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唐之戰開始才沒多久，京師便發生了一件大事。
唐王李曄病倒了，太子李煜和三公子李康為了監國之權，利用黨派之爭相互較勁，導致朝堂內一片混亂。
而這也必然影響到前線的戰事，使得一些官員不免擔憂了起來。
京師的丞相府中，孔文正在單獨接待鎮國將軍秦震。
由于正是中午飯時間，多以兩人是一邊吃飯一邊相談。
秦震忽然放下手中的骨頭肉，對下人呵斥道︰“都下去！站在這里礙眼！”
“是。”幾個人下人被嚇得一顫，不等自家主子發話，全都一溜煙跑出去了。
孔文放下酒爵，笑道︰“老秦啊，你是越來越熟了，這都要成你的鎮國府了。”
“少他娘廢話！”秦震一拍桌案，盯著孔文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這個時候斗起來，你知道這對前線的影響有多大嗎？”
“自然知道，但我等也是身不由己。畢竟太子和三公子要斗，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也只能為駕前驅。”孔文無奈地一嘆。
孔文知道如今這個時候，黨派之爭的對于唐國危害，但如今是太子和三公子之爭。
他們如果不支持的話，太子一旦落敗，他們也將再無立足之地。
這一次，兩個派系之間，甚至可以打平，但決不能輸。
因為一旦輸了，就等于失去了一切，甚至是身家性命。
“君上只是病了，還沒，還沒殯天了！你們就這麼斗，不怕死啊！”秦震意識到自己嗓門太大了，急忙降低了音量。
孔文只是又嘆了口氣，接著小聲說道︰“宮里傳出來消息，如今君上已經神志不清了，偶爾清醒也是行為古怪，恐怕時日不多了。”
“什麼！”秦震一驚，急忙問道︰“這消息是真是假！”
孔文點了點頭，旋即抓住秦震的手臂。
“老秦，我知道你一直不屑于黨派之爭，但如今是時候選擇站隊了。”
秦震頓時陷入了沉思，孔文也沒有催促秦震，只是靜靜地看著秦震。
秦震眼神中忽然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將手臂從孔文手中抽了回來。
“我秦震，只听君上的話，只尊君上的號令。至于太子，亦或是三公子，都還不是君上！”
听到秦震的回答，孔文眼底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同時也閃過一絲擔憂之色。
秦震身為鎮國將軍，在軍中的威望甚至比唐王還要高。
如不是唐王的信任，恐怕已經落得個功高震主的下場了。
而秦震對于唐王的忠心，也是無出其右的。
但如今唐王病危，一旦唐王殯天，下一任唐王還能信任秦震嗎？
秦震現在不選擇站隊，那今後還如何生存。
要知道，如今秦震只要加入哪個派系，以秦震的力量，就能絕對的勝出了。
這種威望和能力，絕對是被君主所忌憚的。
所以孔文想將秦震拉進自己的派系，助太子贏得爭斗，以太子的宅心仁厚，就算會削弱秦震的權利，也能讓秦震安享晚年。
“老秦，你該選一邊站隊了，這事關你的身家性命啊！”孔文繼續勸說道。
秦震自然也是清楚自己的處境，但秦震的性格絕對了秦震只會忠于君上，而不是哪一位公子太子。
“不用多說了，如今我所考慮的，只有前線的戰事。”
秦震拿起酒爵，又有些無奈地放了下去。
“我並不懷疑尉遲雄的能力，但如果你們繼續斗下去，必然會影響到前線的戰事。”
見秦震態度堅決，孔文也只能無奈嘆氣。
“此事我已經有所防備，為了盡快逼迫楚國退兵，我已經派人去齊國，打算與齊國一同向趙國求援。”
“只要趙國出兵伐楚，楚國便會陷入三面作戰的困境。”
“不要報太大的希望，這些年趙國經歷改革之後，重心都放在抵御北伐的戎狄上，不一定會攤這趟渾水。”
孔文卻信心十足地笑道︰“此事你不必擔憂，趙國經過數年改革，可不是為了抵御北方的戎狄，而是要稱霸中原的。”
“如今七國之中，就屬楚晉實力最強，如今有機會削弱楚國的實力，趙國不會不來的。”
秦震深吸了一口氣，猛灌了一口酒。
向趙國求援，就怕趕走了楚國這個惡狼，養肥了趙國這只猛虎啊。
秦震了解過趙國的情況，趙國經過改革之後，國力強盛，兵馬強勁，北方的戎狄都被打得不敢南下。
這樣的一個趙國，估計也只有全盛的楚國可以抵擋，一旦楚國被削弱，那將無法再抵擋趙國南下的腳步。
