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右手打了他十幾個嘴巴子，他臉被打的紅腫，嘴角流血，但自始至終都沒閃躲一下，林晨也沒攔著。
我松開張夢龍咆哮道︰
“你媽的，秦巴喬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知不知道，他失蹤的那天，剛領了結婚證！”
“他媳婦懷孕，他月底要結婚，他要當爹了！”
“草泥馬的，就算再不濟，他還是你同事，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張夢龍紅著眼說著︰
“對不起，當時他偷听到了那兩個要去殺潘杰的殺手，和我的對話。”
“剛開始，我真的沒想殺他，我還想讓他走，但那兩個殺手不同意，他們讓我弄了秦巴喬，當做給段振國的投名狀！”
“段振國派他們去殺潘杰去了。”
听到這，我後知後覺的冷哼道︰
“張夢龍，你是不是，也想讓潘杰死？”
張夢龍抬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承認道︰
“是……因為之前潘杰收買我，我覺得他應該留了我的把柄，害怕自己以後有危險，就想著投靠段振國……”
林晨看了看我︰
“夏天……我……我想求你一次，你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既往不咎一次……”
“我知道這話有些不要臉，但今天為了徒弟，我也豁出去一次了。”
“來的路上，我們在車里談過，他願意戴罪立功，繼續假意投靠段振國幫你們……”
我聞言嗤鼻一笑︰
“林叔，我還敢相信他麼？”
“上次手機卡的事我都沒跟他計較，他是怎麼對待天合的？他想讓潘杰死，還殺了小巴。”
“別人不知道，難道他不知道，小巴是我托付給他，讓他幫著弄進西城刑偵的！”
“林叔……如果他沒弄死小巴的話，按照你剛才這麼說，我可以真的不計較！”
“可你讓我怎麼跟小巴交代！”
林晨也真豁出去了，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
“夏天，我知道這次的事他做的過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和林子庚的面子饒他一次。”
“行麼？”
我趕緊上前攙扶林晨說著︰
“林叔，你這是干啥，長輩給晚輩跪，你這不是折我壽呢！”
林晨推開我的手，眼含熱淚︰
“夏天，你不答應我肯定不起來，徒弟做了這樣的事，我本來就沒臉。”
“林叔！”
我大喊一聲，也流出了眼淚，我被氣哭了，也被逼哭了。
林晨能這麼舍得的護犢子，讓我沒想到，同樣用道德和過去的人情，把我逼到了牆角，讓我沒有退路。
眼看著事情水落石出，凶手張夢龍就在眼前，可我不能替小巴出氣，那種憋屈的感覺，不知道誰能感同身受。
“林叔，你起來吧，我答應了……”
我攥著拳頭哽咽的說完，眼神狠狠的瞪著張夢龍說著︰
“你應該慶幸，你有個好師傅！”
林晨緩緩扶著沙發起身，看著我嘆口氣︰
“夏天，謝謝你給我面子，我知道這件事你心里委屈……”
我冷笑著︰
“林叔，秦巴喬更委屈，他可能到死都不敢相信，是張夢龍朝他捅刀子。”
“林叔，這一次，把你之前的人情都頂了，你們走吧，咱們的事是咱們的事，不影響我跟四眼兒的關系！”
林晨點點頭，他也明白，這次他跟我，也算徹底斷了干淨。
“走了夏天！”
林晨說完，帶著尷尬的張夢龍離開天合。
車上，張夢龍內疚道︰
“師傅，對不起，這個時候，還要讓您出面，讓您舍出臉，給夏天下跪。”
林晨點了根煙，吐著煙霧淡淡道︰
“算了，舍了一張老臉，保住了你的命，怎麼說都劃算。以後我和夏天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
“你這一件事，把所有人情都用了！”
“開車吧！到時候你聯系聯系秦巴喬家人，以……單位同事的名義，給一些補償！”
屋內，我坐在沙發上發呆，單偉打著哈欠推門走了進來︰
“天哥，你找我啊？”
我抬頭看了眼睡眼惺忪的單偉罵道︰
“都他媽中午了，你還沒睡醒呢？”
單偉撓頭笑著︰
“嗯，昨晚去喝酒去了，才起來，有啥事要我干啊天哥？”
我深吸一口氣說著︰
“你最近跟一跟張夢龍，想辦法，找機會，做干淨，明白我的意思麼？”
單偉聞言一愣︰
“做張夢龍，他不是執法的麼……而且不是跟咱們關系還不錯？”
我皺眉道︰
“你別廢話，我就問你能不能做，不能做我就讓別人干！”
單偉擔憂道︰
“天哥……要是單純打架，你讓我把他打死，這我還行。”
“但我不是專業殺手出身的，他本來身份就敏感，我不會暗殺啊？也做不干淨……”
“行吧，你出去把老林頭子找來。”
幾分鐘後，林良平替換單偉站在我旁邊一臉疑惑，我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問道︰
“林老爺子，你會暗殺不？就是弄死人做干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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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良平一愣︰
“這……年輕的時候，我倒是干過，但也都是用炸藥，定時炸彈啥的。”
“幫我弄個人 ，你敢不敢？ ”我問道 。
林良平解釋道︰
“這倒是沒啥問題， 但我要是用炸藥， 在市區的話不好操作， 萬一傷及無辜……”
“當然了，你給我一把火器也行 ， 那玩意兒我也會用。”
我驚訝道︰
“真的假的，你這麼大歲數 ，能看清麼，我怕你打自己腳面上。”
林良平輕哼道︰
“我在國外玩火器的時候，你爸估計都穿開襠褲呢！ ”
“老子連擲彈筒都用過！”
我聞言起身，走到辦公桌， 拉開抽屜拿出火器，遞給他說著︰
“ 這是我用的， 你將就用吧，這兩天你就動手！ ”
林良平出去後，我給李浩發了短信，讓他去搞張夢龍的照片。
我又坐回了沙發上， 我心里那關過意不去， 沒辦法原諒張夢龍， 只是迫于林晨下跪，只能先答應 。
就算張夢龍死了， 以後林晨找我，我咬死不認賬， 他拿我有什麼辦法 ？
而且我的話也跟林晨說的清清楚楚， 張夢龍這件事，足以抹平了之前的人情。
我站在窗前，想起了曾經潘杰跟我說的一句話︰
“人會因為嘴硬而失去很多東西，也會因為心軟而受很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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