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日子開始變得平靜而安逸，就和普普通通的暑假沒什麼區別。
外出求學的游子在好吃懶做了1周之後成功遭到了老媽早晚各1次的嘮叨。
7月十2號，悶熱的濟州終于迎來了1次強降雨，驅散了讓人叫苦不迭的高溫，彼時的城市上空雷聲陣陣，碩大的雨滴墜落地面。
不多時，雨水就在路面匯集成了水流，急促到下水道都喝不下。
顧明此時正坐在電腦前，手指敲動鍵盤，在工作的群聊當中宣布了暑期團建計劃的目的地為北上廣深，每個城市為期3天，屆時大家將會歡聚1堂，狠狠享樂！
下1秒，他的賬號就被禁言了1天。
鄧萱萱︰“我又狗膽包天地把老板給屏蔽了，因為我有1種不祥的預感在心頭縈繞。”
寇靜︰“如果我沒記錯，這4個城市好像是抖音推廣計劃的最前站。”
劉書然︰“好家伙，我感覺我的暑假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鄧萱萱︰“嚇死人了，幸虧我屏蔽的快！”
徐鈺︰“快也沒用，老板已經讓我給你們買好票了，大家明天出發，晚上就可以見面了。”
趙菁︰“這麼熱的天，為什麼老板就不能帶我們去個涼快的地方？”
劉書然︰“涼快的地方不值得推廣，所以我們本質上還是去干活的。”
寇靜︰“剛才接到通知，老板說要我們帶上電腦，不帶的不給買回程票。”
鄧萱萱︰“他怎麼不敢自己出來說這句話？！！”
劉書然︰“因為你狗膽包天，把老板給禁言了。”
顧明坐在椅子上看著群里的鄧萱萱無能狂怒，內心安逸不已。
小小下頭程序員，妄想對抗自己這個資本家，簡直是螳臂當車。
此時，窗外的天空陰沉沉的，不斷地傳來隱約雷鳴，窗台也有雨滴砸落，不斷飛濺，構築出1片煙雨蒙蒙的濟州。
7月十3日，1個大晴天，顧明帶著周小夭來到機場，搭乘中午的航班前往北京。
盛夏時節的北京很燥熱，空氣質量也有些差，深吸1口氣，很明顯就能夠更感受到1種顆粒感，顧明咳嗽了兩聲，帶著周小夭上了1輛出租車，1路向北。
寇靜和徐鈺是提前1步到了的，此時已經訂好了酒店，正在門口等待。
而鄧萱萱此時也在趕往酒店的路上，臉上寫滿了興奮。
雖然這次的出行有工作的嫌疑，讓鄧萱萱很想惡龍咆哮，但到底是出了個遠門，而且還是公費，說1點激動的心情沒有肯定是假的。
半晌之後，顧明和周小夭抵達了酒店，與坐在大廳里的寇靜匯合。
“老板，老板娘，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啊寇靜，暑假過的怎麼樣？”
寇靜沉吟了1下︰“還可以吧，就是在家待久的有點無聊，畢竟是夏天，也沒什麼地方可去，只能在家窩著，幸好可以公費出游，不然我肯定要遭爸媽嫌棄了。”
趙菁樂了，心說天下的老媽果然都是1個樣子的︰“對了，房間開好了吧？先帶我們去安置1下。”
“好的。”
“其他人都來了沒有？”
“鄧萱萱和劉書然已經來了，剛剛辦理了入住，估計正在屋里休息，其他人應該還在路上。”
顧明提著箱子走到電梯門口︰“下午5點能來齊嗎？”
寇靜打開手機看了1下航班信息表︰“應該差不多，不過楊陽是4點4十落地，路上可能還需要花費點時間。”
“那就5點半吧，都到我房間里來集合，我們晚上出去轉1轉。”
其實鄧萱萱他們昨晚在群里討論的事情1點都沒有偏差，顧明這次帶著他們出來的目的確實不是單純的游玩，而是考察後續的推廣環境。
離開學校之後，顧明的首選目標當然是擁有更多資源的1線城市。