自己身為統軍的武將，都能看清這點，孔文不可能看不清。
但孔文依舊選擇了這麼做，顯然朝堂內的爭斗已經到了一個極其嚴重的地步，讓孔文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但自己畢竟只是武將，而且是少數的中立派。
唐王病重之後，根本沒有人會听他們這些中立派的話了，就算是有什麼想法，也都是沒用的。
喝完這杯酒之後，秦震將酒爵隨手丟到一邊，站起身來。
“老秦，不喝點了？”孔文問道。
“你覺得我還有請喝酒嗎？”秦震搖了搖頭，轉身向外走去。
孔文目送著秦震離去後，拿起酒爵猛灌了一口。
“唉！身不由己啊，身不由己！若是有機會，老夫何嘗不想過那耕田種地的日子了。”
••••••
蒼縣內，擁有了戰馬的秦羽，當即就組建起了一支騎兵。
在冷兵器時代，騎兵絕對算得上是強大的兵種。
秦羽直接組建了一千騎兵，五百步兵，一千百弓兵。
這種配置也是無奈之舉，畢竟秦羽手中的弓箭是最多的，而精鋼制成的甲冑兵器只有那些，不夠的也只能用之前的銅制兵器。
而接下來秦羽所面對的問題，就有些令人頭疼了。
公孫啟和秦遠，主將該由誰來擔任了？
公孫啟是自己一手提上來的，對自己是絕對的忠心。
秦遠是秦震派來的，沒有秦震的命令的話，也是會听自己的，而且如今的軍中，大部分都是秦遠帶來的。
而且就才能來看，兩人目前所展示的才能差不多，該由誰擔任主帥，實在令人糾結。
想了許久，秦羽也沒決定下來，于是便叫人將兩人叫了過來。
兩人一進縣尉府的大廳，身上漆黑的甲冑就讓人眼前一黑。
秦羽眉頭一皺，問道︰“你倆不是都穿著新的甲冑嗎？怎麼黑漆漆的？”
公孫啟笑著拱手道︰“大人，這便是那新的甲冑，只不過被屬下染黑了。”
“染黑了？”秦羽站起身，走到公孫啟旁邊細細一看，還真是新發下去的甲冑。
忽然，秦羽聞到了一股墨香，湊近一聞，是從甲冑上傳出來的。
“你用墨汁印染的甲冑？”秦羽問道。
公孫啟拱手道︰“屬下是用的墨汁，不過其中還添加一些其他的染料，使其能浸染在甲冑上，也不會返潮。”
“不錯，你小子還真是讓人驚訝。”秦羽笑著拍了拍公孫啟的肩膀。
重新回到主位坐下之後，秦羽看著兩人問道︰“知道我叫你二人過來是為什麼嗎？”
“請大人吩咐！”秦遠拱手道。
秦羽看了看秦遠，又看了看公孫啟，說道︰“我雖身為縣尉，是一軍主將，但說句實話，我一沒看過兵書，二沒學過兵法，所以想在你二人之中，選一人輔佐我指揮將士們。”
秦遠和公孫啟同時看了眼對方，旋即同時說道“屬下推薦秦遠公孫啟）！”
兩人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早已經是朋友了，或多或少也了解對方的能力。
秦羽听到兩人的答復後翻了個白眼，就是要從你們二人當中選出來，你給我互相推薦是幾個意思。
秦羽手指敲著桌案，沉聲道︰“既然你二人都推舉對方，那就說說為什麼吧。”
公孫啟率先說道︰“現在軍中大部分將士都是秦遠兄帶來的，也都听秦遠兄的號令，所以秦遠兄最為合適。”
“而且，秦遠兄有統領指揮的驚訝，所以屬下覺得，秦遠兄最為合適。”
“此言差矣，”秦遠卻說道︰“要說指揮的才能，公孫兄遠勝于我，我更適合沖鋒陷陣，而非指揮兵馬。”
“我覺得還是秦遠兄更合適。”
“給還是公孫兄更合適。”
兩人開始互相推諉起來，都覺得對方比自己更加的合適。
“行了！”秦羽忽然打斷了兩人。
經過兩人這麼一陳述，秦羽已經有了決斷。
當即便說道︰“經過我的深思熟慮，秦遠，由你來當然主將，公孫啟從旁協助。”
“公孫啟，你除了協助秦遠以外，要積累領兵的經驗。”
“諾！屬下明白！”公孫啟當即便接令下來。
“大人，屬下覺得，屬下還是跟公孫兄換換吧。”秦遠卻還是在拒絕。
“就這麼定了，別廢話。”秦羽說道，“公孫啟還需要歷練學習，而你有統兵的統兵經驗，就多教教他。”
“諾！屬下明白了。”眼見秦羽態度堅決，秦遠也不再推辭。
確定了軍中主將之後，秦羽便能做下一步部署了。
楚軍近在眼前，就像是一把懸在脖頸上的利劍，讓人惶惶不安，秦羽打算將這把劍的劍刃給撥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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