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老甦，你這個兒子算是出息了。”
幾個街坊正在聊天。
其實一開始戒煙廣告的時候，也不算是丟人。
因為這街坊鄰居的，有出息的孩子不多。
大部分有出息的孩子，都是別人家的。
然而這次甦父甦母倒是體驗了一把‘優秀父母’。
“嗨，這算什麼出息，就是小試牛刀。”
甦父倒是不謙虛。
這兒子優秀，自然是要夸獎的。
憑什麼謙虛？
“這舌尖是真的好看，還是要讓他們抓緊拍攝。今天的早間新聞看了麼？收視率已經暴了！首都電視台的收視率一直不算太高，也就暑假時候放的西游記收視率能高點。”
甦父也驕傲的挺起了胸膛。
這段時間差不多都是夸獎的聲音。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是啊，這收視率听說還是挺重要的，能吸引廣告商呢！”
三大爺依然那副什麼都略懂的樣子。
不過還真別說，講到了點子上。
“的確是拍攝的不錯，但是導演賺錢太少了！”
一個忽然有點突兀的聲音響起。
賺錢太少？
這就是甦父現在吹牛的短板了。
成績不錯，而且人盡皆知。
一部美食紀錄片，收視率破了台里幾年的記錄。
這成就誰都知道了不起。
但偏偏就是最不賺錢，或者說賺錢就要被捐出去的公益廣告部門。
到了甦毅本來的那個年代，這個部門都被取消了，只是在有上面政策需要宣傳的時候，這才會啟動一個拍攝組。
但怎麼說也是家里有喜事，孩子剛剛開始工作就有了成績，道喜的時候自然都是撿好听的說。
沒有人會截短。
說話的人也正是甦父這些年來一直斗來斗去的對象。
倆人年輕比工作、比老婆。
中年比孩子，比條件。
“我說老張，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這藝術上的造詣，暫時跟金錢沒關系，而且這次甦毅拍攝的的確是不錯，若是版權在自己手上，我看賣個幾十萬不成問題。”
三大爺本來不摻和他們之間的斗爭。
但是這話說的倒的確是有點太過分了。
“嘿，我說三大爺，您是不知道啊，現在不是咱們這個年代了，都看錢！我這兒子剛畢業的時候，窮小子一個，但是專業好啊，學的金融！今天發了一萬塊的獎金！”
老張得意洋洋的說道。
旁邊還跟著小張。
拎著一堆東西。
明顯這就是購物去了。
一萬塊錢的獎金？
這可真是不少了，現在體制工作才能給多少錢？
老張看到其他人有些驚訝的眼神，心中也算是得意。
之前甦父請大家的吃飯的時候，他是找借口不去的。
尤其是舌尖上的美食節目。
但是他躲在家中的時候，發現媳婦還在看。
這讓他十分惱怒，不過說實話，看了幾眼之後，他也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想要關閉電視還舍不得。
我自己買的電視，愛看啥看啥！
隨後直接就看的入神了。
在听到老甦帶著一幫人在外面吃火鍋，饞的不行，出去又覺得丟面子。
若是真的跟著吃火鍋，那就代表自己看了。
憋了巴屈的，跟老婆吵吵半夜，後來實在忍不住。
用家里的麻醬拌了面條吃。
今天一早上就去買了吃火鍋的材料。
甚至還買了上好的羔羊肉。
也是正好今天兒子回來，帶回來一個好消息。
直接也就吹噓了過來。
“哎呦，這一萬可真是不少。”
三大爺立馬驚嘆一聲，這人精之所以人緣這麼好，完全就是因為誰都不得罪。
“是啊，我這工作半輩子了，工資才2000多塊錢，一下頂我半年的工資了？”
甦父甦母對視一眼，其實也覺得不少。
但總覺得有點扯淡。
“老張，您家孩子之前不是都開不出工資麼？還說要去勞動局又法庭的，今天怎麼忽然就開張了。”
甦父有點質疑。
“嘿，這您就不知道了，我兒子這公司啊，是香江的集團公司和羊城的國企制藥集團合作的，之前就是資金有點問題，這不是補發了一個月的工資，還有這麼多獎金！”
老張挑釁的看著老甦，語氣很是高調。
拎著的也都是尋常老百姓舍不得買的好吃的。
“這孩子，也是有出息啊。這院子里的後代，倒是比咱們強多了！”
看到老張趾高氣昂的樣子，甦父頓時來氣了。
“老甦，你也別郁悶，畢竟是體制單位，還是導演，說出去也有面子的，不像我兒子，只會賺錢。沒什麼名氣。”
老張笑眯眯的，似乎已經開始佔領上風了。
這個年代名聲似乎漸漸被金錢所壓制。
正是轉變的時候。
老甦陰沉著臉，要說錢，的確是只有一點工資。
甚至上次的煙燻肺片廣告，也只是給了1000塊錢。
這樣一比較，的確是差了一點。
“老甦，別上火，這都是正常的。怎麼說也是鐵飯碗啊！電視台啊！還是首都的！”
這驚嘆三連，直接讓老甦臉色陰沉了下來。
“行了老張，人家孩子拍攝的東西不錯，我們都挺愛看的。”
有人看不下去眼了。
不過這也于事無補。
“是啊，美食節目的確不錯。可惜啊，我這人不愛看電視，就愛吃火鍋！”
老張來個補刀，隨後準備大獲全勝的離開了。
“滴滴...”
一輛黑色的奔馳緩緩開到了胡同，因為這都是老街道了，路還非常的窄，開的很慢。
“師傅，您好，請問這是甦毅導演家麼？”
听到這個稱呼後，一旁看熱鬧的人立馬指路。
“就是這里，您找甦毅導演啊？哎呦，听您這口音，不是本地人啊！”
開車的司機的確是香江來的，他笑著點頭，隨後恭敬的打開車門。
盡管是在05年，但是四九城可不缺好車。
只不過附近沒有什麼富貴人家，都在好奇是找誰的。
“這車牌號挺熟悉啊。”
老張的兒子正在接受鄰居的夸贊。
但是看到車停下來後，眼中倒是有點意外。
“陳經理！”
看到下來的人，小張認了出來。
這可是加多寶集團的董事長兒子。
也是負責涼茶項目的經理！
小張一愣，他雖然在涼茶部門，但也就是個銷售經理，遠沒有那麼風光。
因為之前銷售慘淡，董事長被抓進去，涼茶分公司，差點真的涼了。
這是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回了血，才發了工資。
要不然根本沒有這1萬塊錢的補發。
最關鍵的是，這可憐的小張因為父親的原因，沒有看這檔節目。
要不然，也應該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嘲諷甦毅了。
“我是甦毅父親，您找他？他不在，拍戲去了。”
“甦伯伯！我要感謝您啊!”
陳經理沒有理會小張，反而激動的握住了甦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