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後，跟一個挑著擔子的貨郎打听了一下，就尋了過去，很快就到了董相爺的府門外。
大官的府邸作為權利與財富的象征，從宅院的建築風格和里面的裝飾，就能看出其主人的地位和品位。
這董相比魏均培魏大人，高調啊！
高牆內府邸巍峨聳立、紅牆金瓦映，朱門上的金釘在晨光中熠熠生輝，門前鎮宅石獅很是威猛，光是這氣派就令人望而生畏。
鴻小朵就忍不住的感慨，一品相爺的府邸如此，那些皇族王爺住的地兒，豈不是更氣派？
看著不遠處的巷子口，有個冒著熱氣的攤子，走過去一看，餛飩攤。
攤主是個拄拐的，只有一條腿，另外那殘腿只到膝蓋處。
攤子也是剛擺好，看見鴻小朵走過來，眼楮就是一亮︰“小娘子來碗餛飩？”
依著他的出攤經驗，剛擺好攤子就有食客光顧，那今個生意絕對差不了。
鴻小朵過來，原本就只是想打听一下，有沒有看到董相出府。
她是听魏大人說，上早朝很早的，天不亮就要出門了。
但是現在看著攤主期待的神情，還有他的殘腿，改變主意點了頭︰“來一碗吧。”
攤主高興的應著，掀開蓋在竹匾上的棉布，撿了一碗餛飩下了。
“大叔你在這里擺攤多久了？”鴻小朵閑聊似的問。
“有兩年多了。”攤主也沒多想，一邊攪和著鍋里的餛飩，一邊回應。
餛飩熟的很快，鴻小朵見攤主盛好了，趕緊起身自己去端到桌邊。
粗糙的大碗，熱騰騰的骨頭湯里半透明的餛飩，翠綠的蔥花，幾滴芝麻油花蕩漾著，聞著香看著就更有食欲了。
鴻小朵自己往里面倒了點醋，拿著勺子慢慢吃起來。
湯鮮，餛飩餡味道也很贊。
這種鮮美，跟在現代加了什麼雞精、味精、耗油、濃縮雞汁的那種鮮是完全不一樣的。
深秋的早晨有點涼，幾口熱乎乎的餛飩下肚，人就暖和了起來。
不是那種單純的熱，而是讓人感到很舒服的暖。
“大叔，你離董相府這麼近的位置擺攤，沒關系麼？他們府上不會過來驅趕麼？”鴻小朵想再听听百姓對董相府的印象。
攤主蓋好湯鍋蓋子，轉身道︰“不瞞小娘子說，我最開始的時候也擔心來著，擺了幾天才發現是自己多想了，相府的人非但不會驅趕我這個攤子，還時常照顧我的生意呢。
他們家老夫人還有那老太君很喜歡我家的餛飩，隔三差五就差人來買的。
相爺府上的幾個小輩也喜歡我家的餛飩，還有府上當差的，也是經常過來吃的。
開始擺攤的時候本來還有潑皮勒索，是相府的人教訓並警告了對方呢。”
鴻小朵听得點了點頭，這麼說來，董相府的人確實是不錯的。
“哎。”攤主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嘆了口氣。
見鴻小朵看過來，就說到︰“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是董相爺生了六子，前面五位都是極好的，偏最小的那個就歪了。
難道是因為老來得子，一家子給寵溺壞的？”
“董相兒子出了這樣的事，他還要上朝當差麼？”鴻小朵繼續問。
攤主搖了搖頭︰“小兒子性命都難保了，這兩日都忙著為那不孝子奔走呢。听府中當差的人說，相爺不相信小兒子能做出那樣的事來，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這回，鴻小朵沒搭茬，吃著餛飩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一碗餛飩見底，摸了一塊銀角子放在桌上起身離開。
“小娘子，給多了，還沒找你錢呢。”攤主上前收拾的時候，看見了銀角子，就忙喊道。
鴻小朵沒停下，也沒回頭，抬手揮了揮。
這時，攤子上又有食客過來，攤主一邊招呼著，一邊把銀角子塞進荷包，忙碌中又往不遠處那背影看了看，老天對他是不錯的，讓他屢次遇到好心人。
董相府內，一宿未眠的董相夫妻彼此看著，都覺得對方又蒼老了些。
相爺夫人顧氏用帕子擦拭著眼淚，嗚咽道︰“相公你也莫與我發脾氣，自個兒子出了這樣的事兒，我這個做母親的如何能做到不擔心，不難過？
你當我想哭麼？可這怎麼忍得住？
母親和祖母那里，肯定是瞞不住的，就算我沒哭腫了眼楮，也會露餡的。”
董相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沒與你發脾氣，這不是想不到救凡兒的法子，心焦了些麼，語氣就重了些而已。”
“相爺，凡兒的事真的沒有轉機麼？”顧氏看著丈夫耷拉的肩膀，不甘的問。
董相搖了搖頭嘆口氣道︰“哪有這麼容易，事發的時候他在現場，現在的人證物證都全了，凡兒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听著丈夫這樣說，顧氏的臉更加蒼白了，聲音顫抖道︰“相爺，咱這個兒子平日是頑劣了些，但是你我最清楚，他秉性不惡的。
他不沾賭，更不好色，煙花柳巷之地從來不去，身邊珠兒翠兒都是才貌俱佳的可人兒，在他院子伺候著幾年了，兒子也沒對她們做過什麼。
所以，怎麼可能看上一個舞姬？還對人家用強的？”
“夫人，你我二人信他，沒有用啊。刑部要的是證據啊，我現在豁出這張老臉，都見不到他一面，只知道還不曾對他用酷刑。
還沒到最後關頭，你也莫要絕望，容我再好好想想，還能怎麼辦才好。”董相安撫道。
兒子月凡出事到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真若是有法子，他也早該想到了！
如若這個兒子真的事十惡不赦之人，真的做了那事，他也不會如此這般四處奔走，想辦法了。
做了惡事，就要受到該有的懲罰！
關鍵是，他相信那小子不會混賬到那種地步的。
可現如今，兒子的生機在哪里呢？
“大人，門房剛剛來稟報，府門外來了一位小娘子，說是，說是六公子的朋友，想見見您，您看？”老管事庚福敲門進屋，小心翼翼的問。
董相一听就惱了，啪的一拍身側的茶幾，怒道︰“朋友？他身邊的除了沐家那個少將軍之外，都是些個不成器的東西，朋友，老夫看都是狐朋狗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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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點，你也沒睡呢？別熬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