布局1線城市，顧明可以接觸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尋求更為堅實的合作關系，後續再迅速下沉到2線3線，可以獲得更多的助力。
但是跨城市推廣並不是憑空想象就能搞定的，要從哪個位置開始，從什麼切入點切入，方針如何適應本地市場，大學城周邊的商業氛圍及經營模式有何差異，這都是需要進行實地體驗的。
雖然執行推廣任務的是商務部和宣傳部，按道理來說，只要把他們派過來就可以了，但實際把控方向的其實還是這幾個主管。
作為小分隊的領頭羊，顧明不希望大家都閉著眼走路。
社會人有的是時間到推廣地長期駐扎，但大學生1旦開學就完全沒機會過來了，所以，暑假正是1個考察市場的好時機。
這，就是時間管理大師。
再準確1點，應該叫做員工的時間管理大師！
作為1個好老板，你當然要學會高效管理員工的業余時間，要不你哪輩子能發財。
顧明走進酒店房間，把行李放下，然後轉頭來到了隔壁，打算和周小夭1起給家里報個平安。
“哥哥，抱。”
周小夭1邊拿著手機翻出通訊錄，1邊把顧明推到床上，小皮鞋輕輕1蹬，2話不說就鑽進了顧明的懷里。
這1氣呵成的動作流暢而迅速，直到周小夭圓潤的小屁股坐到腿上顧明才反應過來。
“你在辦公室的時候怎麼不讓我抱呢？”
“害羞。”
顧明只好把她抱住，將這香香軟軟的少女圈在懷里免得掉下去，再細嗅著她身上那股清雅如幽蘭的香氣，默默無言地看了大概1個小時的電視節目。
拋開事實不談，像這樣扎實而堅固的友情，古往今來恐怕也只有俞伯牙摔琴謝知音的典故能夠與之媲美了吧。
顧明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感覺到有只小手貼在兩人中間的縫隙摸了下去，此時已經到了小腹偏下的位置，嚇得他1個激靈，立馬把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抓到了手里。
“周小夭，你想做什麼？”
“我想看看你的第2個手機。”
“那個手機里都是商業機密，誰都不能看。”
“哥哥，看。”
“這個絕對不行，別說叫哥哥了，叫爸爸也不能給！”
“……”
下午5點多，最後1個到達的楊陽成功入住，在休息了半個小時之後被寇靜召集到了顧明的房間。
不過在來之前，大家在走廊踫頭的時候還開了個小會，分析著老板要搞什麼花樣。
這場名為旅游的出行，到底有百分之幾的時間是真的可以旅游的？
在大家通過對老板的了解，以及對老板日常行為模式的分析之下，所有人都覺得這3天怕不是連去故宮門外轉轉的機會都沒有，該死的老板，太狗了！
“嗯？你們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此時的顧明從周小夭房間出來，有些困惑地看了他們1眼。
劉書然咳嗽1聲︰“我們是怕老板娘在里面嘛，本來打算先敲門的，沒想到您在老板娘房間里。”
顧明點點頭，用目光清點了1下人數︰“都到齊了是吧？等1下午了，我看大家都餓了，先找地方吃飯吧，咱們1邊吃，我1邊跟大家說1下後續的旅游計劃和享樂攻略。”
“去吃烤鴨！”
“咱們人太多了，吃烤鴨要分好幾桌，而且這玩意兒有的是機會吃，今天就先去吃個銅鍋涮肉吧。”
烤鴨這東西吃起來太麻煩，又得夾，又得卷的，吃不過癮還浪費時間，且沒有足夠的氛圍感，不適合邊吃邊布置任務。
還得是熱騰騰的銅鍋涮肉，再用芝麻醬配上特有的炸辣椒油，1邊听任務分配，1邊下筷子夾肉，兩不耽誤。
于是，等到劉書然換好衣服，1行十余人走出來了酒店，往燈光璀璨的方向走去，按照先前在網上查好的路線，來到了1家名為前排後排的老北京銅鍋涮肉店。
