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微微皺眉︰
“我沒問題，至于你和供貨商的抽點，到時候你和我哥談， 但我提醒你一點， 我哥不好惹脾氣不好！”
我擺手一笑︰
“ 沒關系，只要他想掙錢， 我相信他脾氣會改好的！”
和石磊聊了半個小時， 石磊也痛快，當場就給了租金和押金， 租金一萬六加上押金五千，兩萬一進賬。
雙方簽好合同後，我和石磊握手笑道︰
“ 合作愉快，四區的三十五三十六號兩個攤子歸你！”
石磊笑著點點頭，只說明天搬進來，便拿著合同離開。
出了市場之後，石磊走到一條巷子， 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哥，是我！”
“嗯， 已經簽完合同了，你就等著看吧，把這個市場整倒閉，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掛斷電話的石磊， 看著手中的合同冷哼一聲， 趕緊離開。
我在辦公室靠在椅子上沉思，我總覺得這個石磊有點奇怪。
因為這合作太順了，就好像他只要開了水產， 就能馬上賺到錢似的，感覺比我還著急。
就在我自己鑽牛角尖的時候，我手機響起，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 你好， 哪位 ？”我問道。
“是夏老板麼，我是呂野，蔣中的表兄弟！”
我听到這話，恍然笑道︰
“啊，呂哥你好，蔣哥和我說過你！ ”
“ 嗯夏老板，你擱哪呢， 我去找你當面聊聊！ ”
“三道街農貿市場！”
掛斷電話，我心里十分激動，這就是市政的人， 來找我可定談采購磚頭的業務。
我趕緊叫來楊明，讓他去季老二的水果攤，拿幾個好水果洗干淨，我也趕緊拿出好茶泡上，這大客戶，可不能怠慢了人家。
而且這市政的客戶可不同， 一次合作好， 以後的訂單絕對少不了。
過了半個小時，我剛準備泡好茶，準備好水果， 就見楊明帶著一個穿正裝的五十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雙手背咋身後，進屋走路的姿勢，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領導範十足。
我趕緊起身，熱情的說著虛偽的客套話︰
“ 歡迎呂領導光臨我這， 真是讓我這蓬蓽生輝啊， 您快坐！ ”
呂野點點頭不苟言笑，坐在沙發上疊著腿開口說著︰
“夏老板， 你的情況我表弟和我說了，但是有一點我要和你提前說明， 就是你們的紅磚的質量問題！”
我趕緊接話 ︰
“領導您放心，城南磚廠已經是老牌子了， 雖然換了老板，但質量絕對杠杠的！”
呂野聞言，用一種看傻逼的眼神望著我︰
“哎， 夏老板，你第一次和我們這種單位做生意 吧？ ”
我一愣，點頭陪笑著︰
“是的，我經驗不多，還得和您多學習，我哪里有問題，您直接批評！”
呂野嘆口氣︰
“ 夏老板，我就一句話， 紅磚我要質量次的， 不要好的， 要價格貴的， 不要便宜的！ ”
見我有些疑惑， 呂野不悅的撇了撇嘴小聲說著︰
“教給你一個道理！”
“你這紅磚要是質量太好，用個幾年都不壞，你告訴我，你還有生意做麼？ ”
“你的紅磚只要能保證一年，一年後就算碎成渣子都沒事， 我還能和你合作明白麼？ ”
這一刻， 我感覺我還是個初入社會的小白，在一點一點的品嘗社會的黑暗。
我明白了呂野的意思和套路， 也突然覺得，原來質量太好，也是個錯誤。
但不得不說這很現實，比如你買個電燈泡，用了幾年都不壞， 你還會買下一個麼？
肯定是等燈泡廢了， 再新舊更迭。
而如果紅磚質量不好，也就等于每年都要重新鋪路基，年年有錢賺。
“領導，我明白您的意思了，還是我太年少了，考慮的不周！”我笑著。
呂野白了我一眼︰
“告訴你，在你接手城南磚廠之前，我們從來都沒采購過城南磚廠的紅磚！”
“因為我比你更清楚質量！”
“這里面的水很深，你想賺錢，就要保證大家都有錢賺，只有都吃飽了， 才能輪到你打掃剩菜！”
“ 如果都餓肚子， 你連舔盤子機會都沒有！懂麼？ ”
雖然呂野的話不好听， 但句句都他媽是真理啊。
他說的沒錯， 他們要是賺不到錢，怎麼會給我掙錢的機會？
“ 領導，我明白該怎麼做了！”
我點點頭繼續問道︰
“您要多少？”
“五萬塊紅磚， 你算算價格！”
我听完笑道︰
“正常紅磚六毛一塊，我收你一塊錢一塊， 然後到時候我按照一塊錢的價格開票？”
呂野思索幾秒，點點頭笑道︰
“行， 少賺點就少賺點！ 以後我還給你拉業務！ ”
“ 明天我來交定金， 你趕緊讓工人趕制， 十五天內必須交貨，不然耽誤工期，我們都負不起責任！”
送走呂野，我這一合計，呂野這活真他媽油水大，他就出面談個業務， 這一單他就從中撈了兩萬塊！
還是那句話，可以不懂黑社會， 但是要明白社會黑。
我趕緊給季老大打去了電話， 說了呂野的事，讓他趕緊傳達給工人， 半個月內做出五萬塊劣質磚！
當季老大听到要劣質磚的時候， 也是愣了幾秒，不過老江湖的他，也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咋回事。
我在辦公室想了想， 決定讓衛東走一趟，再買點東西，分別給工商的蔣哥，以及獸醫張偉送過去。
畢竟吃水不忘挖井人， 他們兩個作為中間人，給搭橋牽線，不能差事。
我站在辦公室前看著窗外， 心里五味雜陳，感覺自己在黑暗中越來越墮落， 為人處世也變得圓滑 。
但我一點招都沒有， 但凡有個別的雞毛手段，也不至于要在呂野這種身份的人面前，點頭哈腰的。
醫院……
張志遠躺在床上，他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但卻舍不得出院。
張志遠糾結半天， 還是抬手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
過了幾分鐘， 一名年輕的護士走了進來，看了看張志遠，小手掐腰的問道︰
“ 你又咋了？ ”
張志遠紅著臉︰
“小丹，是不是該輸液了？ ”
護士小丹一愣︰
“你不是剛拔針沒多久麼？ 輸什麼液？ ”
“這……想你的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