得死！！！”一道淒厲的聲音，帶著無盡的仇恨，從鸚鵡的口中傳出。
“我于人族中無敵，不與萬族戰與誰戰？”很快，一道囂張至極的聲音，陡然響起。
鸚鵡仿佛再次化作了另外一個人。
甦宇听得內心在顫栗。
當年說出這話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于人族中無敵，不與萬族戰與誰戰？
這一刻，甦宇都不禁熱血沸騰了起來！
是啊！
不與萬族戰與誰戰？
終有一日，我甦宇也要如此！！！
“神明也好，邪神也罷，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誰能擋我？”
一道讓甦宇有些熟悉的聲音，陡然被鸚鵡道出。
長生洞天中。
長生仙、長生魔紛紛轉頭朝著長生妖望去。
長生妖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那時候，我還年輕，有些熱血，有些沖動。擱在現在，我絕不會說這種話的。”
長生妖，也曾年輕過。
不沖動，還叫年輕人嗎？
長生妖年輕的時候，囂張至極，只是後來老了，才漸漸慫了。
鸚鵡身前。
甦宇目露思索之色。
剛剛這好像是長生妖的聲音？
只是，印象中的長生妖，好像不是這樣子。
或者說，只是聲音有些相似罷了？
甦宇分不清。
還不等甦宇想明白，便听到鸚鵡再次開口︰“退！”
略微停頓了下，鸚鵡繼續說道︰“莫非你們真要逼老夫出手麼？老夫若是出手，萬族中，誰能擋我？”
甦宇睜大了眼楮。
這是……長生仙的聲音！！！
長生洞天中。
長生魔、長生妖齊齊朝著長生仙望去。
“嚇唬嚇唬萬族罷了，它們真要是不退，我就跑路了！”
長生仙面不改色，淡淡說道︰“哪曾想，萬族膽子太小了，一句話就嚇跑了它們！”
長生魔、長生妖搖搖頭。
你覺得我們信？
這世上，你長生仙說上一聲“退”字，誰敢不退？
……
“甦宇，你怎麼了？”岑芷柔見到甦宇面露怪異之色，連忙問道。
甦宇搖搖頭，不願多說。
岑芷柔也沒有再去問。
她和甦宇一樣，繼續等待著鸚鵡開口。
“我劍神一生行事，何須向爾等解釋？”
鸚鵡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
甦宇目露思索。
鸚鵡口中的劍神，又是人族的哪位先賢？
听起來，很囂張。
也很有底氣。
“舉頭三尺有我長生魔！”突然，長生魔的聲音，從鸚鵡的口中傳出。
甦宇面色怪異。
今天運氣真不錯。
從鸚鵡的口中，竟然听到了長生仙、長生魔、長生妖三位前輩的聲音。
希望鸚鵡還能在多說一些關于三位長生存在說過的話。
但是，讓甦宇失望了。
很快，鸚鵡改口道︰“什麼是公道？我的刀就是公道！！！”
……
“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啊！”
……
一道道不同的聲音，從鸚鵡的口中傳出。
很快，鸚鵡以一位女子的聲音說道︰“我岑芷柔，第九代嫦娥女，今日，願為人族戰死！”
“人族，萬歲！！！”
聲音久久不息。
岑芷柔听著這一幕，忍不住落淚。
當年，她戰死前，曾發出了一聲吶喊。
那時候，她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于是，為了人族，為了信仰，不顧一切，慨然赴死。
死，又有何懼？
後來，她真的死了！
只是，沒想到，在無盡的歲月後，她復活了。
甦宇駐足，等了一會兒，見鸚鵡閉口不言，這才對岑芷柔說道︰“我們該走了。”
岑芷柔點點頭。
離開了天河市，兩人朝著守夜人總部趕去。
途中的時候，甦宇有些疑惑地問道︰“萬歲，為祝頌之詞，意為千秋萬世，永遠存在。但是，我覺得‘人族萬歲’中的‘歲’字，似還有不同的含義，是不是？”
甦宇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萬歲，字面意思是萬年。
但是，甦宇知道，絕不止萬年。
在可以成仙的年代，按理說，不該使用萬歲這樣的詞匯。
哪怕，萬歲可以解釋為千秋萬世，永遠存在。
“你不知道？”岑芷柔疑惑地問道。
不等甦宇開口，她便為甦宇解釋道︰“一衍紀，便是一歲。”
一衍紀，便是一歲？
甦宇驀然想起，那一日，鸚鵡口中曾說︰“一衍紀為一歲，十八衍紀十八歲。待我十八時……”（見第603章）
這時，岑芷柔繼續說道︰“這是當年提出的一個概念。”
“嗯，或者說，這是重新對‘歲’字做的一個定義。”
“于普通人而言，一歲就是一年。”
“但是，當一些人活了無盡的歲月後，一歲就是一衍紀了。”
這下，甦宇終于明白了。
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歲”字另有含義。
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一衍紀，為一歲。
三位長生存在，現在多少歲了？
甦宇有些好奇。
……
守夜人總部。
戰坐在辦公桌前，一本正經地念叨著︰“甦宇，甦宇，甦宇……”
一遍又一遍。
很快，甦宇投影而來。
甦宇左右看了一眼，辦公室里除了戰外，再沒有人。
“突然喚我，這是四大仙朝殺來了？”
甦宇疑惑地問道。
真殺來的話，就不是在辦公室里了。
“我付出了十分慘重的代價，構建出了一座上古陣法。”
戰說道︰“四大仙朝若是進攻，我可以撐半個月。他們若是不進攻，我可以撐一年。”
“甦宇，你現在到哪里了？什麼時候能到？”
戰有些著急地問道。
維持陣法，每日的消耗都太大了。
再這麼下去，守夜人的庫房比我的臉都要干淨了。
“快了快了。”甦宇回應道。
很快，甦宇說道︰“守夜人總部外的地圖給我，我來的時候，盡量避開一些。”
戰一揮手。
一張地圖浮現。
四大仙朝，將守夜人總部包的嚴嚴實實。
甦宇看了一眼，便意識到，想要與戰匯合，根本避不開四大仙朝。
“甦宇，我告訴他們，你正在鎮壓一片暴亂的仙界。”
戰告訴甦宇，說道︰“我還告訴他們，那一片仙界中，仙王、仙尊、仙帝無數。”
“我這兩天想來想去，你若是要來，我建議你一路殺過來。”
甦宇微微皺眉，沉默了下，說道︰“大獻仙朝、大雨神朝、魔靈王朝、龍吟神朝，你讓我從哪里殺過來？”
“龍吟神朝吧。”戰想了想，說道︰“天下苦龍吟久矣。”
“拿它們開刀，殺雞儆猴。”
“只要你能殺穿龍吟神朝，另外三座仙朝，他們會求著與我們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