公費出行公費吃喝，鄧萱萱和楊陽根本就不跟老板客氣，下手極其狠毒。
很快，銅鍋被炭火燒沸，各種肉片下鍋，而顧明也瞅準了大家開吃的時機，不急不慢地開始分配起旅游任務。
“咱們附近有兩所全國知名高校，正好是門對門的關系，明天的旅游行動分為兩組，我，鄧萱萱，寇靜1組，趙菁和劉書然1組，剩下的人自行分配。”
“我們這次的旅游目的是摸清楚這兩所大學的校內商業街，並且要研究出後期推廣的切入點。”
“你們要記得，這個切入點並不是針對于知乎的推廣，也可以站在團購的角度去分析，因為團購後期也會按照抖音的步子進行地推，所以你們要做兩份記錄。”
“除此之外，你們需要了解校內的物價、房租及利潤，多和商戶進行交談。”
“另外還有1點，就是針對商戶群體做問卷調查，問卷內容包括對線上消費的看法，對送貨上門的看法，我已經做好了問卷，明天打印好分發出去就可以了。”
听完這句話，眾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老板啊老板，你管這叫旅游？這他媽是哪門子的旅游？
3天時間要做這麼多的工作，就算是駱駝祥子來了也扛不住啊。
“老板，你有道德嗎？”
“我有沒有道德不重要，只要你們有就行了，來，我給我們的寶藏女程序員夾個肉。”
顧明夾了個肉放在鄧萱萱碗里︰“多吃1點，明天好有力氣旅游。”
楊陽端起碗湊了過來︰“老板，我也要！”
“好，給你也夾個肉，還有人要嗎？”
周小夭拉拉顧明的袖子︰“還有我，我也想要。”
顧明也夾了1片肉給她︰“咱們明天盡量提高效率，工作1完成剩下的就是游玩的時間了，想想都激動，到時候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升旗，再到故宮轉1圈，王府井也可以去去，如果還有時間，說不定還能去1趟8達嶺爬爬長城 ！”
劉書然抿了下嘴︰“爬長城好像要坐長途客車，老板，改成奧林匹克公園吧，我想去看看鳥巢和水立方。”
“可以，只要工作完成度高，大家想去哪兒都成，加油吧同志們，我在這里先撈1勺肉干了，你們隨意。”
顧明說著話，拿起漏勺把剛涮好的肉片全都撈了起來，見狀，優秀的核心員工們立刻伸筷子去搶，最後只留下來了幾片生姜和1堆花椒。
1個多小時之後，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于是就轉頭回了酒店，為明天的“旅游”做準備。
趙菁和寇靜去借酒店的打印機打印調查問卷，其他人則各自分配到了屬于自己的工作，開始策劃明天的行動安排。
“我覺得調查問卷很少有人願意靜下心來做，如果瞎填的話可能會影響判斷，我們是不是要給點錢當做獎勵？”楊陽舉手發言。
顧明听完後點點頭︰“嗯，楊陽的這個想法很好，金錢才是第1原動力。”
劉書然也忍不住開口︰“老板，我也有個想法，這兩個學校的面積都太大了，咱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浪費時間，要不要雇佣1個留校的學生給咱們做導游？”
“可以，這件事就交給你去做。”
“行，我這就去他們學校的貼吧里轉1圈。”
顧明看著這兩個靈感層出不窮的少年，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他為什麼喜歡用大學生做核心員工？就是因為出差的時候吃過晚飯，人家不會吵吵著要去找地方洗腳啊，多麼樸素的品質，直教人感動。
沒過多久，寇靜和趙菁就抱著1堆調查問卷回來了，顧明安排他們先做了1遍，熟悉了其中的問題，然後宣布散會。
