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背負著雙手，眉頭緊鎖，始終想不明白。
當年的甦宇，真的是一個嬰兒。
可就是一個嬰兒，竟然被人殺死過。
雖說甦宇活了過來，但也因此使得自身有缺。
那人想了一會兒，也想不明白，于是，便放棄了。
站在陽台上，那人背負著雙手，朝著外面望去。
窗外，不再是長生洞天中的景色，而是一片一望無垠的海洋。
“禁忌海……”望著窗外，那人輕嘆一聲。
可忽然，那人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窗外一望無垠的海洋瞬間消失。
那人背負著雙手，回過頭來，朝著門口望去。
一位老人緩緩走了進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那人有些疑惑地問道。
“剛回來一會兒。”老人緩緩說道︰“你和小甦宇的談話，我都听到了。”
頓了頓，老人輕嘆一聲，問道︰“小甦宇自身有缺，我也看出來了。”
老人望著那人，問道︰“王道友，當初殺了小甦宇的人，不會是你吧？”
“在小甦宇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些疑似你的手段。”
老人有些疑惑。
也有些不相信。
但還是想要問個明明白白，問個清清楚楚。
不然，內心不安。
那人聞言，陷入了沉默，好似是在思索，在斟酌。
“你能看到的，我也看到了。”許久之後，那人嘆息一聲，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但應該不是我殺的，那時候我正和長生仙論道呢。”
“王道友，你不要騙我。”老人注視著那人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為何要騙你？以我的身份，我又豈會去騙人？”那人神色間自有一股子傲氣。
有就是有。
沒有就是沒有。
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屑騙人。
“那你為何要說，應該不是你殺的？”
老人質問。
小甦宇那麼可愛，還是故人之子，豈能下毒手？
“因為，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
那人聞言，嘆息一聲，說道︰“或許，和我現在的狀態有關系。”
“畢竟，我現在只是一縷念頭。”
“一縷念頭，很廢物的，承載不了太多的記憶。”
老人點頭，說道︰“你說的倒也是。”
“回頭，若是有機會，我會去問問長生仙，看看當年你是否曾和長生仙論道。”
“可以。”那人也點點頭，望著老人，問道︰“對了，你既然回來了，那麼，你可曾看見我的身體嗎？”
“我回來後，一直都在嘗試著感應我的身體，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感應到。”
“問我也是白問，我都說了，我才回來。”老人搖頭。
……
三十三樓。
甦宇上來了。
在走步梯的時候，甦宇去了每一層。
但是，每一層都沒人，所有的門全都鎖著。
似乎，主人出去了，還沒有回來。
甦宇有些失望，若是再能遇到一些人，或許可以問點什麼出來。
好歹都是左鄰右舍的，雖然，我不記得你們了，但是，你們或許還記得我。
比如，一樓那位“殺人不眨眼王叔叔”就記得我。
一樓，有四戶。
三十三樓，同樣有四戶。
甦宇也不知道哪一戶才是自己家。
于是，甦宇一家一家的敲門。
但全都敲遍了，也沒人開門。
很顯然，三十三樓的四戶人家，都沒人在家。
雖說這一幕，都在預料之中，可甦宇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搖搖頭，甦宇便朝著樓下走去。
等到了一樓，甦宇來到那人的門外，探出腦袋，笑著問道︰“殺人不眨眼王叔叔，你還在嗎？”
“在。”那人背負著雙手，笑著回過身來。
至于老人，已然不見。
或許，早就離開了。
也或許，還躲在暗中。
“王叔……”甦宇走了進去，說道︰“我去了一趟三十三樓，但是，家里沒人。”
頓了頓，甦宇又道︰“我也沒能進去。”
“想要回家，你得有鑰匙。”那人望著甦宇，笑道︰“你沒有鑰匙，自然是進不去了。”
“那我家的鑰匙……”甦宇連忙問道。
“我不知道。”那人搖頭，說道︰“你自己找找，或許能找到。”
“如果還是找不到，那就是你父母沒有給你鑰匙。”
不等甦宇開口，那人背負著雙手，又轉過身去，朝著窗外望去。
“你該走了。”那人背對著甦宇，說道︰“我也該走了。”
眨眼間，一道柔和的力量將甦宇送了出去。
門，也關上了。
甦宇再也看不到那人了，想要再問點什麼，也沒機會了。
甦宇有些失望地走出了大樓。
大樓縮小，落入甦宇掌心。
很快，大樓也不見了。
甦宇走出了長生洞天。
外面，天色逐漸昏暗，很快，天就要黑了。
忽然，甦宇有些感應，身影消失。
人民廣場，人山人海。
一條長河浮現。
河神站在長河的上空，眯著眼楮，樂此不疲地說道︰“年輕的富婆喲，你掉的是這個金鋼絲球，還是這個銀色鋼絲球，還是這個都快不能用的普通鋼絲球？”
“年輕的少年喲，你掉的是這個金發美女，還是這個銀發美女，還是這個黑頭發的美女？”
“年輕的小姑娘喲，你掉的是這套黃金長裙，還是這套白銀長裙，還是這套有點破舊的仙人長裙？”
河神似乎很享受。
面對人山人海，河神不斷地重復著類似的話，引得人們一陣陣歡呼。
但是，在人山人海中，一道道身影，正在緩緩地靠近著。
很快，這些身影，就距離河神不足三丈！！！
轟！！！
這些身影，出手了。
瞬息間，刀光劍影，跨越過了長河，殺至河神身前。
“好大的膽子！！！”就在這時，甦宇的聲音傳蕩而來。
伴隨著聲音，所有的刀光劍影，瞬間破碎。
“甦宇？”有人回頭，見到是甦宇，瞬間色變。
沒有任何的猶豫，他們立馬放棄了刺殺河神，身影沖霄而起，欲要離開天河市。
可下一瞬，一桿長槍，破空而來。
剎那間，血染蒼穹。
血雨落下。
廣場上，河神面不改色，依舊眯著眼楮。
見到甦宇，河神伸出右手，使勁揮了揮。
甦宇點點頭，身影消失，回到了守夜人分部。
“我不在的時候，河神遭遇了多少次刺殺？”
甦宇問道。
“七次，剛剛是第八次。”
林紫無奈地說道︰“河神的能力，天下皆知。”
“今日，你迎回了河神，雖說殺了許多人，也震懾住了許多人。”
“但這世上，總有人不怕死，想要得到河神。”
“若是得不到，他們寧可殺了河神。”
“幸好，你不在的時候，還有一些前輩，一直暗中護著天河市。”
“不然，你回來就只能給河神收尸了。”
甦宇聞言，陷入了沉默。
許久之後，甦宇幽幽說道︰“這說明，我殺得還不夠多。”
林紫不語。
殺得還不夠多嗎？
夠多了。
再多，就得滅世了。
頓了頓，甦宇皺了皺眉頭，問道︰“今天我離開了多久？”
林紫低頭看了眼時間，說道︰“大約五個半小時。”
“五個半小時？”甦宇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來，背負著雙手，走來走去。
什麼時間進入大樓的，甦宇沒有刻意去關注。
但是，甦宇的感知中，進入大樓，前前後後，也就二十分鐘左右。
哪怕有誤差，也不會太大。
可現實中，竟過去了五個半小時？
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