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在高傲尼瑪呢？！
這一覺在藥物的作用下張辭順睡得很安穩，也很難得的沒有做那些亂七八糟的古怪夢境。
當他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外邊的天色已經昏黃了。
景爍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當張辭順坐起身子來的時候，他也放下了手里的工具，轉頭看向他。
“好些沒？”
張辭順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看了看自己的面板，狀態欄中的‘感染中’‘低燒’已經消失不見了，‘持續惡化’也變為了愈合中。
“好多了，已經不發燒了。”
“那就好。”
很多時候，發燒同樣是要人命的事情。
“白天的時候我打听了一下從燦說的事情，沒什麼危險，可以做。據說發起這次游行的，是中城區的一家工廠，他們研發出來的某樣東西被禁止和摧毀了，這次游行就是為這件事情抗議。”
張辭順聞言點了點頭，沒有發表任何的話語。
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听說游行這種事情，他不確定這邊兒的游行行動是不是和他腦海里想的那樣，但景爍既然說沒什麼危險可以做，那就去試試好了。
畢竟按照黑醫從燦的報價，那可是一天八百點信用點的收入，這對下城區的絕大多數人來說，都算得上是一筆可觀的收入了。
只是……根據張辭順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這所謂的游行……真的有用嗎？
內城區的人會在乎被統治者的訴求和思想嗎？
——
此後的兩天時間，張辭順都安靜的呆在家中，用他那學自景爍的二級機械維修技能對那些仍有維修價值的元件進行維修。
手上的傷愈合的速度很快，第二天中午拆紗布查看傷勢的時候，發現傷口基本上已經結痂了。
當天下午，天氣開始轉陰，然後雨水便呼嘯著砸落。
好消息是這不是暴雨，壞消息是——這是酸雨。
因為突如其來的酸雨緣故，景爍回來的比往常要早，他沒有準備雨衣，沐浴著酸雨在垃圾場淘金，那是在找死。
“呼嚕嚕……”
景爍經過清洗的頭發散亂的貼在額頭上，他的雙手捧著碗，碗里是張辭順熬煮的粥。
今天的伙食不只有粥，還有一份面包。
面包很硬，必須要放在粥里泡軟了之後，才能正常的入口。
景爍吃的很認真。
張辭順則坐在工作台前，手中將報廢的無價值零件按照材料種類進行分類。
這份簡單的工作，會讓它在回收的時候，多為他們賺取一點點的信用點。
當張辭順全部處理完成並將工具整齊的排列在工作台上的時候，時間已經入夜了。
景爍沒有如同往常那般接替張辭順的工作，因為明天……他們兩人就會去參加游行。
酸雨敲打著窗戶， 里啪啦。
張辭順和景爍並排躺在不大的毯子上，胳膊挨著胳膊。張辭順還能明顯的感覺到景爍身體上散發的還沒有緩過來的寒意。
冰冰涼涼的。
兩人都沒有很強烈的困意，但也都沒有說話的欲望。
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一直處于放空思緒狀態的張辭順悄然的睡去。
……
游行的路線是早就確定的，北城下城區游行群眾的路線自黑醫所開始，沿路進中城區後匯入大部隊，然後在上城區的三條主干道上短暫的停留後，進入內城。
隊伍會在內城徘徊，按照從燦的說法，本次游行途中他們這些人只負責充人頭，其余的事項都和他們無關。
張辭順和景爍披著灰色披風，身形隱藏在兜帽和寬大的披風遮擋之下。
集結在醫所前的這些參與游行的人基本上都和他們是一樣的打扮。
清晨的陽光和煦，空氣中有種難聞的刺鼻味道，這是酸雨的味道。
兩人在隊伍中很不顯眼，披風下除了必要的充饑食物之外，各自都帶了武器。
七點三十分
隊伍正式開拔
走在隊伍前方打頭的幾個人的穿著明顯有別于下城區人所穿的衣服，它們干淨，整潔。那露出的面龐也是干淨的，和摸爬滾打在各種場合的下城人灰撲撲的臉有著非常明顯的差異。
手中捧著的板子上用紅色的筆觸寫著幾個大字
張辭順在隊伍出發前瞄過一眼，那上面寫著︰技術無罪，只有人會犯錯。
張辭順對此不做評價。
景爍更是不關心。比起這些距離他遙遠的東西，他更在意今天的‘工作’結束後，應許的信用點是否會準時準點的全額發放而不是被用各種理由克扣下來。
在他們進行道路的兩旁，站了些看熱鬧的人，吵吵嚷嚷的，張辭順隱約听到了些嘲弄的聲音。
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是不認識的人。但他們身上用噴漆畫著各種顏色的骷髏頭，這些骷髏頭表明了他們的身份——骷髏會。
這是北城下城區最大的一伙勢力了，他們擺在明面上的工作有很多——回收淘金者撿來的垃圾、消耗物資的販賣、保護費、等等等等。
北城下城區百分之七十的活動背後都有他們存在的身影。
而除了擺在明面上的工作之外，還有……見不得人的。
下城區的人對此諱莫如深。
他們在笑什麼？
他們在嘲弄什麼？
張辭順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問題，但顯然不會有骷髏會的人站出來熱心的為他解答。
“怎麼了？”
景爍注意到張辭順前進的速度慢了下來，轉頭看過來。
在發現張辭順的目光之後，又沿著他的目光方向看了過去。
“幾個骷髏會的小混混而已，走吧。”
“嗯。”
張辭順收回目光。
下城區很大，而且建築結構混亂，現如今這兒很多的房屋都是在酸雨和冰雹將下城區原本的建築砸爛了之後，由現如今的居住者自行維修修建的。
內城區的人連他們的死活都不管，怎麼可能管他們的房屋是否完好呢。
隊伍在前進
途中能看到其他的集結點零星的人馬匯入他們這個隊伍。
人數在不斷的壯大。
張辭順和景爍仍舊保持著他們的習慣，讓自己處于隊伍中段的位置，並且目光時刻關注周圍存在的路徑，以免意外突然到來的時候，無法迅速的脫身而出。
下城區的路況從來都不好，加上昨晚又下了半夜的酸雨，今天游行隊伍這麼多人擠在一條道路上，很快腳下的路就變成了泥潭。
但這種艱難跋涉的道路並沒有持續多久，當他們穿過道閘踏入中城區的土地的時候，腳下的路便成為了混凝土的路面。
景爍低頭看了眼已經踩滿了泥濘腳印的路面，腳面摩挲著感受了一番之後，突然開口說道︰“真好。”
張辭順沒有听到景爍說話，因為周圍太吵了。
他的目光現在全都在這條計劃中游行道路的兩側。
中城區比起下城區來說要規整的多，至少看不到那種在兩棟建築之間狹窄縫隙中搭建的窩棚。生活在這兒的人精神面貌比起他們來說也要好些。
但讓張辭順感到不適的是，他在偶爾路過的那些中城區人的臉上看到明顯的惡心，厭惡的表情。
“你在高傲尼瑪呢？”
張辭順在下城區掙扎求生的時候都沒有如今這般想要罵人的沖動。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
混凝土大路的兩邊每隔幾米的距離便安排了穿著統一服裝的人值守，張辭順一開始還不知道他們是干什麼的。
直到隊伍的前方出現了騷亂。
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下城區的穿著披風的人在眨眼間擠出隊伍，試圖鑽入中城區的巷路中，但在剛突出隊伍的時候，那些一直警惕的值守人便在瞬間掏出了藏在背後的棍子，只一下，那人就倒在了地上。
血泊滲出來，很快便蔓延開。
“原來……他們的身後藏著武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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