明天時間緊任務重，好好休息才是王道。
于是，大家6續地離開了顧明的房間，直到全部走光，屋子里只剩下了他和周小夭。
“周小夭，該回去睡覺了。”
“我想在這里再看會兒電視。”
“然後看著看著就不小心睡著了是吧？”
周小夭睫毛微顫，心說大狗熊越來越聰明了，好像不是很好騙了，于是放下遙控器下了床︰“那我先回去睡覺了。”
顧明嘆了口氣，心說周小夭好像是越來越聰明了，甚至還有點學壞了。
翌日清晨，響晴薄日。
眾人從酒店出發，分別和雇佣好的校內導游匯合，浩浩蕩蕩地進入了兩所高校。
因為是暑期，從全國各地來清北參觀的高中旅游團數不勝數，讓整個校園都顯得格外熱鬧，沿橋兩岸甚至還有販賣0食飲料礦泉水及各類文創產品的攤位，長如集市，商業氛圍極其濃厚。
可能每1位父母小時候都會問自己的孩子，你長大之後想上清華還是上北大？而這些孩子也認真地糾結過，不知道選哪個才好。
最後無論考上還是沒考上，這句話都因為曾口口相傳，成功讓這兩所大學變成了熱鬧無比的景點。
“暑假都能有這麼多人？”
“看來這趟是來對了。”
顧明踏足清華園，站在入口處舉臂揮手，讓大家分頭行動，以此來節省時間。
寇靜帶著文錦瑞去調研商戶，摸清楚這里的消費情況，而鄧萱萱則和岳倩1起去和校內社團對接，分發調查問卷，顧明則帶著周小夭，在校園內1陣溜達。
7月中旬的盛夏正是全年當中最為炎熱的時期，高溫能達到37度左右，走兩步就會有1種汗如雨下的感覺，可就算是1刻不停，想粗略逛完這座大學校園也需要1天的功夫。
顧老板帶著他的老板娘，就像是走馬觀花1樣，隨著參觀群眾的方向1路向前。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校園，周小夭對眼前的1切都充滿了好奇，噠噠噠地往前走個不停，眼神靈動，腳步蹁躚。
顧明1開始挺胸抬頭地走在前面，步伐充滿力量，但沒多久就變成了被周小夭拽著走的狀態。
清北兩校應該是全國資產最多的學校了，這麼有錢，他們竟然還是不舍得在室外裝個空調，真他媽摳門。
顧明擦擦汗，在遇到下1個擺攤地點的時候拉住了她。
彼時，他們面前是1處被鐵網攔起來的籃球場，不少光膀子的留校學生正 打籃球，腹肌隨之起伏的同時還有汗水在陽光下閃耀，騷的1批。
“不許看，都不是好東西，看多了辣眼楮。”
顧明1臉嚴肅地捂住了周小夭的眼楮，然後伸手從附近的攤位上拿起了1只風扇帽。
這是從千禧年之後就1直活躍在校園當中的產品，通體應該都是塑料材質的，而帽子的正前方則被扣出了個洞，裝了個像是4驅車內置小馬達1樣的東西，然後在前端安了個扇葉。
再高端1點的升級品不但有馬達風扇，前面還會有1副墨鏡，可以推上去也可以拉下來。
顧明想了想，從攤位上拿起1頂粉色帽子，打開風扇後給她周小夭戴在了頭上。
因為戴帽子需要用雙手，所以當顧明把捂眼的手挪開之後，周小夭就非常自覺地抬起手，自己捂住了自己的眼楮。
她今天穿的是1件黑色的長裙，露著晶瑩的鎖骨，遠遠看去冷艷無雙，整個氣質都是酷酷傻傻的，再戴1頂粉色的帽子，怎麼看怎麼古怪。
太好了，這樣就丑多了。
顧明呲牙1笑，發現那些盯著周小夭猛看的目光果然轉移了。
“涼快嗎？”
“涼快。”
顧明從口袋里掏出根華子遞給攤主︰“老板，來大生意了，再幫我拿十3個，要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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